sharon25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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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轉)雙面淑女 典心
日本東京市郊外幽靜的療養院內庭院深深,有著日式回廊、寬廣的庭院以及小橋流水。這是一間頗具盛名的療養院,每位病人都有著專人照顧,精致的居住環境以及生活品質,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。
然而,莫野堤在這里一住就是一個多月,理所當然的吃飽喝足,享受悠閒的假期,用著老板唐霸宇給的金卡,刷得臉不枉氣不喘。
想他的主子唐霸宇,是台灣商界的傳奇人物,“太偉集團”的總裁,而他多年來為了唐家做牛做馬,身為總管卻每天被唐霸宇吼、被唐霸字的女儿唐心欺負,總該得到一些回饋吧!因此,趁著這次的長假,他努力地想撈回本,在這間貴得嚇死人的療養院里,享受被人服侍的快感。
當然,莫野堤來到日本,有著其他的目的。
絹料的和服,因為穿著者的迅速行動,布料發出摩擦聲。臉龐圓胖的中年婦女穿過門廊,還不時回頭觀望走廊盡頭,穿著連趾襪的腳差點絆倒。
她推開了糊著白紙的紙門,焦急地壓低聲音喊道:“快點准備,莫安嫻她來了。”
房內穿著浴衣,原本趴在窗邊的莫野堤連忙轉過身來,滑進舖好的被褥里,匆忙之間還記得把手里的望遠鏡收起來。他深吸一口气,調整好臉上的表情,調適好情緒。
然后,莫野堤開始發出要死不活的呻吟。
紙門再度被拉開,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門前。莫安嫻漆黑的長發被綁成馬尾,整張清秀而帶著英氣的臉龐顯露無疑,細長的眉毛下是一雙澄淨無波的杏眼,眼睛沉靜而冷漠,像是能夠看穿一切。
在黑色西裝之下的身軀顯得有些單薄,那雙握著帽子的手則是細致得怪異。
棉被里的老人偷瞄一眼,這一次發出的呻吟是貨真價實的。“你又穿成這樣,存心讓我死不瞑目是不是?”
莫安嫻清秀的臉龐涌現笑容,卻短暫得像是曇花一現,修長的身軀正經地坐著,順手把帽子交給穿和服的中年婦人。
“學校里剛好有測驗。”沙啞的聲音像是嗓子曾經受過傷。
中年婦人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,偷窺端坐的莫安嫻。
“我不管你學校有什么鬼測驗,下次要是再穿成這樣不男不女,就不要給我踏進這間房子里。”莫野堤臭著一張臉,賭气地轉過身去,把棉被拉緊。
莫安嫻細長的眉毛蹙緊,有些莫可奈何。
“生病的人總會有些小孩子心性,還是順著他一點。”中年婦女低聲道,然后体貼地告辭,將這房間留給兩人。她彎腰退出房間,卻舍不得馬上离去,靠著白絹糊成的紙門,順從好奇心附耳竊聽。
莫安嫻歎了口气,終于將馬尾上的皮繩解下,披散長發。“學校里的要求,我必須一再的練習。”這一次聲音竟然改變了,悠揚的女聲清脆悅耳。
莫安嫻只是打扮成男裝,實際上卻是個芳齡二十出頭的女子。
莫野堤再度轉過頭來,一臉的悲憤。“我就不贊成你去念那什么戲劇學校,還挑了個反串組來念,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家偏要扮成大男人,這成何體統?我不要唯一的女兒扮成男的,我要我的女兒漂漂亮亮、乖乖順順,然后挑個仔男人嫁了,給我生几個外孫!”
安嫻清秀的臉龐上,原本的冷漠有些軟化,此刻的她看上去是一個道地的年輕女郎,這樣的打扮只是讓她顯得剛柔並濟,像是日本現在流行的中性麗人。
“你知道我想要踏上‘寶冢’的舞台。”她清晰地說,細白的指頭拂過發梢。
“我不答應,要我讓你去女扮男裝的化大濃妝,演那種歌仔戲,不如先要我自行了斷去跳樓!”老人喊叫著,瞪著女兒。
“是舞台劇。”她已經懶得再解釋了。
父親其實也喜歡看歌仔戲,也對戲劇有偏愛。她心里清楚,父親反對的只是她全心投入于表演工作,忘怀了身為一個女人應該追求的東西。
“安嫻,你這樣是不行的,一個女孩子家再怎麼也當不成男人,你這種打扮只會讓人誤解你是人妖或是同性戀。”老人緊張地看一眼女兒,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:“你不是吧?”
莫安嫻啼笑皆非,只能搖搖頭。
“去辦理休學,我不要你繼續讀下去。”老人乘勝追擊,從棉被里伸出手來,發現望遠鏡差點露出棉被,他連忙將棉被再往前移去,覆蓋住望遠鏡。在台灣做總管時,已經太習慣了偷聽與偷窺,這習慣到了日本還是改不了;若不是為了寶貝女兒的終身大事,他才舍不得拋下在唐家偷窺的樂趣。
“辦不到。”莫安嫻毫不考慮。
莫野堤看著女兒半晌,在女兒的臉上看見妻子的輪廓,全身發涼地想起多年前死去的妻子有多么固執……他扁扁嘴,終于決定祭出最后的武器。
老人翻過身,把臉蒙在棉被里放聲大哭。“老天爺,我是造了什么孽啊!只生了個寶貝女儿,她卻喜歡女扮男裝,穿著西裝四處晃……”他干嚎著,聲音刺耳難聽,嚇得庭院水池里的鯉魚迅速潛進水池深處。
“爸,不要這樣。”莫安嫻歎氣,伸手搖搖棉被里抖動的身軀。
莫野堤毫不放松地繼續作戰。“老伴啊!你來看看,我們的孩子竟然變成這樣了,我對不起你,竟然把孩子教成這個模樣,這叫我怎么有臉去見你?”
“爸。”莫安嫻對著天花板翻翻白眼,咬著下唇不知所措。
她的父母是異國情鴛,父親在台灣是“太偉集團”總裁的管家,而母親田中陽子則是日本鄉下的純樸女孩,在去台灣旅行途中遇見莫野堤,兩人相識相戀,終于結為連理,婚后定居在台灣台北。而后田中陽子為了孩子的教育問題,在生安嫻時決定移居日本,讓孩子接受日本的教育。
莫野堤因為工作的關系,成了道地的空中飛人,台灣東京兩地跑,只為了看看親愛的妻女一面。几年前妻子因病去世,而他在深思熟慮之后決定使出手段。
他在這間京都附近的私人療養院訂了房,打點好內外的人員,裝成病重的模樣,想要騙過安嫻。對于莫安嫻這個美麗卻特立獨行的女兒,他有個詳盡的計划。
“你就不能聽我一次嗎?我知道自己陪你不夠多,老是待在台灣,但是我也盡力了,身為管家是沒有什么假期的,偏偏老板人又刻薄,連小姐都欺負我這個老人家,你不知道,他們那一家人的心腸有多𦰡。”莫野堤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著,暗地里則在心里佩服自己的戲劇天分。唐家的人要是听見他的哭訴,大概會氣得口吐白沫。
“爸,我沒有怪過你。”莫安嫻拍拍父親的背。
“還說沒有?你每次來探病都穿著西裝,像是存心要氣死我,讓我早點下黃泉去跟你媽媽團聚。”莫野堤一張臉脹得通紅,看起來像是喘不過气來,實際上卻是在努力忍住笑。
“那是我的希望,我不會放棄的。”莫安嫻放軟聲調,努力想說服父親。“您不要擔心,那些只是演戲,下了戲之后我還是個正常的女人,不會惹來麻煩的。”
“我才不相信。”莫野堤說著,臉繼續埋在棉被里,拒絕女兒的探望。“你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變成變態的,然后就會穿著大衣到公園里亂晃,看見落單的女人就沖上去……”他愈說愈高興,突然間發現自己已經在胡言亂語,他頓了一下,拉開棉被,從縫隙中看著臉色古怪的女兒。
“你要怎麼樣才肯答應?”莫安嫻深吸一口气,無可奈何地問,終于在父親的眼淚攻勢下投降。
變魔術似的,莫野堤停止哽咽、順手抹抹臉,把上面的眼淚鼻涕都抹在棉被上,振作精神看著莫安嫻。“我也不專制,免得別人說我是個不通情理的頑固老頭子。這樣吧!我們來賭一把,輸的那方就把嘴給閉起來,一個屁都不許再放。”
“我不會賭博。”
“不是賭博,是賭事情。你可以打扮成男人,回到台灣去,到我所認識的一間征信社里上班,跟我所指定的男人相處三個月,只要三個月之內他沒有發現你是女人,這樣我就承認你學藝專精,是個戲劇奇才,從此放手讓你自由地往戲劇發展。”莫野提要費盡力氣才能克制不露出笑容。
“要是我被發現呢?”安嫻看著父親僵硬的表情,心中有种不祥的預感,卻又無法看出父親葫蘆里賣著什么藥。
“那么就乖乖地放棄戲劇,回來當個正常的女人,幫我找個女婿,生幾個孫給我。”莫野堤看著女儿,眼睛里閃動著詭計的光芒。
莫安嫻低頭想了一會兒,知道要是不答應,就必須長久跟父親爭吵下去,一再重復被父親用眼淚威脅的荒唐日子。心地善良的她還牽掛著父親的健康,而她不知道,她父親就是看准了她這一點,吃得她死死的,張開陷阱等著她往里面跳。
“你答不答應?”莫野堤偷看著女儿,几乎已經能想像她穿著白紗禮服的模樣。他實在佩服自己的腦子,縱然安嫻有几分演技,但是在那個男人面前,鐵定不到几天的時間就被拆穿。
那男人,雖然浪蕩不羈,全身上下沒一根善良的骨頭,但是眼光可不差,沒有任何細微能夠逃過那雙銳利的黑眸。
莫野堤只顧著打如意算盤,完全忘了古有明訓:偷雞不著,可是容易連米都賠上的;將女儿送到那男人身邊,几乎等于將小紅帽推進大野狼的巢穴。
安嫻歎了口气,杏眼里依舊沒有什么波動。“我答應就是。”
連靠在紙門外偷聽的中年婦女都忍不住露出微笑,咬著袖子上的絹料,她掩著嘴离開了這間屋子。
莫安嫻沒有想到,她所答應下來的,是事關一生的賭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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