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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轉 - 上床吧!處女`18+ {完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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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22 07:47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轉 - 上床吧!處女`18+ {完}

第一章


他們的母親來自台灣宜蘭望族,卻嫁入了叱吒風雲、威震八方的日本黑道世家——千鶴家族。自此,她跟著“千鶴”這顯赫家族的姓,名字變成了千鶴霄芸。

她長得很丑,整張臉都是凹凹凸凸的疤,眼眶浮腫,眉毛稀疏,鼻尖上有著一條條的肉柱,眼皮上還有塊塊反光的疤痕。如今,她的兒子們都已長大,她也五十歲了,但看起來卻像七十歲的人。更嚴重的是她的左眼瞎了,眼珠呈灰白色。

如果真要以長相來判定女人的一生,像千鶴霄芸這樣的女人,絕對不會得到幸福,她是如此丑陋、不堪入目,連她的兒子們都常懷疑他們的父親怎會娶到這樣的“丑妻”入門?

他們的父親千鶴岳拓是千鶴家第八十代掌門人,年少時英姿煥發、傲視群倫,更是天之驕子、人中之龍,一般的形容詞是無法形容他們的父親是怎樣唯我獨尊的男人。

可是,任何人都有無法想象,在現實生活中,千鶴岳拓是多麼愛他的妻子霄芸。他疼妻子的程度,彷彿當她是他的掌聲中寶、是顆千年珍珠,甚至比他的生命還重要。恍如情癡的千鶴岳拓,似乎完全只為了妻子霄芸而生存。

在千鶴家,如果有人膽敢忤逆女主人,那人鐵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,岳拓絕對會慍色地將那人五馬分屍。

只是,丑妻為什麼能令掌聲門人如此專情呢?這委實令人納悶,連他們的四個兒子也感到匪夷所思。

素來,千鶴家以“嚴刑峻罰”聞名,即使是面對他們的四個兒子也一樣毫不留情。當四個兒子在面對“丑”母親時,每個人都惟命是從,絲毫不敢怠慢輕蔑。對他們來說,母親離他們總是如此遙遠和生疏。

而事實上,在他們很小的時候——幾乎是在一出生時,四兄弟就都被送到國外生活、受教育,直到長大成人。致他們活到現在,也只見過母親幾次面。

此外,日本千鶴黑道世家的不凡背景對他們而言,也是遙不可及的。

直到現在,家族要他們“必須”回來,畢竟這四兄弟將來都是寵大千鶴家族產業不可或缺的繼承人。而他們沒有權力說不,即使他們再不願意黑道的後代,但這已是命中注定、無法抗拒的。

千鶴岳拓,此時正高高在上地坐在千鶴家族象征尊王的龍椅上,雖然弛的年紀已經很大了,但是面色冷峻的弛,仍散發出一股黑道的威權殺氣。他的妻子霄芸一如往常般守候在他身旁。

也唯有在面對妻子時,千鶴岳拓的暴戾之氣才會消失的無影無蹤,露出深情款款、柔情似水的神情。

但是,反觀霄芸在面對所有僕人、黑道人物,甚至是自己的兒子們時,竟永遠只低著頭。縱然是一代黑道夫人,她卻總以卑躬屈膝的態度面對大家。

她心知肚明自己太醜了,她不敢嚇到大家及自己的兒子們,儘管四個兒子都是她親生的。

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時刻——千鶴岳拓與家族成員們竟聚在一起。外面下著雪,一片白雪皚皚,而豪邸的室內,紅燙的木柴正由火爐中散發出溫暖的光芒,奢華的獸寢毛氈、進口的沙發、紅檜的家具、飾品,在在透出富裕人家的景像。

四個兄弟畏首畏尾地站在一角,一反平時個個站得挺直、意氣風發的樣子,因為在父親千鶴岳拓沒有下令前,他們兄弟休想有椅子可坐。

多嚴苛的家教啊!千鶴岳拓的一句話,就代表了一切威權。

母親霄芸一直低著頭,她習慣了吧!多年來,她仍一貫毫無尊嚴的樣子,只是面對她最愛的兒子們,她仍忍不住偷偷地抬頭瞧了他們一眼。

她幽幽地吧了口氣。

這聲長吁短歎即引來岳拓的注意。“怎麼了?你哪兒不舒服?”岳拓緊張地問。

“不!”當岳拓主動將他的耳朵貼向愛妻的嘴際想聽答案,只見妻子霄芸低著頭,小聲支吾道:“幸好兒子們都遺傳了你的外貌,個個像你一樣英俊挺拔、帥氣非凡。”她對丈夫露出笑容。

“你怎麼這麼說呢?”岳拓不以為然地輕斥道,“就算外貌英俊以如何?”如果沒有品德的話,他們的一生純屬枉然,如同娶妻無法娶德般,那是他們的不幸。

岳拓出乎意外地在四兄弟面前伸手輕撫他們母親的面頰,耐人尋味地道:“能娶到你,就是我今生的福氣。”

只見他們的母親像個小女孩般,頭垂得更低,雙頰面紅耳赤,心滿意足地笑了。四個兄弟面面相覷。
“別這樣……孩子們在這裡。”霄芸不好意思地不聲道。

岳拓這才恢復了正經八百的態度,他咳了聲,面容恢復了慣有的威儀,他睨著這些孩子,冷聲道:“你們隨便找椅子坐吧!“四兄弟立即團團在父母面前圍繞坐下。

千鶴岳拓像個威權尊貴的皇帝般,以犀利的眼光掃視他的兒子們。

這對野蠻的眼睛是在對他兒子們做診斷嗎?兒子們長得一表人才是沒話說,他們的共同物質就是俊帥,個個都是人中翹楚。

老大烈赦總是吊著眼睛,一副狂傲、目中無人的模樣。號稱“股王”,管理整個千鶴家族的金融業。

老二掠騁吊兒郎當、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。也難怪,加他管理千鶴名下的影視業,他的周圍總是圍繞著無數胭脂紅粉,號稱“影王”。

老三遨熾是個博學多聞、學識淵博的醫生。他統治千鶴轄下所有的醫院,他是院長。號稱“醫王”。

老四轍穹——不同於一般時下的剛強男性,更像“中性人”。身上散發著女人的味道,他有股憂愁的氣質,相當受女人愛戴。他管理千鶴名下的其他多重事業,是外界所認同的“錢王”。

他們以前分散在世界各國,但如今他們都必須回來,因為時間到了。

我的兒子啊!成家立業的時間到了。

千鶴岳拓在心裡吶喊。他面不改色,一字一字慎重地沙啞道:“我叫你們回來,是要向你們‘宣告’一件事。”

“中國有句話‘先成家後立業’,而今我看你們兄弟幾乎都到了三十而立的年齡,個個是人中之王的企業鉅子,雖然已先立業了,至今卻仍然是獨身。”千鶴岳拓目光陰冷地看過兒子們一眼,這也惹得四兄弟不寒而慄。

“我從未聽你們說過有合適的對象,但是你們確實到了已該娶妻生子的年齡了!”千鶴岳拓伸出手指頭,對著老大烈赦,毫不客氣地指責:“尤其是你,你的年齡最大,卻毫不著急。”

出於對父親的敬重,烈赦一句話也未吭。

“記住,傳宗接代是你們的‘義務’,不管你們是不是心甘情願。身為千鶴家的後代,生是千鶴家的人,死是千鶴家的鬼。”

岳拓倏地起身面對兒子,兒子們個個直覺大事不妙,前所未有的不好預感油然升起。

“我現在宣佈千鶴家家族媳婦的條件,這是我們千鶴家根深蒂固的傳統。”千鶴岳拓頓頓口。

“不論金錢、地位、美醜,你們甚至要拋棄你們所愛、所喜歡伯女人,要進千鶴家的大門,只有一個條件——處女。”

處女?

千鶴家的兒子們惶亂地面面相覷。

千鶴岳拓似乎看穿了兒子們的迷惑和無助,他神色自在地道:“這是我的條件。”他開始展露出鐵腕獨裁的作風。“不乾不淨的女人,是不配進千鶴家門的,娶妻娶德。千鶴雖然是黑道世家,但是也有我們千古不變的門風,無德的女人撐不起千鶴家。所以然我把話說在前頭,要進千鶴家門,一定要是處子之身才行,否則休想過我這關。”突然,一陣譏笑聲打破了父子之間的詭譎氣氛,似在“挑戰”千鶴家百年不變的傳統。

笑聲來自大兒子烈赦。他的雙眼直指父親所提的荒謬“處女論”,眼神中竟寫滿了不屑與輕鄙。

“這是什麼時代了?”烈赦終於說話了。

烈赦一向寡言、莫測高深,仔細端詳他臉龐堅定剛毅的線條,應該能猜測到他是一個多無情的男人。他至今活了三十三年,無數想進千鶴家的女人,對他冠上了“負心漢”的稱號。

“我不覺得現在還找得到處女。”烈赦無奈地用手將額上的一綹髮絲向後撥,冷酷葉子道:“父親,時代不同了,也許在你那個時代找得到忠貞烈女,甚至還有‘貞節牌坊’,但今天哪個女人還肯為丈夫守貞的?不合理的傳統早該淘汰了!”

千鶴岳拓聞言,莞爾一笑。“烈赦,不錯啊!難得有勇氣敢頂撞我。”目光一閃,接著以石頭般剛硬的語氣道:“科技越來越進步,但人類的觀念卻只會在原地打轉,不知變通,就像你身為長子,將來必得繼承掌門人的位置,所以千萬記住,在千鶴家,只要我嚴寒活著一天,這就是‘鐵律’,休想打破!”

父親挑釁地面對大兒子。“除非,你是想挑戰我?”

烈赦攤手,注視永不發言的母親霄芸,淡然道:“父親大人,我相信媽媽嫁給你的時候一定還是處子之身,但我不認為現在還能找到處女妻子。”

“一定有,這世間一定還有。”千鶴岳拓斬釘地保證。

“哈!哈!哈!”烈赦只是在笑,然後不假思索的,他吊著眼,殘忍地說道:“如果真能找到處女,她的長相也一定與母親類似。”

多侮蔑的話!弟弟們愕然地瞪大雙眼,這話徹底地刺傷了他們的母親霄芸,兒子竟膽大妄為地說母親丑陋!千鶴岳拓永不原諒侮辱他妻子的人,就算犯錯的是他的親身兒子。

下一秒,清脆的巴掌聲震驚了所有人。

毫不留情的耳光,赤裸裸地擊打在烈赦的右頰上,他頰上旋即出現火辣辣的五根手指印。

“你要為你所說的話付出代價。”千鶴岳拓認真地說。這句話讓所有在場的人的心涼了半截。

面對父親,烈赦仍然無動於衷。

千鶴岳拓暴跳如雷,指著烈赦說道:“誠如你所說的,你或許找不到處女,但是我會幫你找到。身為長子,你必須盡的‘義務’,就是傳宗接代。”

傳宗接代?烈赦不服地想道。

“我會幫你物色一名處女,讓你娶她。”千鶴岳拓不再多說。

這就是最後的決定,沒有讓人有置喙余地,千鶴岳拓扶起霄芸,頭也不回也往外走。這亦表示千鶴岳拓破斧沈舟的決心。

烈赦的聲音又在父親的背後響起。“你想要孫子?”他以一副豁出去的口氣道。“我會成全你的,反正我對女人毫無感情。如果你真要犧牲一名處女的話,我會如你所願。”

千鶴岳拓停下腳步,回過頭,寓意深遠地道:“你就是遺傳了黑道無情無義的烈性子,不受女人牽制、不讓女人壓搾。現時我這輩子唯一認輸的就是你母親,我明白你們私下嘲笑自己母親的容貌,但我不在乎,我冰是愛她。烈赦啊!你最好能不重蹈我的覆轍,愛上你們認為的丑女。”說完,千鶴岳拓便拉著妻子一起離開了。

處女?一個處女?

烈赦無法想象,他也會有結婚的一天。那一天與父親的紛爭,似乎已聞他好遠了。

那一天的“戲言”,與父親的“怒言”,此刻居然都一一成真了!

處女?他這輩子可沒碰過處女,現時這名未曾謀面的處女,終將成為他的妻子。

婚姻、妻子,對烈赦而言,代表著什麼呢?

比小所受的教育,使被迫在外“流浪”的他沒有家的概念。揣為長子,面對任何事他總是訓練自己不為所動。他是為了千鶴家的榮耀而活,儘管是“包袱”,但是他無怨地認命。

他對女人毫無感覺,就徒工已經三十三歲了,妻子對他來說也只是生孩子的“工具”罷了,因他知道他揣負“重任”——為千鶴家傳宗接代。

一如父親。所不同的是,父親愛上了母親。哼!無論如何,他是不會愛上自己的妻子的。

他只要求做他妻子的女人,不要如他母親霄芸這般丑陋就好了,與她“圓房”時才不會太痛苦。

莫繡尋。

這個名字很特別。

千鶴岳拓是個一言九鼎的大男人,他說到做到,真的幫大兒子烈赦“尋”了個處女。

經過“驗明正身”,二十歲的莫繡尋確實還是個處女。只要過了千鶴家地嚴厲的下關,接下來的一切都好談。而莫家好像與霄芸的家族有密切的關係,因為他們也是台灣宜蘭的望族。

真會攀關係!烈赦嗤之以鼻。無論如何,總算是“門當戶對”。烈赦面對媒人拿來的介紹函,看著上面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堆關於莫繡尋的資料,唯獨就是沒有莫繡尋的照片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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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神秘一點好啦!這樣新婚之夜幫有意思啊!”媒人咧笑著自圓其說,這媒人可真了不得,中曰文雙通,不知哪來的本事,竟能牽到這姻緣。“岳拓大人到台灣去看過他的媳婦,他很滿意呢!”

直於未過門的媳婦,父親比兒子先相識,還“檢驗”過了,地起碼父親是中意了這媳婦。

“很清白的小姐喔!長提待在家裡,幾乎足不出戶,雖沒有受過正式教育,但是卻有大家閨秀的風範,很能幹,精通多國語言,放心吧!絕對有能力統籌千鶴家的家務,也能媲美千鶴家的名號,她會是個不得了的少奶奶!”媒人婆最會察言觀色,但是,烈赦只是一臉莫測高深,讓媒人婆看不出任何端倪。

而站得遠遠的千鶴岳拓,正經的神態似乎在“警告”著兒子。

烈赦強烈感覺出父親的“暗示”——一個不得不服從的命令。

忽地,烈赦饒富興味地笑道:“她的身子骨好嗎?生孩子方面……”

“好、好,當然好!”媒人婆趕緊游說:“她雖然都不出門,但可是白白胖胖的千金小姐,健康得很,醫生檢查過了,生孩子保證沒問題。”“那就好。”如此冷淡地回答。接著“啪”的一聲,烈赦就這樣拍案,堂而皇之地起揣。“我想念我會很快給大家一個交代——生下千鶴家的後代。”拋下了眾人,他頭也不回,狂妄地走了出去。

婚禮的日期很快就敲定了。

二十歲還是處女?那真的是快絕跡了。

足不出戶?沒有 受過正式的教育?這究竟會是怎樣的女人?他的妻子真令他納悶啊!

望著千鶴家上上下下喜氣洋洋的一片,和自己的新房——一片紅海。延續中國傳統的習俗,他知道他將會有一個中國式的、遵循古禮的婚禮,因為他的新娘子是台灣人。

千鶴烈赦望著那一張大床,心想自此將不會只有他一人睡了。但奇怪的是,他的心卻靜如止水。

不愧是千鶴賓的後代,兒女情感對“股王”千鶴烈赦而言一如敝屐,他幾近無心無肝。

突然,有人輕拍他碩壯的肩膀,他恍惚中回神,機警地抬頭一看,發現是他的弟弟們後,烈赦始終如一的面容變了,他露出和藹的笑容,大家心照不宣地互拍肩膀。

他們雖然鮮少見面,但是彼此間的感情,比起黑道熾說的義氣還深厚上萬倍。

不過從現在開始,他們會有很多機會相處,因為千鶴岳拓已經下令,他們都必須留在日本尋覓另一半,直到四兄弟都找到對象為止。

四弟轍穹首先開口道:“想不到大哥就這樣結婚了。”三弟遨熾有所感悟地接著道:“其實大哥是先為我們‘犧牲’。”

“說得好。”二弟掠騁插口道:“
什麼鬼條件!找處女做老婆?”他睨眼又道:“大哥是真的娶到處女,如果日後生子,這一連串喜事下來,想必會讓獨裁的父親轉移注意力。”“這樣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了。”四弟轍穹做了最完美的結論,“只是門辛苦大哥了!”

“不!我怎麼會辛苦呢?”烈赦露出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模樣。“我只在乎錢和股票。”烈赦露出“股王”般天下第一的神態。

“可憐的應該是那個叫莫繡尋的女人。”他笑得意圖不軌。“她的丈夫根本不愛妻子。”

“哥!你會娶她,真的只是要她生孩子?”三弟遨熾莞爾道。

“難道你真的不會對女人,尤其是自己的妻子產生感情嗎?”二弟掠騁敏感地問道:“你不相信夫妻之間會有愛嗎?”

“愛?”烈赦只覺得好笑。“我認為股票、金錢才是我的愛。”
“了不起!”弟弟們對大哥的言論嘖嘖稱奇,無怪乎大哥年紀輕輕,就對整個日本經濟具有莫大影響力。

千鶴烈赦的確掌控了日本財經界。

年紀輕輕就得到如此崇高的地位,完全只靠兩個字——無情。

他不愛任何女人,更何論是他的妻子。

莫繡尋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?

她幾乎是足不出戶,就算是在自己宜蘭的老家,也是如此。

她的家在半山腰上,離冬山河很近,但她只會不斷從窗口向外眺望冬山河。

宜蘭近必年來發展成台灣著名的觀光勝地,每逢假日,冬山河總是少不了無數的觀光客陪襯,好不熱鬧啊!

她總是看到許多家庭,無數對父母親帶著小孩玩樂、嬉笑、戲水,那是一個家該有的景像,每每令她看得入迷。

而她的家呢?她出生在台灣東部的富豪世家,她的父親莫老爺是東部名門政要,借由繼承祖產,再加上為人海派的個性,促使他捐錢出力,不斷擴展當地的觀光業,所以宜蘭有今日的發展,一半要歸功於她的父親。

愛搞政治的莫老爺,在經濟方面更是屬於“親日派”。因為“親日”,所以義無反顧地與千鶴家族攀上關係。

莫老爺得知財大勢大的千鶴岳拓要為長子烈赦相親的消息後,不由分說地極力促成姻緣。他心想,能攀得上這門親事,只會讓莫家的地方及官方勢力水漲般高啊!而莫繡尋這個了不起的女兒,總算替父親爭了光!

“這個女兒總算沒有白生啊!”瞧莫老爺不斷誇口,毫不掩飾地大肆喧嚷,真是得意極了!

客廳裡傳來震耳欲聾的乾杯、狂笑聲,還有巴結獻媚的迎合聲,莫繡尋卻只敢默默地躲在房間一角安靜得像個隱形人,因為從很早以前,她就懂得女人在莫家的地位。

在莫家,只接受崇高地位的人,而直到現在,她幫有了這份榮耀啊!

雖然或許有如曇花一現般,不過她要躲在黑暗的角落裡,默默品嚐這一份殊榮,她不要出現在太陽下,因為只要被人看見,就會剝奪她、吞噬她這於剎那間的快樂。

她好不容易擁有揣為莫家女人的驕傲——嫁給獨一無二的日本“股王”千鶴烈赦。她何德何能,上輩子是燒了什麼樣好香呢?

她不太照鏡子,除非是在黑夜時——就是現在,趁黑幕降臨大地,她才有勇氣走到鏡子前。稍稍抬起頭,她望著鏡中的自己良久。

每天,她上了床,等天亮後醒來梳洗完畢,就坐在窗戶邊,寫起毛筆字,她以練毛筆字來培養好性情,然後她會彈彈鋼琴,接著用餐、洗澡、看看書,就這樣一天過一三,她長大了,已二十歲了。

婚期也悄悄來到。

“我的運氣應該不會那麼糟吧!不會娶到丑女人的。”千鶴烈赦倨傲以自我安慰地想。

對於快過門的妻子,他的想法本如當初媒人婆所說:“神秘一點好啦!”所以,新婚之夜再看妻子的長相就可以了。

但烈赦清楚不是因為神秘,他根本是懶洋洋,沒有絲毫好奇。不過當婚期逼近,他仍不免忐忑,充滿惶亂不安,他怎麼了?太累了嗎?

每晚與家從用餐時,父親一語不發,而母親還是坐得遠遠的,像見不得人似的低著頭。

母親,在他心中是個陌生的名詞、陌生的丑女人。

如果,他的妻子也是如此,不!不可能的,他不可能會娶到“丑妻”。

他對妻子的要求倒也不高,反正妻子永遠不如風月場所的煙花女子,妻子是粗茶淡飯的代表,風月女子則是色香味俱全的滿漢大餐。他如果說真要女人,早就找青樓歌妓來滿足自己的需求了。

只是如父親所言,既然如此要當千鶴家的少奶奶,就必須認命,不得敗壞門風,必須要是忠貞烈女,不僅是處女,也要終生能為丈夫守住貞節。

什麼樣的女人,可以與他的母親媲美?她除了丑之外,其實還真無可挑剔,她識大體,嫁來千鶴家三十多年,整個千鶴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她收買了忠誠。

他的妻子如果有母親一半的本事,烈赦就心滿意足了。但若她也有電視明星的一半美艷,他更無話可說。

然而直到結婚前一晚,烈赦對莫繡尋這個女人,還是所知有限。

莫家是豪門世家,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嫁女兒,也因此,千鶴岳拓完全交由莫老爺收發室婚禮的形式,莫老爺堅持用中國古禮,千鶴家亦完全配合。

千鶴烈赦身穿龍袍馬褂,新娘則是穿戴鳳冠霞帔、坐著花轎亦步亦趨的前進,直到新郎倌迎了新娘下轎。

接著過火爐、踩瓦片直至拜堂,一連串複雜的中國古老儀式,烈赦可說是歷經千辛萬苦、任人宰割。

這樁婚禮驚動國際,擁入日本的人潮不少,連新聞記者也聞風而至,畢竟這是千鶴家第八十一代繼承法人,也是世紀末最大的婚宴。

新娘子覆著頭巾。這樣也好,烈赦心裡嘀咕,起碼可以少去鎂光燈辟哩啪啦的照耀,連他自己都快吃不消了,更何況是一名大家閨秀?

他注意到她蓋著紅頭巾走路的樣子,絲毫沒有半點的蹣跚和顛躓一直在配合他,任他拿著長而累贅的紅巾牽引著她。

新聞記者從頭到尾都沒有拍攝到新娘子的長相。他不禁撫心自問,她到底長得什麼模樣?

拜了天地,進了洞房,已是深夜時分,人群哄然而散。今天是他千鶴烈赦面臨最重要的人生大事。她——莫繡尋就坐在床尾,一動也不動。

千鶴烈赦則是累翻了。不過他知道習俗不沒結束,他得揭下她的紅蓋頭,這才是中國共產黨人所說的“完美”。

他向來為所欲為、大而化小,這一點小事,他只想快點讓它結束。他坐到莫繡尋身旁,毫無預警地掀開紅蓋頭,在看清她的容貌後,接著發出一聲慘烈的哀嚎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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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她的長相竟……這輩子,千鶴烈赦頭一遭感到被判了死刑。

他無法接受。起身沖出大門,臨陣脫逃了,一點也不在乎他已傷了新娘莫繡尋的心。

這是千鶴烈赦的新婚之夜,卻也是他大發雷霆的時候。他以豁出去、舖天蓋地的決心,奮力地敲打父親的房門,似乎要把大家給震醒才甘願,而每個人也有如驚弓之鳥般被嚇醒,大廳頃刻間鬧哄哄的。

“股王”發飆了!恍如他在股市興風作浪時一般,他將使千鶴家天翻地覆。他恨他父親!

千鶴岳拓此刻深情款款地為妻子霄芸梳著頭在鏡子面前,這對老夫老妻露出了你,我終生不悔的表情。

“別一直看我,我的頭髮都白了!我好丑。”霄芸直到現在,即使與丈夫私下相處,仍不敢明目張膽地照鏡子。

“小傻瓜!誰說你醜?”千鶴岳拓深情的眼中只有霄芸,他輕托起她的下顎,真情地告白道:“你永遠是我最美麗的新娘!”

他們的目光糾纏,時空似乎轉換了,他們彷彿以回到了新婚之夜。

但在寂靜的夜空中,卻有道催魂似的聲音,讓他們從夢幻中驚醒。只有大兒子烈赦才會如此膽大包天,敢在夜深人靜進時找父親“算帳”。

“千鶴岳拓,你給我出來!”烈赦狂嘯著,大嚷道:“為什麼?你憑什麼做?憑什麼?

他不斷地踹門,目中無人得像要把父親的房門給踢爛。幸好,三個弟弟急忙將他制住,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

千鶴岳拓神情一凜,放開了妻子走向房門,出其不意地打開門,剎那間,父子倆都有如蓄勢待發的猛獸般對峙,隨時準備將對方咬得遍體鱗傷,他們身上與生俱來的黑道殘暴呼之欲出。

“哥,”弟弟們眼看不妙,急忙勸道:“快跟父親道歉,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。”

“為什麼?”儘管全身汗如雨下、氣喘如牛,但是那股被五雷轟頂的打擊,深深折騰著烈赦,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到他那股憤怒的痛。

烈赦對天咆哮,與父親卯上了。“你自己娶‘丑妻’,憑什麼要你的兒子也一樣?為什麼?為、什、麼?”這一字一句,像把利刃般劃過了母親霄芸的心臟。

下一秒,千鶴岳拓以迅雷不及耳之速取下了掛在牆上的武士刀,刀鋒出鞘,利刃的尖端對準了烈赦的頸項,距離烈赦僅咫尺而已。

“在黑道,刀不留情!”千鶴岳拓面無表情,簡單地說:“這是你第二次輕蔑你母親,我下令過,只要有人敢說她的不是,我會殺了他!”在岳拓的眼中,已沒有對兒子的絲毫憐憫。“我說到做到,就算你是我的兒子,我也是言出必行。”

“爸……”

“主人——”眾人試圖為烈赦求情,紛紛跪了下來。“請息怒,饒了大公子吧!”唯獨烈赦不肯跪下。

千鶴岳拓也不為所動,那把刀幾乎要劃過烈赦的頸子,但是千鈞一髮間,刀子停住了。

霄芸不知從哪兒冒出,她卑微地躲至岳拓身邊,怯懦地輕輕拉扯丈夫的袖子,雖然還是低著頭、一句話也不說,但是母親關愛兒子的動作一覽無遺。

也唯有霄芸能讓岳拓氣消、平息怒氣。他軟化了,以充滿威望、跋扈的語氣說:“算你好運!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,放你一馬!”

大家終於松了口氣,緊接著,岳拓斬釘截鐵地說道:“不管如何,繡尋已是千鶴家的大媳婦,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,你不能不接受。莫繡尋有婦人應有的‘德行’我不會看錯人的。”

在烈赦令人動容、愴然的神情間,無人看了不心悸,他對父親嗤之以鼻道:“她那麼丑,只因為她是處女,我就必須娶她?哈!哈哈!德行?想要用婦德來征服我這‘股王’?”

他的目光閃現了誓不兩立的光芒。“父親大人,恕孩兒難以從命,我不像你那麼認命,願娶丑妻。”

他再一次明目張膽地侮辱了母親霄芸,擺明不把父親放在眼裡。拋下眾人,斷然離去。

烈赦那股誓死不從的神情,讓岳拓不由得噤口。而霄芸呢?對兒子感到既無奈又心疼,也揮不去自己終生背負丑陋面貌的陰影。

莫繡尋躲在房內一角,專心傾聽大廳傳來紛紛擾擾的聲音。

她不是個無心的女人,她的外貌讓她不斷壓抑自己的感情、淹沒她豐富的七情六慾,而今她再也藏不住了。

面對丈夫對她的“指控”,她的淚水像汪洋大海般地流下雙頰,一發不可收拾。她的丈夫嫌棄她,在洞房花燭夜,壓根兒不見蹤影。

就因為她這張臉嗎?幸好房內沒有開燈,這就是莫家堅持以中國古禮嫁女兒的用意吧!只有紅亮亮的蠟燭燒得透紅,也因為恍如處在黑暗中、朦朧不清的世界裡她才敢面對鏡子。

鏡子映照出一張怎樣的臉呢?一塊幾乎遮住半邊臉的黑色胎記。

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鏡子前,整夜無眠,等到著丈夫烈赦歸來。

雞啼聲響起,開始了莫繡尋在千鶴家的第一天。

她是大媳婦,也是大少奶奶,只是丈夫烈赦仍不見蹤影。

有人來叫門了,是兩個女僕。不愧是豪門世家,莫繡尋根本不用動手,就有人主動將她服侍得好好的,為她穿衣、為她打扮、上妝,只是仍遮不住她紅腫的眼睛和明顯的胎記。這是一個扯不去、丟不掉的記號。

不管昨夜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事,過去的所有紛紛擾擾,甚至包括眼前這令人退避三捨的胎記,女僕已被訓練得毫無反應。

這些千鶴家的女僕是很懂得對“丑陋”視而不見的,或是她們只會竊竊私語吧,又或者在背地裡會嘲笑著大少奶奶的長相,饒舌地談論怪不得新婚夜烈赦少爺無法接受的事實,才會鬧得全家雞飛狗跳的八卦。

“用餐了!少奶奶,請!”女僕們打理完畢,擺出請的手勢。

在離去前,莫繡尋不忘回首凝望新婚寢房一眼,空蕩蕩的,甚至連那張進口羽毛大床也是冰冰冷冷的。

惆悵折騰著她的心,丈夫一夜未歸,只因她長得丑。

千鶴家的家規規定所有家族成員都到時,才能開動用餐。而今天,在家族的成員中多了一位莫繡尋,卻也少了大公子烈赦的蹤影,屬於他的那副碗筷正靜靜地躺在餐桌上。

此刻,三個弟弟總算看到了大嫂了,真是“百聞不如一見”。

他們佯裝對她視而不見,心照不宣地開始同情起大哥慘痛的遭遇。唯獨岳拓不這麼認為,他看見妻子霄芸對媳婦繡尋噓寒問暖,從霄芸的神情中,他知道她是充滿歉意與愧疚,畢竟烈赦千不該、萬不該在昨夜和今早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對於父親和母親的接受,三個弟弟狻不以為然,但是礙於父親的威權,他們也只得屈服,一一自我介紹。

“大嫂好!”他們一致對莫繡尋行大禮,表達尊敬,但是骨子裡卻對嫂子充滿敵意,懷疑著這樣不堪入目的長相,怎配做千鶴家的媳婦?

儘管父親再三的要求兒子們娶妻要娶德,對方是要清白的處女,可如今被迫娶了個丑妻,大哥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!

他們決定站在大哥烈赦這一邊,同情並幫助烈赦對抗這個傳統但不入流的千鶴家家規——娶處女為妻。

繡尋對小叔們露出和煦如春風的笑臉,表情顯得知書達禮,看來十分善解人意。

“掠騁、遨熾、轍穹、你們好!雖然我年紀比你們小,但論輩分,以後是你們的嫂嫂,無論如何,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!”三個弟弟並未抬頭看大嫂眼,只要想起她那張臉上的胎記,越讓他們噁心得想吐。也因此,他們並未看那一半璨笑如花的臉蛋。其實若除去那胎記,莫繡尋倒是個舉世無雙的大美人,只是常人總先看到那胎記,下意識就逃之夭夭、避之如蛇蠍。

三兄弟雖然可感受到嫂子的熱誠,卻同時默契十足地在心底嫌惡不已。

“繡尋”岳拓終於說話了。“歡迎你成為千鶴家的一員。”岳拓柔柔地望著妻子霄芸,接著解釋道:“我和霄芸一直很遺憾沒生女兒,你雖然是媳婦,但是我們會把你當親生女兒般疼愛,你放心吧!”

“是的。”好不容易,霄芸才肯在大場合開口說話。“我雖是婆婆,但是絕不會虧待你的。”

也許是“丑女惜丑主的憐惜之情”,一如眾人所想的,霄芸繡尋相處融洽,似可預期。

“把烈赦的碗筷拿走,從今後,我不再承認他是我兒子。”岳拓毫不遲疑地下令。

措手不及的命令讓掠騁、遨熾、轍穹心驚肉跳,心底怨起他們的老爸是那麼冷血。

他們也不服氣。難道莫繡尋就因長相丑陋便能輕而易舉地收買了二老的心?

一定是一般人的憐憫心態,他們兄弟可是不同情的。

“除非,”原來,岳拓接下來還有但是。“他回來!你們轉告他,他現在已經結婚了,怎麼可以不做個榜樣?”他睨了三個兒子一眼,寓意深長地道:“我相信你們知道他在哪兒,告訴他,我再給他一個星期的時間在外放蕩,如果屆時他還不回來,我就連他的生活費都取消。”岳拓犀利的目光一閃,立即讓兒子們噤若寒蟬。“也莫怪我會把他從‘股王’的位置拉下來。”岳拓使出撒手間。這擺明了是對烈赦最惡毒的報復,烈赦視金融界的股票為他的生命。

他與一般喜歡流連在溫柔鄉中的男人不一樣,他不愛兒女私情,獨獨偏愛“股王”這稱號,如今父親這般要脅,真的是欲置烈赦於死地。

“他是我生的,是我的財產,他沒有權力說‘不’。”岳拓堅硬如石的面容,表達出與兒子玉石俱焚的決心。“我要他生就生、要他死就死。”岳拓以指尖指向另外三個兒子。“去警告他,現在就看他的抉擇了!”

三個兄弟臉色瞬間鐵青。

“不,別這樣,”剛嫁入千鶴家的繡尋想制止,畢竟事事為人著想的她,不希望帶給丈夫太大的壓力。但是公公一副理所當然的獨裁模樣,讓繡尋又不得不選擇閉嘴。

早餐就在空氣凝窒的情況下結束了,岳拓和霄芸起身,拉著莫繡尋往大廳走。

霄芸疼惜地摸著媳婦的手、呵護她的模樣,讓身為媳婦的繡尋感動不已,想到公婆都在替她說話,她感到一股溫暖。

雖然丈夫烈赦避不見面,但是她做個讓人刮目相看的千鶴家少奶奶。

她臉上堅毅的神情如此明顯,她很小的時候,就常常對自己說,也許她的面貌不及他人,但她擁有內在美,她會做到讓人打從內心佩服得五體投地。

“想要用拿掉‘股王’位子的手段逼迫我回家?”尖銳刺耳的聲音在辦公室內斷斷續續地響起,烈赦忿恨得摔起電話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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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22 07:49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接著,就連家具也不放過,辦公室內一片狼藉;辦公室外一陣靜悄悄。

“總裁發瘋了?”每個員工面面相覷,一旦有人問起,大伙兒立刻做出噤聲的動作。

暴躁的烈赦,有一部分的確遺傳了黑道的基因,他有黑道弟兄的烈性子,強爭、狠鬥、硬幹、吃軟不吃硬,即使父親威脅他,他好絕不妥協。

過了好久,神情駭人的烈赦才又執起電話。

“哥!”轍穹在電話彼端大吼:“哥!這是你嗎?你向來不動氣的,那個丑女人就讓你亂了方寸嗎?”

遨熾搶過電話。“大哥,你拿家具亂髮洩有何用?現在不是動粗的時候——”

掠騁不等到遨熾講完就搶過了電話,但是他還來不及對烈赦說話,就聽到烈赦對著話筒大喊:“回去告訴父親,我、絕、對、不、回、家、見、丑、女!”
說完,電話像轟雷聲被掛斷了。無奈的三個弟弟,只得乖乖回家向父親稟告。

岳拓當然暴跳如雷,但是在三兄弟心底,依然選擇站在大哥這邊。

岳拓並沒有讓繡尋知道烈赦不肯回家的事,畢竟做公公的,也不想讓剛過門的媳婦難堪。

而繡尋真的就乖乖待在千鶴家等丈夫回來。她以為只要一星期後,就能見到烈赦了。

繡尋在每天入睡前,總是會刻意打扮一番,希冀的是丈夫歸來與她圓房。其實她根本還沒睡過大床,因為她想要的是跟丈夫一起就寢,而不是獨眠。

她日日夜夜坐在鏡子前,期待丈夫的歸來。只是伴著她的,仍只有鏡中的自己。

那胎記也日日夜夜纏繞著她。

七天後,樂觀地相信烈赦會在今天回來,發現公公岳拓完全站在她這一方,而他命令烈赦今天歸來。只要他回來,她總會讓他瞭解“娶妻娶德”的道理,她會讓他不後悔娶了她,只要烈赦給她機會。

她欣喜的出現在大廳,但早餐、午餐、晚餐的時刻都過了,依舊不見烈赦的蹤影。直到夜深了,她黯然神傷,開始有股想哭的衝動,但是在大家面前,她佯裝不當一回事,而所有人也裝瘋賣傻地過了一天。

岳拓莫測高深的眼神,讓大家疑惑他竟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兒子烈赦,今天是他對兒子下最後通牒的一天,可是他卻遲遲沒有動作,為什麼?

岳拓其實也不想把兒子逼得太緊,他希望烈赦能自己想通他已結婚、娶莫繡尋為妻的事實,所以他當初也只是想嚇嚇烈赦。

也許是烈赦讓他想起了從前,想當年他甫看到新娘子霄芸的那一刻,哎!

知子莫若父,是將心比心吧!

一天拖過一天,時光無情流逝,半年時間,居然就在莫繡尋望穿秋水的等待丈夫回心轉意中溜過。

莫繡尋嫁進千鶴家半年了,除了新婚夜,她沒有再見過她的丈夫烈赦。

她強顏歡笑地生活,只是每多等一天,心中的絕望便會加深一分。

儘管如此,莫繡尋的表現卻讓人無可挑剔。她是最盡職的媳婦和嫂嫂,她孝順公婆、友愛三個小叔。她很能幹,展現出無比的智慧和才華,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。

對於公婆,她照顧得無微不至,怕他們吃日式早餐會膩,有時甚至自己動手做中式的早餐:稀飯、醬菜,有時則做美式的:鮪魚三明治、沙拉、咖啡。

繡尋的手藝很好,讓人贊賞不已。她還會彈琴,這令在演藝圈打滾、對音樂狂熱的老二掠騁另眼相看。出乎意料的,繡尋的古典音樂造詣很高,每當午後她彈琴時,總令掠騁莫名地感到如癡如醉,她的音樂間接收買了掠騁的心。

老三遨熾雖然是學西醫的名醫,其實對中醫也很有興趣,而繡尋喜歡研究中醫食譜和藥草,讓遨熾大開眼界,想不到這嫂子如此博學多聞,醫學知識淵博,令他開始粘著繡尋不放,興致勃勃地和她討論起中國醫學來。

老四轍穹呢?這位“錢王”向來最大的樂趣就是喜歡看女人的相貌,別看他蓄著一頭長髮,行為中性偏女性化,但他只看美麗的女人,只是不知從何時起,他像發現新大陸般眼睛開始瞄準了莫繡尋的側面臉蛋。

認真的女人最美麗,難道是因為他看到了莫繡尋努力、執著的表現嗎?不對,也許轍穹是第一個發覺莫繡尋——其實是個很美麗的女人的人。

不知不覺中,莫繡尋擄獲了眾人的心。

一天,千鶴岳拓真的爆發了,再也看不下去了,他暴跳如雷。繡尋又不是沒有丈夫的女人,她這樣子簡直是在守活寡,卻不見她吭一聲,這讓岳拓覺得太縱容烈赦了,以致他的心軟讓媳婦吃足了苦頭。

這回,岳拓決定真的狠下心,他對著三兄弟道:“我這次不是在開玩笑,去告訴你們的哥哥,如果他今天還不回來的話——”

“爸,夠了!”出乎意料的,小兒子轍穹打斷了父親接下來將脫口而出的惡言,更沒人料到他竟陣前倒戈地說:“不必動用你的勢力,讓我來吧!相信我,死纏活纏我都會把大哥拖回來的。”

繡尋聞言,眼中綻放出詫異的光芒,沒想到四弟轍穹竟然會反過來站在她這邊,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二弟掠騁和三弟遨熾,居然也同時義無反顧地說道:“是的,爸爸,我們會想辦法叫大哥回家的。”

他們看了嫂子繡尋一眼,心中莞爾地想道:人生唯一不變的就是變。現在他們也看不慣大哥的作為了,他們願意站在嫂嫂繡尋這邊,在替大哥想的同時,也要為嫂子繡尋打算。

但大哥畢竟還是大哥,要如何做才能不背叛大哥?他們必須兩邊兼顧、雙管齊下。

三兄弟真的對烈赦用了死纏爛打的“哀兵“政策,使盡渾身解數誘拐烈赦回家。

他們先佯裝淒楚可憐,繪聲繪影地說,如果大哥再不回家,父親暴戾的個性將一發不可收拾;以連勸帶訓地說嫂子莫繡尋醜雖,但心地善良,絕不會對大哥造成困擾等,然後再連哄帶騙的告知烈赦:“大哥,做人圓滑點吧!”

三兄弟不約而同地說:“最笨的方法是單刀直入,最聰明的是拐彎抹角。大哥,如果你真的厭惡丑妻子,倒不如設法趕走她吧!別惹老爸生氣,硬把‘股王’的位置丟了更划不來。這樣吧,你只要夜夜流連在野花叢間,任何妻子再忍氣吞聲,遲早也會忍不住求去。”

“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,”烈赦終於心平氣和下來。“但是我對女人真的沒興趣,每天夜裡抱著那些輕佻的女人,想到就令人作嘔!”這是烈赦固執的觀點,他認為淫亂的女人不潔淨。

“叫你看,又沒叫你碰!”轍穹說得理直氣壯。他甩甩頭,那頭秀髮還真像個女人。“你要學我,只遠觀,不近玩,不就沒事了?”

“哥,看我的!我保證每晚把你‘侍奉’得好好的。”掠騁咧嘴大笑,不懷好意地道:“我知道你‘不小心’娶了個丑女人已經夠苦了,難道還會害你嗎?其實你應該放寬心,讓其他美麗的女人為你解悶吧!我絕對能讓你一飽眼神福的。”

“每天晚上?”烈赦眉毛一挑。“你真能做到讓我忘記愁苦?”他挑了挑眉,自言自語道:“也對,看美女總比看丑女好吧!”他城府甚深,做任何事總是小心翼翼,絕不落人把柄。“但是我每晚不在家,如果說爸媽知道了——”

“千鶴家是個古老家族,我們生在這兒,將來也要老死在這兒,這裡的一磚一瓦、一草一木,我們還不熟悉嗎?”遨熾自信滿滿地道。“我們會做得天衣無縫的,大哥,別忘記千鶴家有許多的地道和地窖。”

烈赦轟然大笑了,沒錯,做得讓父母毫不知情,但又能“虐待”自己的丑妻莫繡尋,日後再把她一腳踢開。

“好、好、好!”烈赦連說幾個好,雖然還有滿肚子的苦水與不情願,但這會兒他心甘情願回家了。

一個周末夜晚,莫繡尋出其不意的在大廳中,見到了半年不見,傲然挺立、神采奕奕的丈夫千鶴烈赦。

霎時,她的心房悸動。她紅著雙頰,心臟彷彿發燙般,身子顫抖,雙腿幾乎不聽使喚。

烈赦坐在父親岳拓的身旁,頭抬得高高的,像只桀驁的老鷹,也像頭認清高的動物,他寧可餓死,也不願看獵物一眼。

“繡尋,烈赦回來了!”婆婆霄芸佯裝對過去毫不在意,和藹地對她伸出手道:“來!坐這裡,你們這對夫妻夠辛苦了,也分離夠久了!”她拍拍沙發,要繡尋坐在烈赦一旁。

莫繡尋雖然害羞,但還是聽話的在烈赦身旁坐下。烈赦刻意和她保持距離,他的眼睛只直視前方,對於妻子的容顏不屑一顧,故意漠視她。

然而,繡尋知道嗎?她依舊只是低著頭。她不斷想,其實不然光坐在丈夫身邊,就已令她全身發抖了。

這時,岳拓開始訓話了。

“烈赦,你這次回家,過去種種,我皆既往不咎,但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,希望你謹記在心,都這麼大的人了,別還這麼任性!”

岳拓接著用一連串咄咄逼人的口吻繼續道:“能娶到繡尋是你的福氣,我不要紅顏薄命的媳婦,你懂嗎?”岳拓狠狠瞪了兒子一眼,話說得單刀直入,絲毫不顧及他的顏面。

“繡尋的心地善良,自來我們家半年多,一個人從早忙到晚,招呼我們一家大小,你這樣的對待她,甚至不告而別,她連一句怨言都沒有,也沒見過她掉淚,但是,你應曉得她的淚水是往肚裡吞的。人怎樣都得過完一輩子,你難道教她為你守一輩子的活寡?將心比心,如果人家這樣待你,你受得了嗎?”
在無意識下,烈赦的眼珠子不由自主地往繡尋的臉蛋一瞧,誰知她也剛好抬頭,兩人四目相交,她躁紅了臉,只見她微微揚起嘴角,表示對他的歡迎。

烈赦這時連忙別過頭,裝作沒看見,但在他心底可彆扭透了!他不斷詛咒自己倒霉,說不看,卻還是看到她的臉了。

眼看著烈赦遲遲沒反應,轍穹偷偷用大腿碰觸大哥,給予“暗示”:說點話吧!大哥!

偏偏烈赦依然故我,掠騁立即接口打圓場道:“大哥肯回來,現在也算一家團圓了。”

“是啊!是啊!”遨熾嘻嘻哈哈地附和。

“夠了!”岳拓不以為然地直視烈赦,雙眸炯炯。“大家都有在幫你說話啊!烈赦,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?”

“我,”等了良久,烈赦終於被逼得無處可逃,再一次他又偷偷瞄了莫繡尋一眼。她老垂著頭,低聲下氣、委曲求全的樣子,像一堆棉花,毫無主見。

烈赦決定不顧顏面,把心一橫,老神在在地諷刺道:“好!‘丑妻有福!’好一個處女!”

“不過,這還不算一家團圓,”他霍地起身,意有所指地道。接著,頭也沒回,氣宇軒昂地站起身,出其不意地拉了莫繡尋一抒,握住她的手。

恍如晴天霹靂般,莫繡尋驚得全身動彈不得。

他碰了她,他“終於”碰了她,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牽手,但是他厚實的粗糙大手,讓她細弱無骨的手心直髮燙啊!

烈赦當著眾人的面,像瘋子般的吼叫道:“上床吧!處女。”

上床吧!處女?

這句話讓所有的人當場措手不及、瞠目結舌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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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

  他叫她處女?



  她確實是啊!



  只是,如此明目張膽的稱呼,讓她全身都羞紅了。



  上床吧!



  處女。



  他要帶她上床?



  他是她的丈夫啊!



  理當如此。



  但他為何要嚷得人盡皆知,讓所有人都知道呢?



  這讓她好難堪。



  莫繡尋一路尾隨著丈夫,讓烈赦大搖大擺地牽著她,帶她進“洞房”。



  “砰!”



  一聲,房門霍地關上,烈赦把自己和“處女”關在房間裡。



  入洞房了!



  三個弟弟沒想到大哥會如此單刀直入,而他們的父母岳拓和霄芸則喜上眉梢。



  他們謝天謝地,看樣子烈赦終於想通了!



  這表示他們很快就有孫子可抱了。



  烈赦的動作真是粗魯,他把兩人關在同一間房後,立即把手鬆開,推開了她,她踉蹌地倒退一步,背抵在門板上,心臟像小鹿亂撞般怦怦亂跳。



  他鋼條似的手臂強悍地伸出,壓住門板,以身體將她嵌在他與門板之間,她嚇得動彈不得。



  剎那間,空氣好像凝窒住了,繡尋感到快窒息了。



  她知道他正目不轉睛地望著她,但她低著頭,看不到他對她的恨意正明顯地寫在臉上。



  烈赦吊著眼珠子,心狠手辣的本性顯露無疑,他接下來的話讓繡尋感到心肺被撕扯了般。



  “既然千鶴家的‘家規’一定要我娶處女,並認定處女就是‘忠貞’的代名詞,那我以後就叫你處女吧。”



  他嘲諷道。



  他竟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子?



  不,這根本是笑裡藏刀的口吻!



  他是在輕蔑她、侮辱她,根本不屑叫她的名字。



  “哼!”



  烈赦的眼瞳散發陰光,神情駭人,然而聲音卻顯出一絲不苟的嚴謹。



  “我想當我喊‘上床吧!處女’時,一定很能博得父母喜悅,並得到他們的歡欣。”



  他自鳴得意地忖道。



  “不過,”他低下頭,第一次離他的”妻子”這麼近,繡尋慌忙低著頭想躲開,但是那黑色胎記歷歷在目,讓他看了直感到陣陣噁心。



  更無情地說:“如果你以為因為你是處女,就想讓我上你的床,下輩子吧!”



  多殘酷無情的話。



  “就算你是處女,也還是打開不了我的胃口。”



  烈赦又說,這也是實話。



  “看到你,我倒寧願選擇妓女。”



  他變得口不擇言。



  “淫婦都有比你這丑妻還吸引人!”



  他不在乎繡尋已經鮮血淋漓的心,還要繼續陷她於萬動不復中,難道丑陋也是一種罪過嗎?



  她何其無辜得背負這胎記的標志?



  “在父母面前,我只是強顏歡笑,我逼不得已,一切都是演戲、敷衍、我不想再挨父母的罵。”



 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。



  “我父母相信你具有中國婦女的傳統美德,恪守‘三從四德’,如果你真有良知,知道順從丈夫、對丈夫百依百順,我希望你不要拒絕配合我。”



  她乖巧、溫馴,雖然還是低著頭,但是卻拚命地搖頭。



  “不,不,”她的聲音細弱如絲、毫無主見。



  “我不會,我不會出賣你的,我會很聽話、很聽話,做個沒有聲音的妻子!”



  彷彿為了印證自己的忠心,她的聲音消失了,喉嚨似被一個大核桃卡住,她不再說話,但其實她是怕只要再出聲,就會被哽嚥的哭泣聲替代。



  她想哭,她多想嚎啕大哭一場啊!



  “是嗎?”



  烈赦終於松了一口氣。



  “對!說得好,做個沒有聲音的女人,這樣起碼我們能和平相處。”



  他的心彷彿飛上雲霄,不由得又脫口說道:“千鶴家的女人就是‘忠貞’的代表,你配合得真好,不愧是賢妻。”



  他在稱讚她嗎?



  這出其不意的贊揚,儘管只是他不假思索隨便說出的話,卻讓莫繡尋心花怒放。



  她的眼睛發亮,她取悅他了!



  就放縱自己這麼一次,她的脖子變得不聽使喚,冷不防地抬起頭來,整張臉蛋絲毫不差地正好喚入烈赦眼中,平常因刻意躲避,所以印象模糊不清也就罷了,如今這下還得了?



  直接面對面可真折煞了他的興致。



  烈赦急忙別過頭,假裝視而不見,胡亂搪塞:“我先去洗澡了!”



  說完他火速走向浴室,為的是盡量避開她。



  丑陋的胎記,讓她有一顆敏感、易受傷的心,也令她的感情相當脆弱。



  天!



  她怎能一時忘我地將臉正面朝向他?



  那一瞬間,他的表情如看到妖怪,他的神情深深印入她深邃的眸子裡。



  這個胎記,這個黑色的烙印,她不要再被看見。



  她趕緊把燈關了,只留下暈黃、曖昧的燈光。



  夜深了,只有在黑暗中,她才敢將臉朝向鏡子,而鏡中正映照出她的容貌。



  每當她凝視自己時,她總會忘記自我,陷入另一個世界中。



  在那裡,丑女莫繡尋的影子似乎消失了,鏡子裡出現了一個嬌嬈艷麗,征服所有男人,讓男人全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美麗女子。



  是她太沉溺了?



  所以才沒聽到渾身濕透的烈赦,隨意披著一件睡袍,手拿著一條浴巾,邊擦拭濕透的頭髮邊走出浴室,他的目光隨意一瞥,對上鏡中的她。



  他被嚇得魂飛魄散,等他看清一切、恢復正常時,旋即暴跳如雷。



  “你為什麼不開燈?你要嚇死我嗎?沒事幹麼對著鏡子,你這樣的容貌能看嗎?”



  他不留余地,句句像利刃般的話刺穿她的心。



  “我,”恢復了意識,鏡中美艷的女子幻影早已如泡沫般消失,只剩下殘酷的現實——丑女莫繡尋。



  她認命地低聲下氣道:“對不起,對不起,”地起身鞠躬,不斷地說著對不起。



  他憤怒地將浴巾丟在大床上,她的歉意連連似乎沒有博得他的原諒,只是讓他更加大發雷霆。



  “倒霉透了!”



  他惡言相向。



  隨意地往慶上一躺,想想又不對勁,立即起身,自被窩中爬起來,對她大聲嚷道:“嘿!你今晚不能上床!”



  口氣無情乖戾,他根本是在命令,只當她是個女僕。



  他狡猾地繼續道:“我保證就今晚而已,明天你就可以睡床上了。”



  畢竟今天他才剛回家,若馬上半夜偷溜出去鬼混就太離譜了。



  “我沒有差別,其實,”她紅著臉,看來還相當美呢!



  可惜黑疤胎記讓她終生揮不掉丑陋惡名,她害羞地道:“我從來沒有睡過那張大床。”



  烈赦心想為什麼,皺了皺眉頭,但又立即轉念,趕緊與她“約法三章”。



  “這樣吧,以後我吃完晚飯會早早回房入睡,凌晨一點後再換你睡覺,如何?”



  她滿腹疑惑,但仍無聲地點了頭。



  “在你回來以前,我也沒睡過大床,常坐在鏡子前面。”



 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,最後止住了口。



  “等你回來”這四個字也隨之消失在空氣中。



  “你都不睡覺的嗎?”



  烈赦感覺她怪怪的,但算了!



  他決定不管她。



  “我們就這樣協議了!今晚就先委屈你了!”



  他大大地翻了個身,羽毛的溫暖刺激著他,他很快地陷入睡鄉中。



  烈赦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。



  她看著丈夫鼾聲大作、睡得滿足後,這才敢躡手躡腳地靠近他。



  這一刻,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這位不可一世叱吒風雲的日本“股王”——千鶴家的長子——烈赦的容貌。



  他看來崇高無比!



  他是無敵的,而且他是她的丈夫。



  只是要見到他,她還必須偷偷摸摸。



  她想念自己是三生有幸,才能嫁給這位名叫千鶴烈赦的男人。



  她長得這麼丑,是真的與他不相配啊!



  所以他才嫌棄她,她無話可說,只能委曲求全。



  他很英俊,尤其在熟睡中,更有一股脆弱的稚氣,這時的他似乎毫無防備、不具攻擊力,只是個單純的男人,也是她的男人,但她卻有咫尺天涯的感覺。



  連這張大床,在他回來以後,她就再也沒有權利可碰觸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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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自 無人之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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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22 07:56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  沒關係!



  做妻子的只要丈夫願意回家就好。



  她無怨無悔。



  對她來說,奢求一點點丈夫的愛是遙不可及的,她連想都有不敢想。



  她回到鏡台前坐下,本來就喜歡照鏡子的她,唯獨在黑暗中,才能肆無忌憚地用鏡子打量自己。



  不過,今夜鏡子中的美女沒有出現,她看不見美女,只看到自己的淚水。



  天亮了,半邊的床是冷冰冰的。



  她可真是聽話,沒有爬上床來粘住他?



  這讓他驚訝又不可思議。



  在烈赦以往的“經驗”中,只要離家洽公,每到夜晚睡在飯店中,就有無數女人主動想上他的床。



  當然,他是個有節制的男人,不潔淨的女人他絕對不碰,只會躲得遠遠的,或許他有潔癖吧!



  不對!



  這不是潔癖,這一刻他才明白,也許是家規,抑或是遺傳。



  他發覺自己也是很重視女人的貞節,他只要清清白白的女人。



  這點竟與父親相同?



  想著想著,他不禁莞爾一笑。



  所以,千鶴家每一代的媳婦才都是處女吧!



  如果不是處女,一切免談。



  烈赦反覆思考著,他默默地睜開眼睛,視線犀利地掃向四方,莫繡尋如她所言,正坐在鏡子前。



  她真的一整夜都沒有上床?



  她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妻子。



  妻子?



  不!



  他無法忍受她是他的妻子,他無法想象自己的妻子是個丑女,他咬牙切齒以拳緊握。



  情緒一百八十度大轉彎,而莫繡尋理所當然成了“發洩”的工具。



  他並沒有對她噓寒問暖,雖不是沒有看見她紅腫的雙眼和斑斑淚痕,偏偏他就是沒有感覺。



  他偏執、毫不講理地吼道:“你哭什麼?我虐待你了嗎?一大早就看你哭喪著臉!”



  他坐起身,沒來由地就像全身冒了火似的。



  “不准在我面前哭,不准在鏡子前哭,你的相貌我受夠了,晚上你就夠嚇人了,一大早還要再看你傷心欲絕的樣子,你真要逼我走入絕境?要我再離家出走嗎?”



  “不,不,”莫繡尋活像個被虐待的小媳婦,或在暴力陰影下受折磨的妻子,她怕他生氣、怕他不悅,她趕緊卑躬屈膝地開口:“我以後不會坐在鏡子前哭,如果我要哭就到廁所去。”



  到廁所哭?



  烈赦楞住了。



  這個女人真是逆來順受,叫她去死大概她也會去吧!



  莫繡尋比他想象中的還好應付呢!



  他不為所動地道:“這倒不失為一個法子,就這麼決定吧!”



  他無情無義地下了床,頭也不回地往浴室走去。



  今天應該算是烈赦回家的第二天,也是他與莫繡尋“圓房”後的第一天。



  莫繡尋還是老樣子,穿著保守的長洋裝,衣服顏色黯淡,逃不出黑、棕、灰色。



  臉上有個胎記的她總是遮遮掩掩,但越是遮掩,臉色就跟身體相同,她看起來像個守寡的婦人,更像個老女人。



  俗不可耐!



  烈赦連瞧也懶得瞧她一眼。



  對莫繡尋而言,好不容易望眼欲穿地等到丈夫歸來,如今換來的只是一再心傷。



  心傷與一夜無眠使得她與往日不同,疲勞、倦怠出現在她的臉上,但大伙兒卻誤會了。



  轍穹曖昧地說:“大嫂,你看起來很累喔!昨夜。。。。。。”



  “哎呀!燕爾相好嘛!恨不得大哥看起來神采奕奕!大哥昨夜應該沒睡吧!沒想到現在還是一條龍,你的‘神力’真讓我們這些小弟甘拜下風。”



  掠騁調侃著烈赦。



  “如果將來大哥‘不行’歡迎隨時找我這個做醫生的弟弟,我會立刻開出威而鋼的藥方,讓你隨時隨地重振雄風。”



  遨熾也火上加油。



  隨即大家爆發出一陣轟然大笑,連平常威嚴的父親也哈哈大笑,每個人都因為烈赦和繡尋而感染到無限的歡愉,但當事者呢?



  莫繡尋不言不語,烈赦的雙唇則緊抿成一線,表情僵硬如石,如果說不是爸媽還在場,剛暴的烈赦很可能會當場掀桌,痛斥他三個不知好歹的弟弟。



  突然間,總是不開口的母親這時卻插了話,“烈赦,你這些天可以請個假吧?平常工作那麼忙,趁現在結了婚陪陪繡尋,繡尋來我們家大半年了,大門不出、二門不邁,讓我很過意不去,覺得對她有所虧欠,但是我老了,又沒法陪著她!”



  “不!”



  繡尋立刻想出口拒絕。



  “我白天本來就不出門的。”



  但她還來不及說什麼,烈赦便自顧自地接下去,他的頭抬得高高的,語氣卻是不留余地。



  “你很識相,你當然不能出門,大白天的出去給人看,讓人知道這是千鶴家的大少奶奶,豈不是丟咱家人的臉?讓人笑掉大牙!”



  當下眾人啞然無聲,每個人的目光都掃向莫繡尋,烈赦的話如此刻薄刁蠻。



  但繡尋還是低著頭,像個丫環般地附和主子道:“是啊!我有自知之明,是不出去嚇人,所以白天才不出門的,至於晚上,再看看吧!”



  “晚上,”烈赦濃眉一挑,倨傲冷酷的神情讓人為之一顫,他面不改色地道:“晚上你更不能出門,萬一被人撞見,黑漆漆的夜裡,要別人當你是鬼啊?”



  這話實在太傷人了,轍穹看不下去,霍地立身大喊:“大哥!你實在太過分了。”



  烈赦打斷他的話,神色凜然。



  “晚上就要做晚上的事,不是嗎?上床吧!處女,現在,”他的話令大家的眼睛愕然瞪住,難道,他們連白天也。



  而烈赦何以這樣喊妻子為“處女”?



  眾人納悶,兩人不是圓房了,繡尋怎可能還是處女?



  說完,烈赦怡然自得地拉起繡尋往寢室走去。



  莫繡尋就像只搖尾乞憐的狗,乖乖地跟在丈夫烈赦身後。



  大家都皺緊眉頭,明白了他們之間大有文章。



  三個弟弟摸不清心思詭譎的大哥,懷疑他到底在想什麼?



  三個弟弟為了實現對烈赦回家的承諾,今夜開始,真的帶大相機外出廝混。



  他們沿著千鶴家的地下隧道,通過花園空地,輕而易舉地離家,至於他們去哪兒撒野,這就是他們兄弟間不可告人的“秘密”了。



  丈夫不在家,留給繡尋的又是間空蕩蕩的臥室。



  如他所言,第二天晚上開始,他晚上都不在家,她大可睡在大床上好好享受。



  不過她沒有,她仍坐在鏡前審視自己,不知不覺中又泫然欲泣了。



  儘管丈夫不在,但是他的命令卻如煙霧般縈繞在耳,她不敢不從,他說過,她若要哭,就到廁所裡哭:她真的常常乖巧地跑向廁所,關起門、捂住嘴巴,低聲痛哭,站在裝飾豪華的廁所裡的一面大落地鏡前,淚眼汪汪地審視自己佔滿一半面頰的胎記,傷心欲絕,幾乎想死。



  但在這個時候,鏡中的美女總會出來安慰她,美女會為她所受的苦,找男人復仇。



  夜復一夜,鏡中的美人開始讓繡尋有了發洩不滿的方法。



  每晚,烈赦都會在大伙兒面前對她說:“上床吧!處女。”



  處女成了丑女莫繡尋的代號,但是鏡子裡的美人呢?



  卻相反地,化身為一個妓女。



  烈赦曾經說過,他寧可不要處女丑妻,只要浪女。



  每天清晨,烈赦總會心情愉快地回到豪邸,或許弟弟們有本事將他伺候得好好的,讓他暫時忘記家裡的丑妻,不過得承認,弟弟們為他挑選的女人,他一點都看不上眼,頂多養養眼、過過癮,如此而已。



  畢竟他需要一些能忘憂的消遣,否則一想到家裡丑陋的“處女”,他不瘋了才怪。



  他偷偷潛回房間,根本懶得搭理妻子繡尋在或不在。



  但他總是發現大床上沒有莫繡尋睡過的痕跡,他有時會隱約聽見從廁所傳來的哭泣聲,有時她似乎根本不在房裡,這令他疑惑,大半夜的她究竟會在哪兒?



  他心想,或者她人還在房間裡,心知肚明她令人討厭,反正臥室這麼大,乾脆躲起來?



  他不知道,也不想過問,反正到了早上全家用早點時,她自會出現的。



  “家”是千鶴家族中很重要的觀念。



  烈赦還算聽父母的話,每逢星期假日,總會待在家裡,或許因兒子娶妻了,岳拓似乎變得比以往更重視家庭的團聚了。



  今天他們如往常般用完午餐,聚在一起喝下午茶,一家團圓,其樂融融。



  午後艷陽高照,不過霎時又變得烏雲密佈,似乎隨時會有狂風怒號。



  山雨欲來的天氣,就如同烈赦對莫繡尋的心情般。



  他只要多看繡尋一眼,看到她討大家歡欣的樣子,他心中的怒氣便像火山爆發,不由自主地升起無名火,直到忍無可忍、一發不可收拾。



  應掠騁的要求,莫繡尋以音樂取悅大家,獻彈了一首貝多芬的“給愛莉絲”。



  她修長的手指悠揚滑過鋼琴鍵盤,沉溺在忘憂的音樂世界,她熱愛音樂,也唯有此刻,她才能拋棄“丑女”的身份,變成一位傑出的鋼琴家。



  音符在跳動,她彷彿也進入另一個世界——她變成了一位美人,這位美女與她常常在鏡子裡看到的美女是同一人,赤裸著身子,輕披薄紗彈鋼琴,在她面前有無數的男人為她癡狂。



  一曲奏畢,大家鼓掌叫好。



  “安可!安可!”



  掠騁迷死了嫂子繡尋的音樂,他有時會莫名的出現某種玩味的、不該有的想法,如果她臉上沒有胎記也不是大嫂,或許。



  “再一曲,再一曲!”



  掠騁鼓噪道。



  “大嫂,再一曲!”



  整個大廳鬧哄哄的,莫繡尋低著頭,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。



  “夠了!”



  這吆喝聲讓一切又靜止了,烈赦臉色難看地出現,似乎是有意要打斷莫繡尋的美好時光。



  她的神情黯淡下來,而這並沒有逃離大家的眼光。



  她的丈夫似乎總在剝奪她的一切,只給她痛苦、沒有歡愉。



  “是誰准許你動用這鋼琴的?”



  烈赦冷漠問道。



  “如果我沒記錯,這應該是屬於我的東西,沒有我的允許,你竟敢擅自使用?哼!”



  他咬牙嗤道。



  “大哥,”遨熾看不下去了,再也隱忍不住,開始為繡尋打抱不平。



  “你要趕走嫂子,也不是用這種法子!我看錯你了,早知如此就不要讓你回來,我們當初說好的‘交易’呢?那樣對你還不夠好嗎?不夠取悅你嗎?你幹麼又把怒氣轉到嫂子身上?”



  他不顧一切地脫口而出。



  “別說了!”



  轍穹連忙插話,使了個眼色,要大家注意父親,畢竟爸爸是很精明的。



  接著,他換一愉快的語氣。



  “容我說句公道話,大哥!這就是你的不對了!”



  他嘻皮笑臉地說:“你們是夫妻啊!夫妻是一體的,大嫂才動一下鋼琴,你怎麼就翻臉了?”



  “夠了!”



  岳拓說話了,他嚴苛地命令道:“把剛剛的話說清楚,什麼交易?什麼取悅?你們三個給我說清楚!”



  烈赦面有難色,父親逼問的口吻,讓四個兄弟覺得大事不妙,在這節骨眼上,繡尋卻說話了。



  “爸!我想回房了。”



  她低著頭,樣子楚楚可憐,然後自言自語道:“這時間該是回房練毛筆字的時候了,所以,”她聳聳肩。



  “彈琴本來就是多余的,您別怪烈赦了!”



  “繡尋,你,”岳拓無奈地重重歎了口氣。



  他責備自己的兒子,卻不忍責備媳婦,也許因媳婦丑的缺陷吧!



  他多少有著同情弱者的心態。



  繡尋不再多說話,只是一味走向寢室,烈赦見風轉舵,趕緊佯裝和顏悅色道:“我進寢室陪你吧!”



  “是啊!”



  三個弟弟又在煽風點火。



  “如果沒記錯,大哥現在有個口頭禪:‘上床吧!處女。’”烈赦倏地哈哈大笑,伸手握住繡尋的手。



  但一切只是裝模作樣罷了!



  眼見你們走遠,三個弟弟才松了口氣,不過他們不會輕饒大哥的,他們不會原諒大哥當著眾人面前欺侮嫂子。



  關上房門,烈赦卸下了面具,擺出一副兇神惡煞般的模樣。



  莫繡尋不敢正眼看他,她“信守承諾”地走到書桌前,乖乖地坐著磨墨、執起毛筆來,把悲傷的心情轉移到書法上,洋洋灑灑地寫下八個中國字。



  烈赦一古腦兒地跌坐在沙發上休憩,不肯理睬她,他們之間的氣氛總是緊繃、凝窒的,一個看不懂中文的丈夫,一個不敢惹丈夫不高興的妻子。



  烈赦應該沒什麼好嫌棄她的,畢竟她聽話,乖巧,躲他躲得遠遠的。



  但是,繡尋天真的想法錯得離譜。



  當她把那八個中文字寫好時,下一秒,那宣紙卻被烈赦搶了過去,他的大手握著那張紙。



  如果他看得懂的話,也許能明白她的心。



  繡尋心中升起了一絲企盼,那是她掏心掏肺的真心、一生一世的希望。



  只是,身為丑女的她,永遠只能絕望度日。



  烈赦找碴開罵:“你不知道墨水很臭嗎?我在房裡,你想給誰聞啊?”



  片刻間,他毫不留情地把紙張撕個粉碎。



  “寫什麼毛筆字!”



  這舉動也把繡尋的心撕裂成千萬片。



  她用力咬住下唇,悶不吭聲,低著頭,只能任淚水奪眶而出。



  他得寸進尺地下令:“我在的時候,不准寫毛筆字!”



  他不屑地注視她,她坐在椅子上,他只能看到那頭烏溜溜的秀髮,她總是那樣的低聲下氣。



  “是的,我,我不會再寫毛筆字。”



  她支支吾吾地說著,頃刻間她再也受不了了,捂著臉奪門而出。



  眼淚縱橫的她,連在丈夫面前哭泣的勇氣都沒有。



  如果這真的是婚姻,對她而言只有無盡的折磨。



  她沖往樓下,在樓梯間一個不留神,撞見了三個小叔,她情不自禁地沖進了老四轍穹的懷裡,等她回神將簌簌淚水擦掉時,連忙向轍穹道歉。



  “對不起。”



  她忙不迭地又要往下沖,卻一把被轍穹抓住。



  “大哥是不是欺侮你了?”



  轍穹兇巴巴地問道:“是不是?是不是?”



  轍穹其實反應太過度了,不過還不只是他呢!



  遨熾也替繡尋打抱不平。



  “你為什麼要自取其辱?你一直在容忍他,就只是因為你的外表?值得嗎?”



  掠騁火冒三丈地咆哮:“我知道他比其他人更有耐心和愛心,但是總有一天,他一定要洗清他的恥辱,懂嗎?”



  當他們正你一言、我一句的勸導她時,卻忽略了烈赦就站在三樓高處,雙眸閃著怒火,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,弟弟們對大哥的怨懟、不滿,一字一句像狂風般的傳進耳朵裡。



  區區一個莫繡尋,竟能讓弟弟們不再尊敬他?



  這個處女也太。



  “說夠了沒?”



  這句話如天搖地動般地震醒他們每一人,所有人在剎那間彷彿被震懾住了,一起抬頭注視那張讓他們驚心動魄的臉。



  這時的千鶴烈赦,有著黑道千鶴家掌門人的架式。



  莫繡尋立即低下頭來,她嚇得魂飛魄散,所不同的是,這次三個弟弟一起站在她這一方,怒目瞪視哥哥。



  對千鶴家這古老的家族而言,他們遵循著中國人常說的:“長幼有序,兄友弟恭”,這精神維繫著整個家族的精神和命脈。



  只是,今天一切似乎都反了。



  三個弟弟不馴地狠瞪著大哥,照他們的家規,忤逆、不服長者的人,長者絕對可以以武士之禮,用武士刀相互較勁、一比高下的。



  只見烈赦不斷拚命點頭,冷眼旁觀中帶著殘酷的血腥,咬緊牙根地道:“好,很好!”



  接著他大聲吆喝,聲如洪鐘、震天價響,似乎要將自己所有的恨意,如山洪爆發般的發洩出來。



  “如果是你們自己娶了個丑女人,我不相信你們能夠不怨天尤人!”



  他的心中盛載著千斤重的仇恨,嘴角抽搐道:“將心比心,為我想想吧!”



  語畢,烈赦無情地轉頭離去。



  繡尋全身劇烈地抖動,她崩潰了!



  她蹲下身子,掩面嚎啕痛哭。



  “你沒有錯!你不需要哭!”



  轍穹正義凜然地將繡尋從地上扶起,他緊緊地握住她柔軟無骨的手肘,力氣大得讓繡尋倒抽了口氣。



  “我一定會讓你清醒,你一定要找回你的尊嚴!你知道大哥每晚都有上哪兒去了嗎?你可以忍受夜夜獨守空閨。一輩子如此嗎?”



  轍穹口不擇言。



  “不要說了!”



  掠騁伸手制止他,接著意有所指地道:“如果大哥有錯,我們一樣是罪魁禍首!都怪我們帶大哥到外面花天酒地。”



  兄弟三個越說,只越讓繡尋臉色益加發白,她的嘴角發顫、淚流滿面。



  轍穹仔細端倪著弱不禁風的繡尋,滿懷愧疚地放開她,啞口無言。



  遨熾不管三七二十一,站到繡尋面前,感觸良深地道:“大嫂,是我們帶大哥夜夜出去尋歡作樂的,我們對不起你,希望你原諒我們,但是——”他的口氣中有一股堅決。



  “時代不同了,雖然千鶴是個古老世家,還堅持著什麼處女規矩和一大堆守舊、不人道的教條,不過,我不認為你必須守活寡。男人能,女人也能。”



  他的雙眼散發出鼓勵的光彩。



  “大哥對不起你,你也不需要對他始終如一。”



  他又撂下一句話:“記得你剛過門的第一天,我就告訴過你千鶴家的地形和密道,既然大哥天天不在家,我也贊成你用其人之道還治其身,夜夜去偷歡。”



  偷歡?



  莫繡尋瞪大了眼睛,卻見三個弟弟直點頭贊成。



  “我們衷心盼望你快樂!”



  他們突兀地握住繡尋的手,齊聲說道:“無論如何,盡量去發洩你的委屈吧!”



  發洩?



  望著他們走遠,繡尋只覺得自己彷彿處在永難翻身的煉獄中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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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22 07:56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第四章



夜深了,莫繡尋又躲到廁所裡,她站在落地鏡前,孤伶伶地望著自己的丑臉。



  不變的是,她仍然潸潸落淚,數不清有多少個夜晚是在哭泣中度過。尤其是今天,當她知道了丈夫烈赦去處的真相,更是致命的



  打擊。



  她的腦海裡不斷重複著小叔們驚世駭俗的言語:



  “男人能,女人也能。”



  “無論如何,盡量發洩你的委屈吧!”



  “夜夜去偷歡吧!”



  “總有一天,你一定要洗清你的恥辱!”



  她的情緒爆發了,她要發洩!偷歡也好,總有一天,她會洗清恥辱。



  忽地,她狂笑出聲,這一刻,向來只是謙卑服從、任人為所欲為的莫繡尋消失了,她變了,徹徹底底變成了另外一個女人,雙眸散發陰翳,啟開鮮紅欲滴的雙唇,成了會吸光男人精氣的狐狸精。



  鏡中的美人出現了,只見她伸手褪去臉上的胎記。那胎記竟是假的!



  她從神智恍惚、捉摸不定的捂嘴偷笑,置換成高深莫測的眼神,似有若無的她,得意洋洋地笑道:“此刻起,我要去玩遍男人。”



  她要勾引男人,將所有男人置於死地,但目前,她的目標是“股王”——千鶴烈

赦。



  深夜兩點,烈赦坐在豪華寬敞的車子裡,臉色十分難看。出乎意外的,他的弟弟們沒人向他吭一聲,他們竟然連句抱歉都不說!



  烈赦的火氣上來了,正想爆發的時候,“東京脫衣舞孃秀場”已近在眼前了。



  烈赦口氣惡劣地說:“如果你們都繃著一張臉要我看你們臉色的話,那不如回家好了!”



  “好啊!”開車的轍穹立刻同意道:“我寧願把大哥帶回去跟嫂子在一起!”



  硬著性子、吃軟不吃硬的烈赦回嘴道:“回家就回家,但我會再度離家出走的!”



  “大哥。”想到可憐的繡尋,弟弟們又能說什麼呢?轍穹二話不說,直接把車子停在脫衣舞秀場院門前,原來這就是他們夜夜“滿足”大哥的方法。



  “也許我們都錯了,大哥。”遨熾游說道。“你應該在這裡嗎?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。”



  “不需要你們警告我,我已經‘結婚’了的事實!”倏地,烈赦目光一凜,極盡鄙視地強調“結婚”兩個字。



  當車才剛停好,烈赦猛地打開車門,“砰”一聲,車門幾乎要斷裂了,他沒有回頭,但散發出的那份縱橫天下的架式,讓他的弟



  弟們深深體會到,“股王”那無情無義、深入骨髓的爆發力。



  他們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大哥乖乖下車,尾隨在他後面,彷彿是“股王”帶著三個貼身保鏢。



  但是,弟弟們又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心裡詛咒:“大哥,你不愛你的妻子,不斷地傷害她,將來有一天你也會被無情的女人傷害。”



  夜深了,在這聲色犬馬的脫衣舞秀場中,依然耀眼如白晝,或許只有在這裡,才可以見到人性的真面目吧!



  儘管夜幕低垂,但是夜世界的生活才正要開始,秀場人聲鼎沸,搖滾音樂充斥,處處擠得水洩不通,在台下有無數的男人;而在台上,當然就是最美兼最情色的女人。



  或許這些女人會被世人排擠,但是也只有她們才有資格做脫衣舞孃。她們被男人看,被男人愛,令男人瘋狂,她們只為男人而活吧!



  但對烈赦而言,他對這烏煙癉氣的聲色場所毫無興趣,來這裡無非是要打發時間,想找一個“避風港”,故意夜夜不在家而令莫



  繡尋難堪和空寂。



  他對台上搔首弄姿,舞弄肉體的舞孃不屑一顧。然而,就在今夜,一切都風雲變色了。



  當他大搖大擺,心中帶著無限憤慨和怨恨走進大門時,出乎意外的,只見現場一片鴉雀無聲,與以往的安可叫好,一群人都沉浸



  在一片色慾中的情況完全不同。



  現在這裡只有陣陣輕揚,高亢,時而優雅,時而激昂的美妙鋼琴聲,特別讓人覺得舒坦,輕鬆不少。以往爆炸性的重金屬音樂,



  這時已被台上令人著迷的鋼琴聲取代了,脫衣秀場中,匪夷所思地飄揚著一首著名的古典樂曲。



  台上鋼琴前的大屏風擋住了演奏者的容貌,不過演奏者卻露出光溜溜,一絲不掛,奶油般細嫩的大腿,以及一雙五寸高的紅色高



  跟鞋。



  那雙大腿好美,散發出誘人的魅力,似乎正在誘惑著男人。



  “這是。”烈赦並沒有抬頭,他只是一味沉浸在彈奏者的音樂世界中,直覺地脫口而出道:“這是號稱未來音樂家的



  理查史特勞斯的‘死與變容’演奏曲。”



  “這種聲色場所,怎會有那麼深入,震憾人類靈魂的音樂?”掠騁著迷了,尤其當他目瞪口呆地見到台上那雙修長的腿,他不禁喃喃自語,在他印象裡,除了嫂子莫繡尋以外,應該沒有任何女人可以超越她的音

樂造詣。



  連烈赦也被音樂陶醉了,但是當他一抬頭,映入眼簾的那雙白裡透紅的玉腿,則更讓他神魂顛倒。



  不僅如此,她應該已迷惑了台下每一個男人,好像下了蠱般,她擁有一股驚世駭俗的天大魔力。



  這只是音樂及美腿而已,她本人呢?或許不只是烈赦和弟弟們,每個人都開始迷惑及好奇,究竟是誰這麼才色兼備?



  在台上的女人究竟是誰?烈赦無法遏止自己邁開的腳步,在無數擁擠的人群中著魔似的向前走,他拋下了弟弟們,始料未及的,



  弟弟們竟也一古腦兒地往前走。



  為的無非是一睹佳人的風采吧!就像童話故事中,小老鼠迷上了長笛的樂聲,緊緊跟隨小童吹奏的長笛聲,直到老鼠跌落河流中。



  老鼠?烈赦莞爾地笑了,在這節骨眼上,“股王”竟把自己比喻成微不足道的老鼠?



  台上彈鋼琴的女人,難道就像長笛小童的笛子般,散發著不可抗拒的魔力,吸引他這位向來呼風喚雨的“股王”?



  一定是的。只見烈赦發著呆,癡迷地走向她。



  在“股王”越靠近台前時,“死與變容”的樂聲也將終了,一曲結束的瞬間,台下男人如擂鼓般的掌聲,震耳欲聾的叫喊,讓烈赦倏地回過神來。



  震憾人心!前所未有的轟動!“東京脫衣舞孃秀”自開幕以來,最振奮,最鼓舞男人心的不是色情,而是那無法遮蓋情慾世界的神秘女郎音樂演奏者。



  是誰?演奏者究竟是誰?男人們再也受不了那邊股騷動,想一睹光著大腿及粉臀的演奏者,他們不由自主地一窩蜂地往台前走。



  秀場內人擠人,嘈雜聲,混亂的場面隨之而起,下一秒,鋼琴外的那雙美腿竟然不見了。



  一陣叫囂聲隨之響起,緊接著,男人們情緒沸騰,叫聲震天價響,因為她竟大咧咧地站在鋼琴桌面上。



  尖叫聲連連,前所未有的振奮橫掃過整個舞廳秀場,像太陽般帶給所有男人一片光明。她是天下無敵的美人!



  多嚇人的反應,每個男人均瘋狂地叫嚷著:“喔!我愛你!我愛你,我愛你。”



  千鶴烈赦也被深深地震憾著,這輩子破天荒的第一次,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靜了,這一生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讓他整個人沸騰起來。



  天啊!她有著天使的臉孔,更有著讓人驚為天人的美,舉世無雙的魔鬼身材,她一絲不掛,只穿著一件蕾絲小內褲而已。



  這女人。



  我好美,大家都在看我!她浸淫在華麗的聚光燈和眾人的注視下,有股料想不到的快感,她自我陶醉著,這不是她的夢境嗎?



  裸裎著全身,肆無忌憚地彈奏鋼琴,這個夢真好,她要讓夢延續下去,直到永遠。



  想著,她竟然在鋼琴上跳起艷舞來了。現場一片瘋狂,每個男人都像喪心病狂般,連向來心高氣傲的千鶴烈赦也不例外,他奮力



  擠到舞台最前面,顯然為她所陶醉。



  隨著搖滾音樂的節奏,她像脫衣舞孃般舞動,可是與艷麗的舞孃之間的分別,是她擁有舞孃所沒有的清純和天真。



  不可思議地,她竟散發著純真的味道,像處女,她帶給千鶴烈赦的感覺像處女。莫明其妙的,她令他想起了他的妻子——莫繡尋。



  烈赦差點要仰頭大笑了,他真是神經,眼前的舞孃跟他有名無實的妻子,簡直有天壤之別啊!雖然莫繡尋也是處女,不過極其諷



  刺的是——莫繡尋是醜女,而眼前的舞孃則是美若天仙的大美人!



  奇怪,在他渾身起了不可思議的化學變化時,他怎麼會想起莫繡尋呢?他真要血脈僨張了,這位像處子般的舞孃,很顯然的是個名副其實的浪蕩女,她似乎看上他了。



  忙不迭地,她從鋼琴桌跳到舞台上,低下頭,俯下身子,雙膝跪在舞台邊緣,這模樣是何等煽情啊!



  她在挑逗誰呢?又在邀請誰呢?她瘋了嗎?千百個男人中,她竟獨獨選擇他?



  為他跳舞,為他展露玲瓏的嬌軀。



  她伸手抓住烈赦的領帶,在他的眼瞳中只剩下她的倩影,她只為他搖擺,她在誘惑他。



  俏麗的臀部,豐滿渾圓的胸脯在晃蕩,她的腰好細,乳溝間有一顆明顯,誘人的黑痣,她的眼神明顯地在勾引他,向他提出“邀請”。



  她對他極盡誘惑之能事,真是個淫蕩的女人!這一瞬間的烈赦成了血氣方剛的少年郎,全身像著火似的,饑渴難耐,但他卻始終抓不到她。



  片刻後,音樂停了,她的目光一閃,整個神情為之一變,狂傲與霸氣消失,代之無限的驚惶失措與害怕。這令他納悶不已。



  當一切諠譁歸於平靜時,她似乎也離奇地消失了。只見她以旋風般的速度直往後台跑,當台下的男人一片鼓噪,不明就裡時,烈



  赦已首先恢復意識地沖上台,不顧一切地往後台跑,這輩子他從來沒有那麼衝動過。



  秀場經理見苗頭不對,也尾隨他向後台去。只是,這一切如過往雲煙般,空空如也。



  震憾人心,性感的她,就這樣消失了?千鶴烈赦的心中升起一陣莫名又深刻的悵然。



  不容置疑的,“她”帶來了一股不曾有過的轟動旋風。



  過了好久,秀場的經理才打發了所有質疑不斷的客人,但是他卻不可能打發自己的老闆——千鶴家族的二公子千鶴掠騁。



  這一帶的秀場和歌舞廳,完全是“影王”千鶴掠騁名下的產業,他惹不起“流氓帝國”的四位公子,面對千鶴家的四個兄弟,尤其是大哥“股王”烈赦窮兇極惡的臉孔時,他心裡直嚷大事不妙。



  “她究竟是誰?從哪兒來的?”掠騁盛氣逼人地問道。“你怎麼可能連她一點來路都沒有?”



  “我......我真的不知道。”經理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。



  “你怎麼可能不知道?那你為何讓她登台?”轍穹敏銳地問。



  “是她自己莫明其妙出現的,穿著相當暴露,不由分說便褪去大衣,幾乎是一絲不掛,我看呆了,她就火速跑上台,我根本來不及制止,然後就......”經理無奈地擺擺手,突然靈光一閃地說:“我想起來了,她說她叫‘彩葉草’。”



  “彩葉草”?大家庭呆愣了一會兒。



  “好玩!這是一種中藥的名字。”遨熾玩味地說。“怪的是,她怎麼會取這樣的名字?”對外科醫學和心理學有研究的他,有著



  高度的敏銳感和好奇心。



  “相信我。”細察這四位公子不可饒人的氣勢,經理怕得苦苦哀求道:“她引起這麼大的回響,造成空前的轟動,我怎會不想留



  下她呢?以後秀場只要有她,鐵定大爆滿,我們會因她而大發利市,秀場的生意也會一炮而紅啊!只是她來無影,去無蹤,令人



  措手不及啊!”



  “她應該已讓每個人都心慌意亂了吧?”一直一語不發的千鶴烈赦,這時總算說話了。



  烈赦的目光柔和,臉上剛毅的線條軟化,暴戾之氣已不復見,這才讓大伙兒放鬆了心情,尤其是舞場經理。



  “我.....”經理惶亂不已,連忙道:“我會派人找到她,如果她又出現,我會立即通知你們。”



  “這是你說的喔!”掠騁發飆道:“如果找不到她,我會立即解雇你!”



  “不需要你親自出馬。”陰沉低調的聲音讓令人窒息的空氣顯得更緊繃,此時的烈赦竟出其不意地下令:“我不需要你。”



  “為什麼?”每個人都迷惘地問。



  “因為——”烈赦莞爾地笑了,自莫繡尋介入他的生活後,他的臉上總是充滿了陰霾,直到現在——“我要親自去找她。”



  在大家目瞪口呆之際,千鶴烈赦已抬頭挺胸,堂而皇之地離去。



  天亮了吧?



  莫繡尋幾乎不願意睜開眼睛,因為她正在作著一個很美的夢,夢中的她搖身一變,從丑女變成美人,臉上的胎記也消失了,她終於達成願望了!



  她成為女人味十足的舞孃,對烈赦展露了無限風情,這夢真好玩,她竟然會在他面前脫衣跳舞,像是道地的浪女。



  不過,這不是她莫繡尋做得出來的事,她還是處女呢!根本不懂得怎樣去滿足丈夫,怎能成為風情萬種,性感冶艷的女人?



  她心如刀割,感慨又神傷地睜開眼睛,真的天亮了!新的一天又開始了,毋庸置疑的床上仍空空如也。這是殘酷的事實,她心底明白,丈夫千鶴烈赦仍徹夜未歸,這令她有如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。



  走進浴室打算梳洗一番,她面對鏡子,臉上的胎記仍如此明顯,這是無法隱藏的“記號”,她伸手按住那駭人的胎記,久久無法自已。



  自從“彩葉草”出現後,千鶴烈赦的世界再也不一樣了。



  整整一星期,烈赦像是失了魂般,遊盪在大大小小,五光十色的舞廳中,他不留戀那些歌舞妓,唯一讓他魂牽夢縈的只是她——



  彩葉草。一個帶著純真處女的氣息,擁有高超的琴藝,但卻又讓男人神魂顛倒的妓女。



  這個錯綜複雜的女人,她懂得讓男人失了方寸,懂得如何掠奪男人的心。



  烈赦自己也不懂,他是縱橫天下的“股王”,為什麼會為一個放蕩的舞孃而陷入意亂情迷之中。



  這些日子來他魂不守捨的樣子,也完完全全地映入弟弟們的眼中。烈赦或許很會裝模作樣,在家裡時還是面不改色,但是他騙不



  了他的弟弟們。



  掠騁也認真了嗎?在那個化名“彩葉草“的女人出現後,他的心底似乎也莫名地出現一陣強烈風暴吧!這是怎樣波濤洶湧的心



  情?



  他不滿大哥的瘋狂嗎?他嫉妒大哥不顧一切的勇氣嗎?難道大哥忘了自己是有家室的人,怎麼還可以為所欲為,無法無天地在外



  尋花問柳?這在威嚴至上的千鶴家,是絕不被容許的。



  並非只有掠騁一個人有這種想法,或許連遨熾和轍穹都這麼想,他們雖悶不吭聲,其實在他們心中,自眼見“彩葉草”那位毫無



  禁忌的舞孃出現後,一切似乎與以往不同了,平日與大哥感情親密無間,如今卻顯得生疏寡言了。



  四個兄弟之間,莫名地築起了一道道無法打破的高高圍牆。自此以後,四個兄弟不曾在夜晚一起偷偷出門了,他們各自為政,換句話說,在深夜裡各有去處,但這樣徹夜不眠為的是什麼?



  或許不約而同,就是為了尋找那縹緲無蹤的“彩葉草”吧!



  神出鬼沒的“彩葉草”啊!究竟何時會再現風騷?



  意外的,這一夜,四個兄弟居然同時在“新宿夢幻明星大舞廳”出現,他們彼此遙遙相望,心中的詫異不在話下!



  “真是驚訝!”烈赦趾高氣揚,咄咄逼人地道:“我居然會在這裡看見你們?這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嗎?”



  掠騁立即冷嘲熱諷地回嘴:“你說錯了,這句話應該是我們說的,你有家室了,這是個斬釘截鐵的事實。”



  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,你們當初也給了我‘承諾’,要不然我是絕對不會回千鶴家的。”烈赦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。



  “話是沒錯,但是。”沒想到轍穹更是囂張跋扈。“‘彩葉草’出現之後,我是不能再做大哥的靠山了。”他面露光彩,這明目張膽的話似在宣示什麼。



  兩簇可怕的火焰頓時從千鶴烈赦眼中迸出,他氣急敗壞地嚷叫:“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?”



  “宣戰的意思吧!”目光犀利的遨熾道:“以我做醫生的敏銳度而言,我相信就在‘彩葉草’出現後事情已經明朗化了。”遨熾耐人尋味地道;“顯然的,我們兄弟都變了吧!”



  瞬間,儘管在人聲鼎沸的舞廳中,他們四兄弟卻置若罔聞,只沉浸在彼此較勁的世界。



  弟弟們的“宣戰”,讓烈赦感到有如芒刺在背,他警告道:“我是大哥,‘彩葉草’是我的。”



  “好玩!”掠騁用從未有的鄙視口吻說道:“你是大哥又如何?我們不是要學中國人‘孔融讓梨’嗎?”



  “是啊!”轍穹甩甩秀髮,瀟灑地說道;“女人又不是梨子,還可以當物品推來讓去的,我只知道,對於我想要的女人,是必須當仁不讓的。”



  “總歸一句話,”遨熾莫明其妙地迸出結論:“我覺得大嫂繡尋很可憐,大哥,這次你會徹底毀了繡尋。”



  “既然如此,你可以不要介入啊!”烈赦說得理直氣壯。



  “我會介入的原因,並不像你們是為民肉體上的欲望。”遨熾直言不諱地道:“我只是憑醫生的直覺對她感覺到好奇及不解,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,能吸引無數的男人?她們究竟靠什麼吸引了雄性激素?這是我想知道的。”



  “我受夠了你的研究論調!”轍穹撫去額上的一撮髮絲。“這太虛幻了!我只知道‘彩葉草’讓我體內雄性荷爾蒙升高,我甚至想跟她做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跟其他女人做過的事。”



  “一夜情嗎?”掠騁趕緊接口道。



  “一夜情?”轍穹恍然大悟道:“謝謝你的提醒,是的,就是一夜情,僅此而已。”



  “這樣我就放心了,畢竟你並沒有投入情感。”掠騁松了一口氣,臉上露出少有的溫柔和專情,這讓遨熾和轍穹大開眼界,這神情也一絲不苟地完全烙印在烈赦眼裡。



  “你們不像我。”掠騁又莫名地笑。“我與你們是不同的,在看見‘彩葉草’的剎那間,在她彈奏名曲的那一刻,我的心就被收買了!”



  冷不防地,烈赦整個人恍如爆炸了。“住口!我不准任何人動她!她是我的。”他獨裁霸道的口吻,震憾了眼前的三個弟弟。



  多年以來,烈赦是個怎樣的人,弟弟們心照不宣,典型的黑幫大哥就是烈赦的寫照,不喜形於色,也不輕易露出狠心無情的流氓臉孔,直到現在。



  他想要的東西,他也總面無表情,不肯表現出來。這會兒,他卻將情緒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,這可犯了黑道的禁忌。



  “你的?”掠騁不甘示弱地道:“已婚的男人憑什麼說這句話?”他居然露出挑釁的臉,對大哥不在心存尊敬,只有輕蔑。“你真令我瞧不起,自此我不再敬重你了,現在我宣佈——”他挑起眉走向烈赦,食指粗蠻地指著烈赦的胸膛。“你是我的頭號敵人。”



  下一秒,烈赦霍地伸出手掌,將掠騁的手指強而有力地緊緊握在手裡,如果烈赦的手是利刃,掠騁的食指可能早已經被切斷了,足見烈赦這回是真的豁出去了,這可嚇壞了掠騁。



  “想不到為了一個舞孃,居然讓我們兄弟反目成仇!”烈赦勃然大怒。



  “沒錯。”他們雙目怒視。“我會先得到‘彩葉草’的。”掠騁一臉的勢在必得。



  “休想!”烈赦蠻橫的臉色顯而易見。“休——想!”



  “可怕,沒想到你竟露出了想殺人的目光?”掠騁拚命地搖著頭。“大哥,你真的變了!不過。”他單刀直入玩味地說道:“我何嘗不是呢?”



  這兩位陷入“彩葉草”情感漩渦的兄弟,不!或許還有另外兩位弟弟遨熾和轍穹亦將參與其中。



  “彩葉草”,這位魅力無邊,如迷霧般的女人,萬萬沒想到會將千鶴家的兄弟帶入一場腥風血雨中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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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22 07:57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第五章



  “彩葉草”究竟何時會再出現?烈赦和掠騁卯足了勁,直到今天才又在同一個地方——“新宿夢幻明星大舞廳”見到她。



  一切從實際出發都不一樣了。



  只有她能夠讓舞廳沸騰,為之瘋狂,男人的目光統統圍繞在獨樹一幟又風騷魅艷的她身上,所有的男人都為她熱血澎湃。



  她還是沿用“彩葉草”的名字,但今天沒有鋼琴演奏,只有脫衣舞蹈。她艷光四射,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照耀下,她是淫蕩的舞娘,也是純真的處子,烈赦注意到她了,他炯然的眸子散發著奇異的光彩。



 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她終於又出現在他眼前了,這些日子他茶不思,飯不想的,都只為了傾城佳人,不過畢竟一切都值得了,他會掌握她,她絕對是屬於他的了。但他或許錯了,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為之一變,如

犀利刀鋒般閃爍。他的三個弟弟竟也同時出現在脫衣舞廳裡,看樣子等會兒有得瞧了!



  今天,“彩葉草”似乎也與以往不同,在燈紅酒綠,天旋地轉的陰暗空間下,一待天亮,她竟草草結束了脫衣表演,不露痕跡地直接闖到後台。



  她又要逃走了?烈赦的心一悸,心臟倏地緊縮。下一秒——幾乎在同一時間,他們四兄弟都一起往後台沖,為的是抓住“彩葉草”。



  今夜是幸運日嗎?她並沒有逃,甚至大大方方地坐在長腳椅上,蹺起一雙美腿,她身上幾近裸體,只覆著一件蕾絲晨褸。



  “幹麼?”她舉止輕浮,說話離經叛道,透著不同凡響的魅惑。“你們一個個面色鐵青,氣喘如牛地沖來找我,有什麼事嗎?”



  她真是個壞的可以的女人!對男人不屑一顧,她的傲氣令男人恨得咬牙切齒,但也愛入心坎,一種極端沖突的感覺,就如同她的味道:是處女又是浪女。



  “‘彩葉草’,口氣別這麼沖啊!”經理一旁緩緩地巴結道:“我知道你現在是秀場的大紅人,但他們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啊!



  沒有他們,就不會有舞廳和秀場,那你又怎會有機會大放異彩呢?”經理放下身段,低著頭在“彩葉草”耳際喃喃道。



  她那恍如維納斯的身材,令所有男人慾火攻心。以往,他們都是在暈暗的燈光下目睹佳人的狂野,如今在清亮的日光燈下,“彩葉草”可是不著寸縷地被一覽無遺。



  她的面容——不諱言,其實跟莫繡尋長得很相像。



  當然,也有不盡相同的,畢竟臉上有無胎記就有很大差異,還有打扮穿著莫繡尋永遠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,讓人都不想多看一眼,對她的印象自然有限。兩人的神態可說有著天壤之別,一個總是畏首畏尾,可

憐兮兮,無助焦慮,委曲求全的傳統女人,永遠怕被責備,怕被批判,而眼前的“彩葉草”則是狂妄,前衛,膽大包天,不怕死,以及露骨的坦白,她直言不要男人,只要肉欲。



  但是她的身上,卻出乎意外地散發出大家閨秀以及對音樂素養極高的氣質,這同樣出自莫繡尋身上的味道,都不應該出現在一名浪蕩女人身上。



  她的目光頤指氣使,充滿不屑,卻偏偏帶著勾引,誘惑,坦蕩的氣息,赤裸大膽地直視四位公子的腹部,接著卻又嗤之以鼻地嘲弄:“你們滿足不了我的,跟上百個男人上過床的我不屑跟你們玩,你們都太懦弱了!”她說完便淫蕩地哈哈大笑起來。



  “你——”烈赦還來不及說什麼,“彩葉草”的目光便由下移到上方,美麗有神的大眼珠直視烈赦城府甚深的眼瞳。



  她的眼睛會說話,也令男人俯首稱臣,她不疾不徐地說道:“放心,我明白你們找我想要什麼。”她故意放低身子,雙峰忽隱忽現,乳溝間露骨出明顯可見的黑痣。她搔首弄姿地道:“我會給你們的。”



  她語無倫次,說著即使是豪放的人聽了都覺得為變態的話:“我對性毫無禁忌,像個野獸,一個不夠看,四個一起來好了。”



  言行放蕩不羈,毫無節制的“彩葉草”,真的付諸行動了。下一刻,她自顧自地轉身,搖搖屁股道:“走吧!找一家賓館去。不對,不對——”她淫蕩地回首,半睨著他們,大聲地道:“四個男人嘛,那非要一張超大的床。那我就要求總統套房喔!”她任意甩著那頭散亂的秀髮,迫不及待地道:“快啊!我們走吧!”



  “夠了!”氣勢洶洶的烈赦,一臉令人不寒而慄的表情,這出其不意地叫喊,幾乎讓每個人正襟危坐。



  烈赦的眼中除了佔有,還有為之氣結的表情。可惜“彩葉草”依然故我,她饒富興味地對烈赦道:“怎麼?不喜歡嗎?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——”



  剎那間,她晶瑩剔透的雙眼,立即被疼痛的神色取代,她哇哇大叫,感覺骨頭好像要散開了。“放開我!痛死我了!放開我。”



  烈赦居然抓狂般的將“彩葉草”的手臂握得死緊,這女人還真是兇悍,只見她聲嘶力竭地吼道:“你別想管我!”她不甘示弱,



  另外一只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揮拍過去,正巧擊中千鶴烈赦的面頰。



  毫不留情的一耳光,讓烈赦的臉換上一張震驚的表情,這是千鶴烈赦這輩子第一次挨女人的打。



  他是威震八方的“股王”,竟有女人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,而且還是個不知羞恥的妓女!



  三個弟弟敏銳地退避三捨,想不到大哥居然為了一個污穢不堪的女人,屢次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,這真讓他們大開眼界了。



  烈赦面不改色,手心的力量不由得減弱了,他的手觸碰到她送給他的“記號”,整個人幾乎抓狂了!



  “彩葉草”倏地抽出身子,揉揉發紫的手臂,她停止了叫喊,面容為之一變,正經道:“真是兇!這樣吧,今天我選擇你,好不好?”她以哄小孩的口吻說:“下次再換你們喔!”她的眼珠子煽情地對其他弟弟

繞啊繞的,在她根本還來不及把話說完,下一秒她又繼續呼天搶地時,因為烈赦已出其不意地把她整個人扛抱起來,她的腰抵著他的粗肩,讓她的呼吸沉重,痛得哀嚎。



  “可惡,放我下來!放我下來。”她不怕死地用力擊打著這位堂堂“股王”的背脊。



  “你這齷齪的女人,眼前還敢明目張膽地‘要’我的弟弟們?”烈赦面露兇光,雙眸發出“股王”蠻橫的命令。



  “為什麼只能跟你?我就是水性楊花的女人,我喜愛享受魚水之歡。”“彩葉草”的臉縮在烈赦的腰際間,卻還無分寸地對三個



  弟弟大拋媚眼,她陰沉的臉,寫著對性慾的索求無度。“看樣子,今天沒辦法和他們共度良宵了,但是還有明天喔!別忘了我。”



  她的話消失在夜空中,因為千鶴烈赦已經粗暴地將她扛抱出門。但他的弟弟們是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的,尤其是掠騁,他手插著腰,忿忿不平地站在烈赦面前攔下他。“她憑什麼一定要跟你走?”



  兩個男人對立著,遨熾和轍穹則站在一旁,雖悶不吭聲,但也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。烈赦目光一閃,傳統武士爭權奪利,互搶



  女人的凜然神情表露無遺,掠騁也是一臉不服輸的模樣。



  這是一場你爭我奪的戰爭,黑道的箴言是——逆我者死。



  倏地,譏諷刺耳的嘲笑聲隨之響起。“彩葉草”真是目中無人,她說著極具毀滅性的話語,讓這四位公子大夢初醒。



  “我喜歡看你們兄弟為了我起內訌,好有趣,好好玩喔!”她娓娓道出一段幸災樂禍的話,臉上帶著一副天寒地凍的神情,在散



  亂秀髮的遮掩下,看不清她的真面目。



  “別搶了!別為了我爭得你死我活。”她的語氣不一會兒又變得哀怨動人,讓男人不由得心起漣漪,不自覺倒抽一口氣。



  “既然你們要一對一的話,老實說,現在我看你們老大比較順眼,我決定今夜伴著他。”她竟然選擇跟千鶴烈赦?真令人匪夷所思。



  掠騁無話可說,因為“彩葉草”又單刀直入地說:“當然,我向來喜新厭舊,你們就等明天吧!我不會忘記你們的,放心吧!”



  說著,她不忘賜給他們一個飛吻,嬌艷欲滴的唇張得大大的。“各位,明天見嘍!”



  她讓大家的心幾乎都酥軟了,很快的,她識相地緊閉那誘人的朱唇,不再說話,任千鶴烈赦這狂妄的男人帶她離開。



  烈赦異常高深詭譎的臉,變得讓人摸不著邊際。



  他看不清自己嗎?曾經,他狂傲地篤定,他這一生不碰污穢的女人,一如妓女。如今他也破戒了?他竟會帶一名應召



  女郎進入賓館!



  淫蕩的女人不是最齷齪的嗎?但是他卻不能自已,為什麼?難道堂堂“股王”任由“彩葉草”擺佈了?他不是向來不受制於任何



  人?烈赦心中百思不得其解。



  如“彩葉草”所願,她真的處在最豪華、最上等的套房裡,如果說這是總統套房,一點也不為過。



  她真的釣到了一個最富有的男人,她被丟到一張巨大又柔軟的床上,放浪形骸的“彩葉草”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玉臂一張,環住烈赦的脖子,整個人貼向烈赦,拉他一起倒向床上。



  “你——”他擺出盛氣凌人的架式。“我不受你擺佈。”



  “是嗎?”她大聲地嚷叫著。“我知道,我是你的小貓咪,而你,是要被吃掉的老鼠。”她嬉笑得不懷好意。



  雖然剛遇見她時,他確實覺得自己像老鼠般被她控制了,而今他感覺她已完全看透他,真的把他當成一只老鼠,而她就是那只張牙舞爪的貓。



  貓吃老鼠是食物鍊,而他注定是她的“囊中之物”。



  她柔軟的酥胸正好貼著他厚實的胸膛,她呻吟著立即本能地上下擺動,甚至不懷好意地抓住烈赦的大手掌,向前主動提出邀請,要他觸碰她雙峰上的蓓蕾,像猴急的狂風驟雨,片刻不能等。出乎意外的,烈赦卻

推開了她,為什麼?他也說不出所以然。



  烈赦只是莫明其妙的,注視這名妓女的容顏時,他的腦海中竟閃過他最鄙視的妻子——還是處子的莫繡尋。



  千鶴家傳統的包袱使他結婚了。結婚,微不足道的兩個字,還是主宰了他這一刻。



  這是怎麼回事?他一向最不屑家裡的丑妻,是因為這脫衣舞孃身上的處女味道,喚起了他對丑妻模糊的記憶嗎?為何他在這緊要



  關頭居然想起了莫繡尋?眼前的“彩葉草”雖有處子般的清純笑臉,卻有著魔鬼般的心。



  “還等什麼呢?”她的小手抓住他的手,讓他碰觸她乳溝間的黑痣,自鳴得意地道:“我覺得我全身上下最迷人的地方,就是這



  顆黑痣,你覺得呢?”



  他手按住她的峰間小痣。她半瞇著眼,雙唇張開做吸吮的動作,暗示性的愛撫他的下體,她誇張地張開大腿,跨坐在他的上方。



  烈赦猶疑的神情滑過,難逃她的“慧眼”,她揶揄道:“你結婚了是吧?”烈赦沒有反應,惡魔般的笑容閃爍在她臉上。



  “結過婚的男人都是孬種!想上我又沒種。“她的四肢纏繞著他。“別說什麼愛不愛的,也別說什麼對不起老婆,反正你們男人



  只不過想上床罷了!我會讓你有一個永世難忘的夜晚。”她詭詐地說道。“你會忘記你的妻子,只記得我——‘彩葉草’。”



 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,她已火速地將高傲的雙峰蓓蕾強迫他含入雙唇間,她的手熟練地解開他的褲襠,霎時,烈赦已被“彩葉草”



  翻雲覆雨的行為弄得天旋地轉,渾然忘我了。



  算了!他理直氣壯地自忖,他是“股王”啊!原本就可以為所欲為,他控制全天下,當然對女人也能隨心所欲,就算是醜妻莫繡尋,也不能奈他何,他不是一直等待這一刻嗎?尋找了“彩葉草”那麼久,被她吸

引的不就是她那嬌嬈的迷人肉體嗎?



  當然,看她熟練,利落的動作,就知道她對男人了如指掌,只是她為什麼總是散發那麼濃郁的處女味道?這迷惑了烈赦。



  在最後的一瞬間,“彩葉草”本是嬌喘咻咻,激動地埋在烈赦大腿間的臉,在千分之一秒卻為之一變,再也沒有濃情蜜意,欲仙欲死,有的僅是面目可憎。她生平最憎恨的,就是像他們這種偽君子。



  自稱為是翩翩君子,霸道,狂妄又不可一世,瞧不起污穢不堪的女人,但是又需要女人的慰藉,他們少不了女人,卻又鄙視女人。她要報復這種表裡不一的男人,他們絕對該死!她要毀了他,替所有被男人拋

棄的女人報仇。



  “我們——”她在他腹間邪氣的笑。“來玩一個游戲。”



  “什麼游戲?”



  “水深火熱的游戲。”“彩葉草”曖昧地說。



  在烈赦不明就裡時,“彩葉草”冷不防地將絲襪拿起來,捆綁住他四肢,烈赦動彈不得,但他還是一頭霧水。“做什麼樣?”恐懼在剎那間凌駕了他。



  “做什麼?”“彩葉草”咿咿啊啊的狂笑起來。“刺激嘛!這樣才會讓你永遠記住背叛妻子的代價。”



  她在說什麼啊?烈赦看到她鐵青的臉,雙眸瞪得像銅鈴般大,緊抿的雙唇,手心握得死緊,一副有怨難伸的樣子,不禁心中一凜。



  “你到底要做什麼?”烈赦直覺大事不妙,看她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神情,似乎變得比陰間的女鬼還可怕。“放開我!放開我。”他開始掙扎了。



  “別動嘛!怕什麼?有什麼好怕的呢?”她詭異地笑著,面無表情地說。“你不是唯我獨尊的男人嗎?怎麼這時反而像個癟三似的?”她自在地笑了,下一秒,她不知從何處找出一卷膠帶,將做困獸之斗的烈赦

嘴巴封住了。



  烈赦的大眼霎時彷彿被嚇得魂飛魄散,眼球整個向外凸,想發聲卻又喊不出話。



  “哇?”“彩葉草”裝做不知其所以然道:“怎麼回事?你的眼神怎麼由本來的玩樂變成了瀕臨死亡前的害怕?”她呆呆傻傻地繼續道:“也沒錯,你等會兒所僅有的就只是死亡。”



  接下來,她用著要讓烈赦萬劫不復的死亡口吻道:“我唾棄你,我要報復像你們這種花心的男人,你要跟我上床,門兒都沒有!



  我不會讓你得到我的,但是我依然會讓你發洩‘精力’,讓你享受無上的歡愉,讓你一次又一次地向我求饒,直到天亮為止。”



  她要做什麼?只見她的手不斷在他下腹上晃動,烈赦經歷了這輩子最痛苦的事,他承受不了地大呼小叫,無奈嘴巴發不出聲音,



  最後還化成無助的嗚嚥聲,她一次又一次地玩弄他,一種對男人最惡毒的處罰。



  他幾乎快昏死了,他有他的尊嚴,他咬牙不哭泣。最後她顯然累了,但仍駭人地不肯善罷甘休,她居然取出一把美工刀。



  “你該殺,該死,不應該讓你的妻子獨守空閨。”她的眼裡散發出血腥,她歇斯底裡地狂嘯:“你有沒有見過滿天的棉絮和沾滿斑駁血跡的被單?”



  烈赦受了無數的折磨和苦難,最後,他昏倒了,在他不省人事時,黎明也來臨了。



  莫繡尋嚇醒了。



  她汗流浹背,好像被強雨淋成落湯雞般,她整個身子從梳妝台前的椅子上坐起來,面對眼前的大鏡子。



  渾渾噩噩間,她看到的還是臉上的胎記如影隨形地跟著她醒來。



  她身上仍穿著極保守的粗布睡衣,跟往常一般,烈赦也是徹夜未歸,她則坐在鏡子前睡著了。



  但她覺得今天有些不一樣了,因為她夢見與烈赦在一家豪華的賓館內,正在做。剎那間,她的臉躁紅了。



  她怎麼可能做出那種變態的事?光想就令她覺得又羞又愧,天啊!她一定瘋了,烈赦可是連正眼也沒瞧過她一眼呢!她趕緊將臉



  埋在手掌裡,接著她目光一閃,臉色倏地蒼白如枯槁,滿腹疑惑升起,她顫抖地瞧著自己的雙手。



  某種奇特的腥味,濃郁得讓她皺眉,她的手上為何沾滿血跡呢?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,誰能告訴她?



  早餐的時刻到了,烈赦並沒有回家。



  弟弟們直覺大事不妙,大哥昨夜。以往,他們兄弟都不敢不回家,如今即將面對的還有父母嚴苛的責備神情,



  他們該如何是好?



  沒想到莫繡尋卻主動替烈赦圓了謊。



  “烈赦提早出門了,他說公司有急事。”她還是穿著深色的洋裝,給人保守端莊的感覺。



  “是這樣嗎?”岳拓的疑問很深,但是面對總是郁郁寡歡的大媳婦繡尋,也不方便再問些什麼。



  早餐在沉悶的氣氛下結束了,三個弟弟彼此不發一言,但心中都有有股很深的騷動與不安。



  大哥為什麼還不回家?秘書說他沒去公司,早上的股市也沒見到他現身,像大哥,他從不會在他最愛的股市中缺席,他的專用行



  動電話也沒人接。一連串的訊息,讓他們覺得烈赦似乎危機重重。



  烈赦怎會無故消失了?雖然昨夜三個弟弟與烈赦為了“彩葉草”鬧得很不愉快,但是無論如何,烈赦永遠是他們的大哥,他可不



  能有個萬一。



  直到黃昏,還是沒有烈赦的消息,掠騁下令弟兄們全面封鎖消息,不准讓父母親知曉。然後他、遨熾和轍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沖出家門去尋找大哥。為的是不驚動整個千鶴家族。



  以他們果斷、深思熟慮的能力,他們遍尋舞廳附近的豪華賓館,不消多久便輕而易舉地找到了烈赦。



  烈赦已經被綁在床上一天一夜了。初見烈赦的剎那,弟弟們噤若寒蟬,嚇得心驚肉跳,他們不由得異口同聲地呼喊:“我的天!”



  烈赦正處在萬丈深淵,瀕臨死亡。



  以旋風般的速度,他們立即找電話叫了救護車。



  當烈赦醒來時,身為醫生的遨熾正在看護他,而盤旋在他腦海裡的,是那冷血魔女“彩葉草”。



  在烈赦的眼中,只有清一色的白濁和血跡斑斑的那一幕,幸好都已成了過去。只是傷害真揮得掉嗎?烈赦至今仍面色發白,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。



  “大哥醒了?真是太好了!遨熾總算松了一口氣,他向烈赦一五一十的解釋傷勢。“你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幾乎快二十四小時,手腕被美工刀割傷,還好是小傷口,但是也流了不少血,幸好發現得早。”



  轍穹看著大哥,再也憋不住滿腔的疑問,忍不住問道:“大哥,昨夜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你知道我們發現你時的模樣嗎?你像只被千刀萬剮,奄奄一息的豬!”



  烈赦只是冷峻異常,悶不吭聲。



  也許見烈赦歷劫後平安歸來,放下心的轍穹,索性調侃起大哥來了。“你不說,我看現場大概也能略知一二。”他嬉笑道:“我猜你被‘彩葉草’綁在床上,像任人宰割的羔羊,銳利的小刀在棉被上戳出無數個

小洞,棉絮飛天,你手腕上的鮮血無情流也,染滿整個被單,更嚴重的是她折騰你最重要的部位,一次又一次,讓你快虛脫了。最後你幾乎想一死了之。”



  轍穹其實只是自個兒幻想電影的情節,兀自說得天花亂墜,卻也惹得大家快笑掉大牙。“各位覺得我說得准不准啊?”他還好玩地向在場的哥哥們鞠躬。



  掠騁也抓住機會,好好地損損大哥,滅滅烈赦的威風,他揶揄道:“大哥,你太不中用了,自古以來,只有男人綁女人,你怎會落得讓女人綁你的下場?真是遜斃了!”



  誰知猶有余悸的烈赦,頓時身子僵硬無比,直視弟弟們捧腹大笑的神情,他孱弱無比地說道:“轍穹,你說得一點他沒錯!”



  半晌後,病房內安靜無聲,每個人沉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。



  “天啊!真是驚世駭俗!”他們感歎世事難料,語重心長地道:“大哥,我們曾經看你待大嫂無情,就私下咒你將來有一天也會栽在女人手裡,沒想到才一天就應驗了。”他們囁嚅著再也說不下去

了。如果這是背叛繡尋所引來的“懲罰”,那可真是現世報呢!快得令人咋舌。



  烈赦撇下平日不可一世的樣貌,一五一十地道出昨夜的夢魘。



  “‘彩葉草’那妓女讓我幾乎不見天日。”烈赦想起來仍眼皮直跳。“她真是個徹底的大變態!”



  “嚇死人了。”轍穹幾乎不敢相信。“在她風情萬種的外表下,竟是名副其實的變態狂!”



  “以醫學的眼光來看,顯而易見的,”遨熾摸摸自己的眼鏡框,以他的博學多聞小心分析道:“她不只是個變態狂,可能還是色



  情狂,施虐狂,三種合併而成的病症。”



  這可讓每個人震驚得無法置信。只是區區一個煽情好色的女人,還彈得一手好鋼琴,誰知竟然在她體內蘊藏著這麼多無法理解的基因?



  “你們為何這麼詫異?”遨熾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。“現代人,哪一個不是變態?在每個人的心中,都有著不表於外的現代人



  心理。所以不是每個人都想要病態,也不是每個人都想要犯罪。”他文謅謅地解釋。



  “話雖如此,我還是無法接受。”轍穹擺擺手道:“我無法接受跟我發生一夜情的女人是個變態狂!萬一。”他斜睨



  大哥一眼。“命喪黃泉就完了!”他起身覆上大外套,神清氣爽地道:“我決定退出這場戰爭,‘彩葉草’就拱手讓給你們了!”



  “是嗎?”掠騁興高采烈地道:“真是太好了,少了一個敵人。”他大咧咧地說道:“老實說,我是一點也不怕被‘彩葉草’欺侮,因為我一直覺得自己有被虐待的傾向。”他的眼光強悍地直視大哥。“無論如

何,我是不會放棄正點的‘彩葉草’。”



  烈赦的眼神仍是深不可測。



  遨熾對大哥老實說道:“警告你,這兩個星期你必須躺在床上別下床,為了你的後半輩子,你最好照我的話做。否則終生不能人道,就不要怪我了!”



  兩星期不能下床?“彩葉草”帶給烈赦的懲罰未免太大了。



  遨熾小心翼翼地再次為烈赦做了一次徹底檢查。“應該沒什麼大礙了!我會請護士照顧你的,如果你有什麼問題,護士會call我的,到時我會趕過來。”他如釋重負地說。“我要先回家了。”



  “等會兒!”掠騁叫住了三弟,他挑明道:“你沒表明你的‘態度’!”



  “我的態度?”沉默一會兒,遨熾擺明道:“我是醫生,我深深明白跟變態狂女人不用長久,只要一夜很可能就會造成我們男人終生不舉,‘彩葉草’對我們男人而言,是最不能冒險的致命女人,碰不得的,我

可不願年紀輕輕就陽痿。”他莞爾笑著。



  “你們要玩繼續玩,我不奉陪。”



  “是這樣嗎?”掠騁依然一副不怕死的樣子。“人最偉大的地方,就是突破‘極限’,極限就是刺激的開端,而虐待則是極限的最終。”他賊笑著。“就算是引狼入室,我照單奉陪。”他神經兮兮地叫囂著。



  “那你要小心,千萬別在禁忌中玩出人命來。”遨熾好意地警告,他也不忘順便看看烈赦,話中有意的“提醒”。



  一語雙關的話,烈赦豈會不懂?但是他岔開了話題。“你為什麼要這麼早回去?晚餐的時間都還沒到呢!現在我躺在床上不能動,無聊得要死,陪我聊聊天吧!”



  “不了!”出乎意外的,遨熾的拒絕讓大家張口結舌,愕然相向。“雖然受傷的是大哥,我卻覺得最可憐的是大嫂繡尋,真是奇



  怪!”遨熾干笑三聲。“若是大哥不反對的話,我想回去多陪陪大嫂,這樣應該不為過吧?”



  看著三弟離去,烈赦無言以對。



  莫繡尋——他的妻子啊!他還沒跟她圓房,卻先被變態的“彩葉草”將了一軍,幸好在最後的一刻,他仍沒有對不起繡尋。



  說起來也許不可置信,但他心中充滿了對丑妻的愧疚,也因為懸崖勒馬而感到喜悅,真是不可思議。



  那個色情狂!想起“彩葉草”,烈赦的眼神不禁為之一變,邪氣而不饒人。她把縱橫天下的“股王”整得下不了床,然後又若無



  其事地拍拍屁股走人,生平第一次因為女人而丟盡了臉。



  無惡不作的“彩葉草”——他要好好教訓她。



  在回家的途中,遨熾的腦海中居然盤旋交錯著“彩葉草”和莫繡尋的容貌,令人無法理解。



  車子經過十字路口前方的紅綠燈,遨熾把車子停了下來,目光不經意地注視熙來攘往的人群和霓虹燈、閃光燈閃爍的店家。這一



  帶是東京最高級的商店街,每家店所賣的衣物皆是所有品牌中的個中翹楚。



  遨熾在想些什麼呢?他目光正停留在上等品牌衣飾上,透過玻璃窗,一件絢麗耀眼的粉色蕾絲直統洋裝掛在假模特兒身上。細肩,前胸和後背是低圓領,假模特兒微微露出酥胸和柳背,裙擺垂至大腿,既典雅

又現代,這件衣服很美。



  他無法遏止地聯想到了“彩葉草”,她總是穿著粉色,裸露的蕾絲半透明的性感衣服來魅惑男人。



  不知道從哪來的魔力,二話不說,他竟然做出了令自己都無法想象的舉止,他停好車子,下車走進商店,買下了那件粉色洋裝。



  他要送給他的嫂子莫繡尋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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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22 07:57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第六章



  午後的大雷雨,讓平日令人心浮氣躁的東京,有了一絲絲的涼意和平靜。



  莫繡尋像平常一樣一個人躲在房間裡,陪伴她的只有孤獨。出其不意地,她聽到了平日絕對不會有的叩門聲。



  “是誰?”一時間,她呆愣了好一會兒,等會意過來後,她趕緊瞧瞧鏡子,先用頭髮遮住丑陋的半邊臉後,才起身開門,心中期



  待的是她的丈夫烈赦。



  料想不到的,來者竟是遨熾。絕望填滿她的心田,繡尋立即低下頭,試圖遮掩她的情緒。



  “遨熾,有什麼事嗎?”她的眼睛完全寫出了她的期待與失落。遨熾心知肚明,索性直言不諱地道歉:“對不起,我不是大哥,



  讓你失望了。”



  “不!”繡尋急急地抬起頭來。“別這樣說,有什麼事嗎?”說完,又習慣性地倏然低下頭。



  遨熾的視線望著低頭的繡尋,無奈地擺擺手想化去尷尬,聲音充滿笑意地說:“其實也沒什麼事,只是要送你一件衣服罷了。”



  他把手提袋塞入繡尋的手中,未經思索便說出理由:“也不知道哪來的衝動,開車經過店面時,看到這件衣服就買下了。當時我心想,如果你穿上它一定很美。”



  美?這是這輩子第一次,有人稱讚她美。繡尋登時目瞪口呆,一動也不動地杵在原地。



  遨熾頓時覺得不好意思,好像不是一個小叔對大嫂應該說的話,他趕緊改口,以醫生的專業眼光評論道:“你這麼年輕,不要淨穿些老人家的深色衣服嘛!衣服的顏色是會影響人的心情的,你若是想讓自己看來神清氣爽,可以先從衣服著手,讓自己煥然一新!”



  他是好意,沒想到卻適得其反地重擊了繡尋的心。



  “我——”好一會兒後,繡尋才彆扭地開口,雙拳絞緊地掙扎道:“我真的那麼難看,沒人要,已到非得改變的地步嗎?”



  “不。”遨熾激動地否認。“誰說你醜了?那是大哥瞎了眼,全世界的人也都瞎了眼!”他憤憤不平地伸手緊緊抓住莫繡尋的雙肩,神色從容地道:“你無須改變自己,但是我希望你能.......能.......”他吞吞

吐吐地說不出口,他想要繡尋變得如何呢?告訴她他有多期待看到她令人耳目一新的一面。



  她見他沒有作聲,不由得納悶地抬起頭。



  兩人目光不小心交接,令遨熾不可思議地,再看一次莫繡尋時,居然覺得她臉上的胎記一點都不噁心難看。



  發覺遨熾的目光游移在她的半邊臉上,繡尋想躲,不過卻被遨熾制止,他說出真心話:“我覺得心美人就美,在這世界上,恐怕再也找不到像你這麼好心腸的美麗女孩!”



  他在鬼扯些什麼?遨熾發覺自己又失態了,只是他卻一點也不後悔,他所在意的是如何讓莫繡尋活得像自己,擁有自己的一片天空,雖然莫繡尋過得好不好根本不關他的事。



  他深吸一口氣,突然心生一計,毫不避諱道:“我知道你在千鶴家沒有朋友,你很孤單,雖然我是你的小叔,如果你不嫌棄的話,可願意讓我做你的朋友嗎?”



  朋友?在遨熾嚴肅的目光中,繡尋知道他是真誠的,可是她居然顯得手足無措。



  “你啊!就是太優柔寡斷了。”這是良性的批判。“多一個朋友對你有什麼不好?人本來就是群居的動物,有朋友只有無限的好處,你可以把煩惱告訴我啊!我也可以對你大吐苦水,這就是互相‘利用’的地

方。”



  利用?繡尋噗哧一笑,沒想到他竟用這種現實的字眼來形容朋友的關係。



  “好不好嘛?”見她笑了,遨熾玩味地用撒嬌的口吻問。



  繡尋或許是不好意思拒絕,也或許是她真的需要朋友,遨熾總是給她一股信任,穩重的感覺,在半推半就下,她點頭了。



  “太好了!”遨熾手舞足蹈的模樣,連他自己都難以理解,但他真的很高興。



  “為慶祝我們成為朋友了,答應我一件事。”遨熾詭詐地要求道:“穿上我送你的這件衣服好嗎?”



  “衣服?”繡尋面紅耳赤,瞄瞄袋子內的一團粉紅,她遲疑了,她向來只穿深色系列的洋裝,千鶴家,大庭廣眾前,她可是從來都沒這麼做過,也不敢這麼做。



  “你不必勉強自己,我也不希望一開始就帶給你太大的衝擊,這樣吧!”遨熾想了個折衷的方法。“不然就在只有我們兩人聊天的時候,你再穿上這件我送你的衣服好嗎?”



  繡尋哺哺自語地接口回答:“你是指在我們倆暢所欲言的時候。”



  “沒錯,就是暢所欲言時,你形容得真好!”遨熾鼓勵地贊美道。



  這個“朋友”又稱讚她了!他說得一點也沒錯,有朋友真好。繡尋一掃過去的陰霾,璨笑如花。



  夜深了,大地一片靜悄悄。



  遨熾一個人在陽台上乘涼,他慵懶地半躺在涼椅上,他習慣在睡前看看心理學的書籍,今天他剛好跟繡尋討論到關於“雙重人格”的問題,只是他心不在焉,腦海裡翻騰的盡是一個倩影。



  這些天很無聊,因為烈赦住院,掠騁仍鍥而不捨地尋找“彩葉草”的芳蹤,雖然“彩葉草”根本杳無芳蹤。至於最小的弟弟轍穹呢?自他決心放棄和“彩葉草”的“一夜情”後,就興致缺缺,早早上床去了。



  不對,他並不無聊啊!他心裡反駁道,因為他和嫂子聊得很愉快,他們彼此契合,喜歡醫藥,音樂。甚至是心理學方面。繡尋多重的興趣,使他們的話題不斷,繡尋的想法很有深度,他們對許多事情有不同

的見解,卻又能相容,他們真的在“談心”。



  尤其在她真心真意的交他這個朋友後,她聽話的穿上那件粉紅色的洋裝。從沒穿過這麼“暴露”的鮮艷洋裝,這是莫繡尋生平第一次嘗試,可惜的是她為朋友而穿,不是為丈夫而穿。想到此,他心裡又莫明地滑

過有如切膚般的疼。



  但是沒想到,性感的粉色洋裝,竟將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展露無遺,這令遨熾可看傻了眼,總是穿著厚重保守,包裹在像是修女服之下的莫繡尋,其實身材幾乎與...那名變態女子——“彩葉草”無異。



  他好像被繡尋催眠了,直到繡尋叫他為止,遨熾才徹底地清醒過來。



  現在回想,遨熾不由自主地傻笑起來。曾幾何時,遨熾大膽地假設他和繡尋不只是朋友。遨熾忽地猛打自己的後腦勺,痛罵自己怎麼可以想入非非。在思索的同時,他的目光突然變得閃爍驚悚,連他自己也

難以置信。



  他被一道熟悉的倩影給震憾了,是繡尋?三更半夜,她居然沒睡覺,正從地道裡走出來,偷偷摸摸地出門?



  是他太累了,眼睛有問題,還是他腦筋正處在混沌中,所以看錯了?他趕緊揉揉自己的眼睛,意圖讓神智清醒些,但在確定了



  三,四次後,遨熾發誓自己絕對沒有看錯。



  夜深人靜,繡尋一個人不聲不響的出門,究竟是為了什麼?遨熾憶起了從前他和掠騁,轍穹一起對繡尋說過的話:“大哥能,你也能....你要洗清你的恥辱....”



  一個女孩子家在詭譎的黑夜中,又能做出什麼事?答案全指向一個可能性——偷人。



  這是向來潔身自愛,冰清玉潔的繡尋會做的事嗎?



  遨熾驚訝萬分,他處在不能置信的發現中,令人匪夷所思的是,遨熾並沒有因為這樣而瞧不起或鄙視繡尋,相反地,他居然感到心花怒放!



  隔天,一如以往和繡尋聊天時,遨熾的眼神變得不同了,他本來總是正經八百,今天卻一反常態的曖昧,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繡尋不放。



  繡尋不瞭解遨熾究竟怎麼了,這不像他。



  “你....”繡尋皺緊眉頭,想開口詢問卻又礙於情面而作罷。



  “別這樣,繡尋。”遨熾竟明目張膽地喊她的名字了。“在我知道像你這樣近乎絕跡又固守古禮的女人也‘出軌’後,你還有何好牽掛的?”遨熾嘻皮笑臉地說道:“老實說,我還挺高興的。”



  出軌?這字眼怎麼可能出現在莫繡尋的字典中?



  “你瘋了?”繡尋整個表情顯得驚心動魄。“你在鬼扯些什麼?我....”



  遨熾首次看見憤怒毫不留情地展現在她臉上。她向來是個沒脾氣的女人,如今卻因被栽贓冤枉,而氣得全身直髮抖。



  “我都看到了,你別不承認。”遨熾不懷好意地俯在繡尋的耳際,小聲道出昨夜看到的情景。



  “你半夜偷偷地出門,別告訴我你只是去買東西。其實你並沒有錯,東京的夜生活向來多采多姿,我反而很高興你這麼做,畢竟是大哥先負了你的。”



  “出門?”繡尋整個人僵直了,臉色為之一變。“我沒有啊!從我嫁到千鶴家來,就從未出過門。”她緊張兮兮地辯解:“遨熾,你別冤枉我啊!”她的臉頰抽搐,幾乎快哭出來了。



  “放心!你不覺得這樣很好嗎?”遨熾說得冠冕堂皇。“現在,是你可以不要這婚姻的時候,如果你不便說出口,我可以幫你去



  告訴大哥,這樣對你們都好,免得再受折磨。”



  “我....我不是亂七八糟的女人,我根本沒有紅杏出牆。”繡尋頓時哭喪著臉。“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烈赦的事,你——你別亂說,這種侮辱會讓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!”



  但是遨熾還是一臉不信的樣子。情急之下,繡尋脫口而出:“我對千鶴烈赦守貞如一,終生不事二夫。如果我做了什麼對不起烈赦的事,會遭天打雷劈,永世不得超生。”她鐵錚錚地對天發誓。霎時,兩人之間

的氣氛陷入僵持,恍如快斷裂的弦。



  這下可讓遨熾笑不出來了。過了半晌,他緩緩地道:“你真是傻,何必發這種毒誓呢?”



  只見繡尋明亮的眼眸流下了兩行珍珠般的淚水,她悶不吭聲,一逕坐起身,以飛也似的速度往外跑。



  “繡尋!聽我說——”遨熾大聲喚住了她,同時用手拉住她,本來男人的力氣就遠勝過女人,冷不防的,繡尋向後跌倒,一古腦地栽進遨熾懷中。



  “不要!”繡尋的淚水簌簌滑下。“你已不再是我的朋友了,朋友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誣陷我!”她掙扎著,原本已有些袒胸露



  背的洋裝更顯得裸露,她雙峰間乳溝被窺視得清清楚楚。



  “我是不想看你再受苦,大哥都擺明不要你了,你難道終生要為他守活寡?”



  遨熾抓住繡尋兩隻捂在耳上的手,在她耳邊大吼大叫,想把盲目的她喚醒。



  他的眼神落定,半晌後,手卻僵在半空中。有如五雷轟頂般,遨熾被轟得天昏地暗,他的眼睛發直,無意間他竟看到了莫繡尋和“采葉草”一樣,乳溝間有個相同的“記號”——一顆抹不掉的黑痣,他整個人傻

了。



  今天是千鶴烈赦出院的日子,煎熬了兩星期,今天他總算如釋重負的可以下床了。他活動著全身的筋骨,覺得舒服得不得了。



  遨熾也來了,與過去迥然不同的是他始終沉著一張臉。



  “怎麼了?”烈赦端視遨熾的灰暗神情,惱羞成怒道:“我出院是喜事,你這樣子像是來參加我的喪禮。”



  遨熾沒有答腔,他若有所思地道:“我才不管是喜事或是喪事,這會兒我來是為了我自己。”他沒來由的話令烈赦疾首蹙眉。



  “什麼意思?”



  當著掠騁和轍穹的面,遨熾一手觸著眼鏡框,以鮮有的正經八百態度道:“也好,兄弟間不應該有秘密,以免日後有芥蒂,今天當著大家庭的面,我開誠布公地說了。大哥,我要和你攤牌!”



  “攤牌?”烈赦目光一閃,覺得眼前的遨熾正表現出男人的佔有慾,他是為了女人而來,因為遨熾從未有過這種豁出去的神情,



  除了這一刻。



  弟弟在不知不覺間也長大了,再也不像過去一般,以前弟弟們都覺得大哥是最偉大的,把他當神般的崇拜;小時候,他們都愛尾隨在烈赦的後面跑,像跟屁蟲似的甩也甩不掉,如今...



  烈赦目光犀利。“你直接說吧!”



  “好。”遨熾將手插進西裝口袋,背過身子,僵挺著背脊,帶著必死的堅決道。“你還要繡尋嗎?”



  出其不意的話讓烈赦措手不及,掠騁和轍穹也傻眼了。



  “你——”烈赦頓時口吃。



  遨熾自顧自地說下去:“你一直冷落她,我看不下去了。”他正氣凜然地說道。“反正你一直不屑你的‘丑妻’,你不是不要她嗎?所以,請你和她離婚吧!這樣我就可以明目張膽地追求她了!”



  烈赦的表情霎時變得空洞,他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掏空了。是啊,他不是一直嫌棄繡尋?此時擺脫她不正是他想要的嗎?但在這節骨眼上,沒想到他卻湧上一股強烈的失落感。



  烈赦咬牙切齒,卻不得不表現得很有氣度的樣子,他皮笑肉不笑地說:“你別告訴我,你和你的嫂子正在上演一出不倫之戀。”



  “哼!”遨熾不屑地嗤道。“你讓她獨守空閨這麼久,就算她移情別戀也不為過啊!我們何錯之有?”他的臉上沒有一點悔意,還一反常態地長吁短歎。“當然,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!”



  烈赦炯然的眼瞳驀地一閃,他佯裝無事,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什麼意思?”



  遨熾感觸良深地回道:“她說的話我現在恍如言猶在耳。她說要對你守貞如一,不事二夫,如果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,她會遭天打雷劈,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


  繡尋的誓言句句像劑強心針,有力地擊打著烈赦的胸膛。



  “忠貞的女人,在這世界上是獨一無二的,你如果不要,我要定了!”遨熾言下之意,充滿了對繡尋的尊敬和愛慕,他用哀求的語氣說:“無論如何,我不能做千古罪人,在她還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時,我不能

做出對不起大哥的事,我不想讓繡尋成為別人口中人盡可夫,不守婦道的女人。但是,只要她不再是我嫂子,相信憑我的誠心,一定會讓她金石為開,然後愛上我。”



  這時的烈赦多想大叫不!絕不!另一方面,他拚命克制自己,緊緊咬住下唇,避免自己會瘋狂地叫嚷出聲。



  幸好,在迫在眉睫的時刻,掠騁因無法置信遨熾戲劇性的瘋狂舉動而插嘴了,他替烈赦打圓場。“遨熾,容我提醒你,我們都是千鶴家的後代,百年來,千鶴家的戒律是什麼?千鶴家引以為傲的是家、忠、貞、愛家愛妻愛子,縱然這社會冷漠無情,甚至道德淪喪,但我們還是必須一成不變地守戒,你想,我們的父母會接受你和過去的大嫂。”



  他話未說完,沒想到遨熾居然露出一臉挑釁的表情。“我不怕任何阻礙,這就是愛,愛能突破萬難,況且千鶴家遲早會是我們掌權,老一代故步自封的戒律也會消失,我們是不能墨守成規的。”



  不管遨熾再怎麼大言不慚,這會兒仍令烈赦覺得刺耳,他的心好像被撕裂了,這輩子他從沒有過這種刻骨銘心的感覺。遨熾自信滿滿,又信誓旦旦充滿柔情的眼神,居然讓烈赦看得很不是滋味,他妒火焚身地輕

嗤:“說得冠冕堂皇,充其量,你還不是心懷鬼胎!”



  遨熾只是聳聳肩膀,答非所問地道:“大哥!你把繡尋拱手讓我吧!”



  “我....”烈赦啞口無言,看著遨熾氣焰高漲,咄咄逼人的模樣,他推托道:“既然你知道莫繡尋始終如一的態度,你確定就算我不要她,她還會選擇你嗎?”



  烈赦語氣中的脆弱與無助,似乎完全被遨熾透視了,他笑得胸有成竹。“既然如此,如你所言,我想我們還是對繡尋的‘忠心度’來一個最嚴苛的試探吧!”遨熾提議道,臉上寫著前所未有的自信。“我相信

繡尋會接受我的,而你也會放棄她的,只要你願意去捉姦...”



  捉姦?遨熾詭譎的話,讓烈赦覺得不寒而慄,這是表示——像莫繡尋這麼個忠貞不二的女人,也有背叛丈夫的一天?



  這是斬釘截鐵的事實,三更半夜,繡尋真的在外遊盪。



  她在龍蛇雜處的地方流連忘返,舞廳,人妖秀場,藝伎,同性戀...這裡是所有脫離常軌的人間樂園。



  一輛紅色的昂貴跑車默默尾隨著她。



  對四兄弟而言,莫繡尋有如這罪惡淵藪之地的“異數”,他們有千萬個不解,一個端莊淑女,傳統包袱束縛的女孩,為什麼會在半夜,偷偷摸摸地跑到紅男綠女們放縱自己狂歡的地方?



  沿路上,烈赦一直悶不吭聲,其實內心早已暴跳如雷了!若不是平常訓練出來的高超自制力,他早就跳下車,當場將淫蕩的妻子碎屍萬段。



  他是堂堂的“股王”,沒想到也會有這麼落魄淒慘的一天,活生生的“證據”全擺在眼前,莫繡尋會出現在這種生色場所,矛頭指向一件事:她在外頭養小白臉。



  他之所以能忍,除了是想一窺究竟外,也深知不能讓弟弟們嘲笑他。他不能否認,自己被他嫌棄的丑妻出賣,那種水深火熱的恨與痛,強烈到令他幾欲想自焚,什麼是椎心刺骨的痛?他現在總算領教到了。



  繡尋從千鶴家的地道走出來後,他們就鎖定她的背影,一直到她消失在一家脫衣舞舞廳裡,但他們始終沒有看見她的正面。



  “她走進秀場了。”轍穹提醒大家。



  他們立即停好車,烈赦平日的冷峻威嚴,這會兒為了“捉姦”,竟也不得不拋到一旁,如貓般的躡手躡腳,深怕莫繡尋發現他們,乘機逃之夭夭。



  只是,當他們像老鼠般,躲躲閃閃地走進燈火輝煌,擠得水洩不通不通的脫衣舞孃秀場中,卻奇異地遍尋不著莫繡尋的芳蹤。



  他們只見到火辣,勁爆,絕色美艷,脫俗又性感的“彩葉草”,她不知何時又出現了。



  與以往不同的是,她並沒有一開始就秀出她婀娜多姿的傲人身材,反而循著細細長長的鋼管,緩緩誘人地寬衣解帶。她的衣服借著舞動搖擺的嬌軀一件件地褪去,先是白色上衣,短裙,絲襪,胸罩,最後,她還

將身上一件小可愛拋給台下一群早已喪失理智,陷入歇斯底裡的瘋狂男人們。



  在他們眼底,只有對“彩葉草”獨一無二,無人能及的欲望。



  掠騁也成了其中之一。他的著迷程度不亞於在場的每個人,為了搶奪“彩葉草”的一件小可愛,被打得鼻青臉腫。



  不可一世的“影王”,居然在自己名下的秀場,被揍到落花流水的地步,真是令人無法想象。但被打得死去活來的他,仍死也不肯放開手上的小可愛。



  “彩葉草,我愛你!”這是皮開肉綻,全身血跡模糊,傷痕纍纍的掠騁,在後台對“彩葉草”說的第一句話。



  “我為了得到你賜予的‘寶物’,可是擠得頭破血流。”他眼神充滿了期盼與興奮,他把小可愛放在自己手中給“彩葉草”瞧。



  “你....你應該沒有忘記你的承諾,要跟我....嘿嘿!”他提醒道。



  “承諾?什麼承諾?哼!”萬萬沒想到,今天的“彩葉草”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,她斜睨著道:“我對你沒興趣!今天我覺得跟陌生人,都比跟你這花花公子來得好。”



  “你....”掠騁碰了一鼻子灰,臉色灰白。“你說話怎麼....怎麼....”他被諷刺得無地自容又傷心欲絕。



  “不高興就走人啊!你大可去找別人!”“彩葉草”向他眸了一眼,然後翹起屁股,邁開身子旋過身,目中無人地向前走去。



  冷不防地,她一頭栽進高大壯碩的胸膛中。待她抬起頭定睛一瞧,她露出玩味的笑容,不怕死地迎接對方猙獰的面孔,並由下往



  上地打量,最後直盯在對方的小腹。



  “想不到你還健在呢!”她像扇子般的長睫毛不斷地舞動著。“那一夜,我們....”



  這一刻的烈赦,帶著一觸即發的火焰,怒火越燒越旺,幾乎可以在一瞬間燒死“彩葉草”,他面露兇光,似乎正在評估眼前這不知死活的女人,心想如何才能給她最大的折磨。



  只是他一方面卻也顯得心神不寧,畢竟現在的他心底還有一個牽掛,他遍尋不著繡尋。



  眼前的“彩葉草”肆無忌憚地欣賞他的重要部位,神色中竟還有一絲悔恨及懊惱。“真是的,我當時對你太仁慈了,讓你現在還能‘性’致勃勃。”



  “你——”這天殺的女人實在該千刀萬剮,她毫無分寸,大概就算天塌下來,也治不了她。



  烈赦雙眸噴出兩道灼熱的火焰,還來不及說些什麼,“彩葉草”已主動向他示好。



  “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?”她用舌頭舔過朱唇,誘惑似的對他發出邀請。



  在大庭廣眾之下,她明目張膽地將整個身子貼向烈赦,她的唇並在他的胸前“作怪”,無所謂地說道:“我心知肚明,沒有男人拒絕得了我,你們都需要我的愛撫,我的親吻,我的肉體.....”



  下一秒,她突地被拋得老遠,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她覺得骨頭都散了,發出疼痛的呻吟,待摔得七葷八素的她能夠抬頭瞧見烈赦時,卻只見他一臉興趣缺缺。



  他氣勢凌人地警告她:“哼!蛇蠍女人,竟敢玩我?我當時以為你多清高,一時被你的樂聲及清純的外表給唬住了,但實際上,你只是個濫情的女人!我真應該殺了你。今天算你走運,我現在沒那心情跟你斗,

反正無論如何,我不會再讓你對我為所欲為了,你再也玩弄不了我的。”



  烈赦氣宇軒昂地轉過身,毫不眷戀眼前這個淫亂的女人,只剩下“彩葉草”獨自一人。



  她的神情原本是嬉笑自如,這一刻,意外的只剩下哀怨自憐以及怨恨。千鶴烈赦“敢”不要她?他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!男人全都是一個樣,她要繼續......。繼續報復......



  抓不到莫繡尋紅杏出牆的“證據”,烈赦的心情惡劣至極,並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憂心如焚。他想,在黑漆漆的夜色中,失蹤的  繡尋到底跑哪兒去了?



  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是烈赦的反應,當他們回到豪邸後,烈赦並沒有進門,他馬不停蹄地再離家,在冷嘲熱諷,寂寥的夜色中,



  繼續找尋著莫繡尋。



  到了天亮,他的大哥大響了,他由遨熾的口中得知,莫繡尋正出現在早餐桌上,眼神一如往常般無辜,整個人還是那麼膽小懦弱。



  然而,烈赦卻反常的沒有回家,他跑哪兒去了?說出來,絕對沒有人會相信他居然一個人癡傻地在公園裡坐了一整天,一動也不動,神情枯槁,一副落魄淒慘的樣,若不是他穿著一身來自銀座高級西服店製作的

筆挺西裝,凸顯他來自威權的富裕子弟,或是某大知名的一流企業鉅子,路上行色匆匆的路人都要以為他是個流浪漢了。



  周圍熱鬧異常的人來人往,孩子的嬉鬧聲,此刻對他而言是空洞的,他的世界正處在無聲的狀態下。直到夜幕降臨大地,一片萬簌俱寂,他整日空茫的眼神才終於恢復些神智。



  這一生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?他從不怕任何人,不怕面對任何驚濤駭浪,只是這會兒,他心中卻有了大轉變。



  他心灰意冷,也實在不曉得該怎樣去面對繡尋,尤其在已知道她夜夜遊蕩在風月場所後。他應該要氣急敗壞,抑或是要喜出望外?畢竟他一直想要趕走她。但是始料不及的,他的絕望卻比憤怒來得更強烈,此

刻繡尋帶給他的殺傷力太大了。



  他瞧瞧手錶,清晨兩點。他沒打電話回家,大哥大也關機了,他不敢想象這時候,繡尋正和別的男人在卿卿我我....他拚命搖頭,直到他恢復了玩世不恭,放蕩不羈的容顏,才拍拍屁股,佯裝若無其事地回

家。



  白天,遨熾抓住機會,對繡尋說了近千句的“對不起”後,繡尋才原諒了這位單純是朋友,論輩分又是小叔的男人,他們恢復了以往暢所欲言的狀態。



  遨熾也不再“逾矩”,但是他不斷像一名最專業的醫生,默默在一旁觀察著病患。



  繡尋的眼神在在表示,她所擁有的是純真,毫不矯飾,她天真得不可能做出離經叛道的事。



  直到夜深時分,一輪明月高掛天空,今夜是十五,月亮比平日來得又圓又大,他試著和繡尋玩撲克牌,兩人手氣不分上下,玩得不亦樂乎,哈哈大笑的聲音此起彼落。



  雕刻精細,毫不逾時的進口瑞士時鐘,正“噹!噹!”的敲著深夜十二點的鐘聲。



  “喔!太晚了,我要回房了!”繡尋似乎被鐘聲震醒了,通常這時她都會早早回房。



  “別.....”遨熾思索著該用何種充分的理由留住她。“我們玩得興致正高,別這麼掃興嘛!繼續玩如何?”



  “我........”看著遨熾誠摯的臉,對於生命中早已冷清的繡尋來說,有著絕對需要的溫暖。



  她沒有說話,只是以行動默許。遨熾想盡辦法“挽留”繡尋是有原因的,他已發現,十二點是莫繡尋“不動聲色”出游的時機。



  暈黃月色射入窗欞,把繡尋丑陋的臉孔染上一層朦朧的美,如果沒有那個胎記,她應該是個絕色脫俗的大美人。



  繡尋的汪汪大眼,注視著窗外的一輪皓月和滿天的繁星,不知為何,她用著少有的玩味口吻道:“通常在滿月時,都會有許多怪誕傳說,比如吸血鬼,狼人的傳說。”



  “是這樣嗎?”遨熾笑嘻嘻問道:“聽說有月圓之夜,往往是人的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時候,所以人在這時候,總是會做出許多令人不可思議,驚世駭俗的反常事件,這可是有一些醫學根據的喔!”



  “這個嘛。其實我也相信——”不知不覺,她也陷入了沉思中。但莫明其妙的,繡尋正感覺她的身子裡似乎有一把火,逐漸、緩慢地蔓延開來。



  鐘聲答、答的滑過,十二點、一點。。。時光快速的流逝,直到兩點,鐘聲敲了兩下,表示兩點到了,這突如其來的鐘聲,似乎敲打了繡尋最潛在的心底,喚醒了與原本的她判若兩人的另一種人格。



  但,遨熾還是不肯讓繡尋離開。“別走!我們通宵玩撲克,如何?”



  繡尋悶不吭聲,但身子卻不安分地蠕動起來,遨熾覺得奇怪,他抬眼欲詢問她的意見,無奈她還是低著頭。



  她的胎記依舊,只是搖身一變,已換成了另一個人。她的臉還是莫繡尋,但神態卻迥然不同。在月光下,她美麗的側臉異常高深莫測,神情泛著一股陰森的氣息,她不明就裡地說道:“我一直沒有問你,為什麼會想送我這一身粉紅色的性感衣服?”她掩嘴偷笑。“好像不是小叔該有的行為。”



  遨熾摸摸頭,不好意思地道:“沒錯,其實我買這件衣服時,店員還以為是買給老婆的,他們覺得送給妻子再適合不過了!”



  “喔!這麼說,其實你骨子裡把我當成你的妻子嘍?”莫繡尋一語道破。



  “我......”遨遊熾支支吾吾,他是難以置信,一方面也驚訝繡尋大膽的言詞,和她平日寡言的模樣迥然不同。



  她靠過來了,逐漸地靠近他。她的手泠不防地握住他的,遨熾驚訝得整個身子挺直,她的唇也湊近他,在他唇邊逗留。“其實你很想和你的嫂子有一段不倫之戀,嗯?”



  “不,我.......”遨熾霎時迷失了。在他腦中一片天旋地轉時,他的背後傳來了驚

天動地的吶喊:“可惡,你們敢揹著我偷人!”



  天!是烈赦。



  “你們意敢背叛我!”烈赦痛徹心扉地吼叫。



  在燃眉之際,遨熾連忙推開了繡尋,但是來不及了,烈赦已不由分說地執起椅子,直往遨熾的頭砸去,他本能地伸手擋住,霎時手上已全是瘀青。



  “大哥,聽我說.......”遨熾吼道。



  但烈赦早已陷入歇斯底裡中,他聽不見,看不見,盲目地只想將眼前的親弟弟五馬分屍。



  在求助無門時,遨熾只得望向繡尋。“大嫂,你說句話啊!大嫂.........”只是再次注視繡尋臉上前所未有的戲謔神情時,遨熾整個人竟背脊發涼,不寒而慄。



  此時的她根本不是莫繡尋,那是“彩葉草”獨有的心高氣傲神情,雖然她臉上的胎記依舊。她只是站在那裡,嘴角露出一抹詭譎的笑意,深邃的眼眸正欣喜地望著他們互相殘殺。



  直到轍穹和掠騁趕來制止,烈赦被他們壓在地上無法動彈,但是面對莫繡尋,烈赦還是破口大罵:“婊子!你敢出賣我?我會殺了你!”



  誰知繡尋一臉茫然,自言自語地道:“殺啊!你殺啊!繼續啊!我多期盼見到你們個個鮮血淋漓,哈哈哈”接著她杏眼圓



  睜,一臉猙獰。“殺!殺!殺!”



  她的笑氣尖銳,宛如一把利刃。無情地戳刺著每個人的胸膛。



  “大嫂”三個弟弟們心驚膽跳。



  “別叫我大嫂!”她硬生生地打斷他們,猙獰地笑道:“誰是你們的大嫂?我不是莫繡尋!”



  她不是莫繡尋?當場每個人都嚇得飛魂魄散了,那!“她”是誰?“她”究竟是誰?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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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22 07:57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第七章



  整個世界風雲變色,似已地動天搖。



  莫繡尋清純脫俗的臉孔,此時正泛著可怖的神色。



  “不知道莫繡尋知不知道我?不過我卻知道莫繡尋所有的事,甚至知道她臉上的胎記是假的。”她吊著白眼道:“所以當莫繡尋受到打擊想消失時,我就出現啦!”她大大方方地走向他們,似曾相識的神情相當

熟悉。“我會代替莫繡尋報復你們所有男人,尤其是你。”她毫不客氣地指著烈赦,似乎與他水火不容。“是你讓繡尋痛苦的,所以我絕對不會輕饒你!”



  烈赦一臉迷惘、咋舌不已。



  接著她當著眾人的面,不管這麼做會讓烈赦多麼難堪,居然開始寬衣解帶,難不成她要大跳艷舞?



  “哈羅!各位!我——就是你們愛得死去活來、搶得昏天暗地的‘彩葉草’,我們又見面了!”



  莫繡尋就是“彩葉草”?怎麼可能?



  烈赦崩潰了,他毫不留情地在這瘋言瘋語的女人身上揮打。管她是莫繡尋,還是“彩葉草”——他不惜給予最致命的一擊,他一揮拳過去,莫繡尋昏倒了,烈赦也順勢抱住了她。



  充滿火藥味、凌亂、血跡斑斑的空間,和烈赦懷中昏厥的女人,似乎正在提醒大家這顛倒錯亂的一切。



  “彩葉草”就是莫繡尋?莫繡尋就是“彩葉草”?謎霧重重地凌駕在千鶴烈赦頭上,就像是世界末日般的讓他心驚肉跳。



  遨熾遍體鱗傷,那雙用來開刀的手幾乎要毀於一旦,他全身幾近虛脫,豆大的汗珠直流,他駭人又口吃地吼叫道:“你們還看不出來嗎?如果我沒判斷錯誤,莫繡尋................應該是典型的‘雙重人格’。”



  室內寂靜無聲,大家處在天崩地地裂的震驚之中。似乎一時還會意不過來。



  遨熾一臉陰郁地道:“醫學上的定義是同一個交互出現的兩人,或是兩個以上的人格,彼此獨立活動,因此對彼此的所有言行都毫無記憶,‘彩葉草’和莫繡尋會交替出現不是沒有道理,但怪異的是,我只能

說,她的情況應該算是精神醫學上特殊案例。”



  正正經經的醫學理論,卻阻止不了烈赦陷入驚天動地的恐懼中。他不言不語,直到轍穹一語驚人地道:“遨熾,你長篇大論這麼多,總歸一句話,嫂子應該算是個大變態!”



  冷不防的,一個耳光揮向了轍穹,然後是烈赦警告的語氣:“不准說繡尋是變態!”他咬牙切齒地道:“不然,我會將你整個人切成兩半!”



  轍穹戰栗,陡地將整個身子縮成一團。



  “無庸置疑的,其實每個人都有雙重性格,在你的的心中,同時盤據著和平與暴力、愛與憎恨......只是我們並不像繡尋那樣明顯。而雙重人格就是對環境適應不良所引發的一種精神病症,當精神受到壓迫時,

另一個人就會出現。”



  遨熾還來不及說些什麼,只見烈赦像失了魂魄的漂泊的軀殼,打橫抱起自己的妻子繡尋,一臉呆滯、靜悄悄地離去。



  “大哥。”他們欲言又止,心想烈赦這回一定受到空前的打擊。



  這是個紛擾的夜晚,他們各自回到房間後,只剩下烈赦肝腸寸斷的心,抱著繡尋躺在軟綿綿的大床上。



  烈赦想念這是他們結婚近一年來,兩人首次一起待在這張大床上。



  他是冷落她了——好長一段日子。



  凝視著昏睡中的繡尋,不!他或許該叫她“彩葉草”。現在真相大白了!為了證明這令他無法接受又驚世駭俗的事實,他緩緩地褪去繡尋衣服,直到她以莫繡尋的“身份”,一絲不掛地裸裎在烈赦面前。



  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,毫無瑕疵的婀娜身材、挺拔高聳的雙峰、柳腰、圓渾有致的粉臀、細緻修長的美腿、乳溝間的黑痣——這皆是“彩葉草”獨一無二的記號。



  而當烈赦試圖將繡尋臉上的胎記取下時,令人詫異的是,胎記竟然真的可以撕下,這令烈赦更忐忑不安了。



  當莫繡尋的“記號”被扯下時,她令男人神魂顛倒的容顏,簡直就是“彩葉草“如出一轍的翻版。然而在繡尋身上,處女的氣味依然縈繞著她。



  “彩葉草”——真實的、活脫脫是他的妻子。想到自己的妻子在秀場火辣辣地大跳鋼管脫衣舞,無數的男人看到了莫繡尋驚爆、赤裸的性感嬌胴。那歷歷在目的一幕,令他妒火中燒,他只想死去。“股王”臉上出現前所未有的悔恨,致命的打擊深深折騰著烈赦,他神魂俱裂,難以置信這一切的變化。



  是上天在捉弄他嗎?他無語問蒼天。當第一次見到“彩葉草”時,他之所以為她著迷,全是因為她彈奏著“死與變容”。



  變容?烈赦相信,在她的潛意識中,一定期待有人發覺她的真面目,期待被醫治、解放。而他,名義上是她的丈夫,應該照顧她,實際上卻不斷地在傷害她。



  無形中,“彩葉草”其實是莫繡尋賜給他的最大報復和懲罰,而他是該責無旁貸地接受這些苦難。他曾讓繡尋痛不欲生,“彩葉草”則曾讓他生不如死,他情何以堪。



  繡尋,告訴我,我該怎麼辦?他無聲地對她說道:“我錯了,一切都是我的錯。”他低下頭,這輩子第一次向自己的妻子繡尋懺悔。



  他該為他罪大惡極的錯事付出代價,倘使她終生都處在“雙重人格”的人間地獄中,他也願與她一起擔當。



  黝黑的夜色中,烈赦出其不意地沖入遨熾的房間,剛巧撞見兩個弟弟正在為遨熾治療著不管是外傷,或是心傷的傷口。



  烈赦不顧一切地咆哮:“說!她究竟有沒有救?有沒有藥可醫?”他狂亂地捉住遨熾的右手,根本不顧遨熾幾乎快被折斷的雙手。



  “大哥——”遨熾可憐兮兮地道:“你先放開我的手吧!我的手可以造福無數的病人,毀了真是太可惜了!”烈赦聞言,總算恢復理智,放開了遨熾。



  遨熾揉揉發腫的手臂,糾緊眉頭,欲言又止。



  但是在烈赦銳利的目光下,遨熾迫於無奈地道:“如果我說這種精神性的病是無藥可醫、無藥可救,你......”他的話嚴寒沒說完,烈赦便狂暴地抓起遨熾的衣領。



  這是前所未有的衝擊,他們彼此凝視,在遨熾的眼中,他看到烈赦悔不當初的神情,他想,烈赦現在一定悔恨交加、憂心如焚。



  既然身為醫生,遨熾最能設身處地地替“病人”著想,他心有戚戚焉地道:“繡尋的‘心病’,是把所有的情感以極端形式表現,而引出不同的人格,這問題在於什麼原因引起繡尋人格分裂,如果有藥方能夠

治療的話!”他深呼吸一口氣,感觸良深地道:“那就是愛。”



  愛?這字眼徹底地擊潰了烈赦,他踉蹌地往後倒退好幾步。



  “雖然人稱我為‘醫王’,但是我深知無論醫學科技如何日新月異,還是沒有百分 之百的結論。醫學對某些論點而言甚至是一文



  不值的,比如醫學仍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些人會死而復生?或是借屍還魂之類的,這些都是醫學的奇跡。”這是遨熾的真心話。



  “奇跡?”烈赦的眼中散發出奇異的光采。



  “大哥。”遨熾感歎萬千地道。“我總想念奇跡,就是奇跡,治好繡尋的病的方法只有愛。”



  烈赦頓時大徹大悟,以閃電之速直往外沖,稍後又被遨熾給叫住了,他的話再次讓烈赦心中沸騰。



  “恕我直言,大哥!”遨熾一語驚人地道:“我早就看出來了,其實你早已愛上了繡尋,只是你憤世嫉俗的個性,讓你怨恨父母親為你安排的未來,尤其當你看見‘丑妻’時,更藉機把所有的不滿發洩到繡尋身

上,但是你心知肚明,這一生一世,你根本再也找不到像繡尋這麼好、這麼值得你深愛的女人。”



  這一語道破,讓烈赦所有偽裝出的堅強,完全被擊潰。不愧是醫生,遨熾將他內心的世界窺探得一清二楚,烈赦苦笑。



  一直不願在父親面前承認,與父親一樣都愛上了“丑女”。。。全源自他不服輸的個性。



  遨熾露出雲淡風輕的笑臉。“老實說,繡尋無法不讓男人去愛她——”



  頃刻間,毒辣辣的手掌不管三七二十一,狂亂地扯住遨熾一雙已“奄奄一息”的手臂,讓遨熾痛得大呼小叫。



  烈赦吆喝:“這是‘再’給你一點懲罰,教你不該對你的嫂子有任何非分之想,不准再叫她繡尋,要有禮貌地叫她嫂子,明白嗎?”



  “是、是...........”在遨熾好幾聲承諾後,烈赦才心有未甘地饒了三弟。



  掠騁在一旁看得咧嘴大笑,瞬間,一個厚實的拳頭揮向他的胃,讓他痛得哀嚎。烈赦不忘找他算帳。“把‘彩葉草’的小可愛還給我,你這變態的老弟,居然敢收藏你大嫂的...............”他話未說完,掠騁立即投

降。



  “這是一場誤會,天大的誤會,如果我知道這是大嫂的,絕對不敢侵犯,我這人可還有高尚的人格。”說著,他乖乖地從西裝口袋中,將小可愛掏出還給大哥。



  或許只有轍穹好運地逃過了烈赦的拳打腳踢,不過他很不識相地“提醒”道:



  “大哥,奉勸你好好照顧大嫂,否則說得惡毒一點,大嫂不缺男人的。首先,她有你三個弟弟排隊,等著接手。”



  烈赦一下又要揮拳過來,不過轍穹卻毫無懼色,他又調侃道:“有力氣整你的弟弟們,不如先想想怎樣挽回大嫂的心,讓她對你建立信心。現在快去救大嫂的病吧!這才是當務之急。”



  這番挑釁的話,讓烈赦頭皮發麻,他忿忿不平地道:“不需要你們告誡我!”



  他終於吐露自己的心聲。“反正不管她是繡尋或是‘彩葉草’,她永遠都是我的妻子。”語畢,他豁然開朗,轉身離去。



  後面傳來三個弟弟給烈赦打氣加油的聲音:“我們等著大嫂康復。”



  “會的,一定會的。”烈赦信心滿滿,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離去。



  回到自己的寢室,他再次望著沉睡中的繡尋,許久許久後,烈赦不禁看得忘我了。她好像是童話中的白雪公主,美得令人贊歎。



  對烈赦而言,他心有千千結,不知從何說起。他進浴室簡單地淋了浴、披上浴巾、鑽進了被單,與繡尋相擁而眠。隔了這麼多個月,烈赦觸碰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嬌軀,有種很複雜、紊亂的感受。



  他倆的身體對繡尋而言,他是陌生的;對“彩葉草”而言,他曾經是熟悉的。



  不管如何,從今後她就是千鶴烈赦的女人,過去的一切,就讓它煙消雲散吧!



  明天又會是嶄新的一天。



  當然,在熄燈前,他不忘將屬於莫繡尋的胎記完好如初地“回復”在她臉上,在黎明到來時,莫繡尋還是莫繡尋,“彩葉草”將從她體內消失。



  繡尋嚶嚀著轉醒。首先,她發現四肢彷彿被緊緊捆綁,動彈不得。



  她驚悚地瞪大了雙眼,紅潤的臉色一下失血,似乎受到了天大的驚嚇——她竟躺在烈赦的懷裡?



  但烈赦偉岸的身軀,讓她不由得緊緊地攀附他,他們的身軀幾乎是纏繞糾結在一起的,而且她發現她居然是赤裸的!連烈赦也



  是?當下,她幾乎要落荒而逃。



  她惶亂得不知如何是好時,所有的事巧合地發生在同一瞬間,烈赦居然倨傲地睜開了眼睛,他虎視眈眈地用深邃眼眸鎖住了她。



  她的心跳彷彿停止了,直到他低沉地歎了口氣。



  是繡尋沒錯,她正心慌意亂,“彩葉草”絕不會如此嬌羞的,烈赦心裡暗忖。



  他注視著她好像只想隨便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模樣,愛憐地笑了。



  “怎麼了?我是你的丈夫,你躺在我懷裡是天經地義的事啊!”他調侃道。



  “但是。。。”她癡呆地喃喃自語道:“我們沒有穿衣服。。。”



  看著她純真的臉,好像鑄成大錯般,烈赦不由得大笑,搞得繡尋幾乎全身上下都羞紅了,她躲進被單裡,悶住自己的頭,卑微的



  聲音從被單下傳出:“我。。。說錯了嗎?我很笨、我真是傻。”



  “不!”繡尋從來沒有聽過烈赦如此深情款款的聲音,除了這瞬間。“你沒有錯,所有的錯都在我。”



  她嚇得咋舌,將頭伸出被單外,被他臉上所散發的光彩震懾。



  “你............”她慌忙地辯道:“不!在我心中,你永遠都沒有錯,如果有錯也是我錯,我.........你強調過你在時,我不能睡在這裡,我不是有意跟你同床的......我只是..........”她迷惘地望著他,不知所雲。“我昨天.......在跟遨熾打牌時.............發生什麼事了嗎?為什麼............”



  她對昨天的事一點記憶都沒有,很顯然的,當時“彩葉草”主宰了她。烈赦早就想好“台詞”來搪塞她。“沒什麼,你最後大概是玩累了,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,遨熾告訴我,我就抱你回房了!”



  “是這樣啊!”她滿是愧疚地坐起身子。“我真是糊塗,以後我不會這樣了,我現在.................就起床,不..........不打擾你了!“她實在怕惹惱烈赦。



  “不!”烈赦竟拉住了她,她一下無法置信。“不准走!”烈赦大叫,他兇惡的語氣一定嚇壞她了。



  “我................”她幾乎全身發抖。



  “對不起。”烈赦連忙道歉。“我的脾氣真是太暴躁了!”他揉揉自己的太陽穴,試圖對她和顏悅色。“我的意思是,以後你就



  睡這張床,和我一起睡,明白嗎?”



  態度起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烈赦,讓繡尋覺得一下子從地獄升到了天堂。



  “但是——”她戰戰兢兢地說出最刺痛她心的事。“你說過碰我這沒人要的處女,你寧願去碰妓女........”



  他身子一僵,唉聲歎氣轉過頭:“原來言語也能殺人啊!”倏地,他的語氣又轉為霸道、強硬地說:“或許我曾經說過,但是我也有權否定我曾說過的話。”



  “你............”她充滿驚喜,他要她了!她無法置信,又試探性地說道:“你——這是出爾反爾!”



  “沒錯,只要我高興,我喜歡自個兒打自己嘴巴又如何?他狂妄地下令:“以後我走到哪兒,你就跟到哪兒。”



  “這..”她呆楞了,他異常詭譎的眼珠子,在思忖些什麼?



  他心高氣傲地說道:“身為‘股王’的我,股票是我的最愛,但是今天我突然覺得,它似乎不再那麼重要了。”



  他為什麼滔滔不絕地跟她說這麼多?他在暗喻什麼?繡尋一點也搞不懂。



  接著,烈赦又瀟灑地開口道:“我今天決定去台灣一趟,你隨我去吧!”



  他要帶她出門?這表示,她比他最愛的股票還重要?這一定是夢,她一定在作美夢。繡尋呆若木雞,欣喜間卻也有著無限的無奈。



  看她臉上寫著抗拒和惶恐,烈赦相當大男人主義地說道:“不准說不,不要當個不服從丈夫的妻子,不然我會狠狠地打你屁股,



  當作給你的一點教訓。”



  突然,她眼眶迸出淚水。烈赦心悸了。“怎麼了?你為什麼哭?”他苛責著自己。“上帝!都是我的錯,我對你太兇了。”



  “不!我。。。”她楚楚可憐地反駁道:“我知道我很丑,你也一直嫌棄我,帶我出門會丟你的臉。。。”



  這一刻她竟還設身處地為他著想這讓烈赦哭笑不得,其實她怎麼會丑呢?他氣急敗壞地說道:“以後不准說或嫌自己丑。”



  說著,他竟然低頭親吻她臉上的胎記。喜悅凌駕她全身,這是結婚後第一次,他不嫌棄地主動吻她的胎記!



  “不,你不必委屈自己吻我。。。”她愁眉深鎖。



  “不是的。”烈赦目光一閃,但心想算了!多說無益,索性兇巴巴地說道:“反正不准你不服從我。”



  烈赦實在拿她嗚嗚嚥嚥的模樣沒轍,但疼惜的心情就此燃燒。



  萬萬沒想到,他會將她攬在懷中安撫,這又是莫繡尋的驚奇之一,她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台灣做什麼,但是她會乖乖地、心甘情願地尾隨他。



  那一天早晨,莫繡尋的世界變得無比愉悅,只因他的一句話:走到哪兒,跟到哪兒。一如是永不分離的承諾。



  殊不知,烈赦要帶她尋找過去——她曾極力忘掉的記憶。



  烈赦帶著她到宜蘭冬山河她的家鄉。



  一路上,繡尋很緊張,全身幾乎是緊繃的,這讓烈赦不知如何是好,他不明白,這裡是她的故鄉,她卻充滿畏懼,難道她不想面對冬山河的一草一木嗎?



  照一般世俗的傳統,不用他提起,繡尋也應該會歡歡喜喜地帶他回娘家啊!但是她卻佯裝什麼都不知似乎比他還抗拒回到自己的家。



  一路上,有人對繡尋的胎記指指點點,烈赦的感覺是,似乎沒人知道繡尋是當地望族莫家的千金。為何如此?他做錯了嗎?他當機立斷,直接帶繡尋住進飯店。



  直到進了密閉的空間,烈赦才感覺繡尋放鬆些了。



  烈赦訂的是最上等的觀光旅館,房間景觀很好,他們可以從整個落地窗內眺望整個冬山河,夕陽西下,河流成了一條霧蒙蒙的藍色帶子,他們好像置身著名的藍色多瑙河畔一般。



  繡尋背對著烈赦,她總是會對眼前的景像著迷。她看得入迷,櫻桃小嘴散發著無限笑意。



  這時,烈赦的雙臂出其不意地環住她,讓她從美夢中回過神,很害羞,不僅因為一整天的疲憊,也因為他正碰觸著她。



  他看穿她了嗎?他的下顎正緩緩地磨蹭她的秀髮,手掌開始默默地摩挲著她發直的玉頸和背部,試圖讓她的神經稍微松弛。



  他居然碰她呢!以前的他巴不得逃之夭夭,沒想到今天,竟有了天壤之別的轉變。一天下來,他對她只有一個“好”字可以形容,讓她一直處在無限驚喜中。



  “我覺得。。。”他試探地問道:“你一路上都很緊張,不喜歡跟我出來嗎?”



  “不”她吞吞口水,似乎很怕他不悅。“不是的,是。。。不瞞你說,長這麼大,過去我幾乎足不出戶,我的父親很怕被人說他有一個丑女兒。。。所以,外面的世界總會讓我窒息,即使在自己的家鄉,自己的家,也是如此。。。”她抬頭望著他,悲苦地自嘲。



  烈赦挑眉,不由得義憤填膺,這是什麼話?天底下居然有瞧不起自己女兒的爸爸?



  他看得出來,繡尋的內心一定深受傷害。他向來不可一世的口吻,首次顯得低聲下氣。“怪不得你會恐懼,如果早點告訴我那我



  或許就不會強逼你了,放心吧!我們不回你家。”



  她感謝他的貼心,不待她說什麼,烈赦又高亢地說道:“既然你討厭出門,那我們可以一直待在這旅館也無妨啊!”



  “為什麼?”繡尋愁眉苦臉地望著他。“早知如此那你。。。就不需大費周章的來到台灣啊!”



  “怎麼會?”烈赦笑嘻嘻地道:“其實我只是想擁有我們兩個人的空間,換言之,也就是只有我們兩人的世界。”沒想到向來跋扈專制的烈赦,竟會說出這麼詩情畫意的話來繡尋木然了。



  烈赦不避諱地道:“我決定補償過去所遺失的歲月,這趟帶你來,其實是想補度蜜月。”



  補度蜜月?繡尋的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,而他的手則繼續摩挲她的身子,令她通體溫暖。



  “該怎麼說呢?”烈赦一臉生澀,語氣顯得僵硬。“如果命運注定我們是夫妻,我想這真是很措手不及的安排。對你而言,我是遙不可及的丈夫;對我而言,你是個陌生的妻子,我們從來不認識彼此,就連一般情侶約會的時間也不曾有過。”



  “約會?”這字眼,對繡尋是何其新鮮啊!



  “別看我歲數不小了,”烈赦赧然道:“相信我,我可是連交女朋友的經驗都沒有。”他摸摸頭。“你可別笑我啊!”



  看他的傻勁,繡尋不由得露齒而笑。“是真的嗎?”繡尋一臉不可置信。“你是威風的‘股王’,不可能沒有女人。。。”



  “我真的沒有。”烈赦抬起手。“我可以發誓!”他頗耐人尋味地道:“我打從心底斬釘截鐵地認為,只有我的妻子才是我的女人,只是我們相識時間何其短暫,我以為愛是需要日積月累的。”



  愛,他居然提到這個字?



  “所以喔!我很相信,”他露出年少般的沖勁和活力。“我想和我的老婆約會。”約會?他和她?



  “不用懷疑。”烈赦毫不以為意。“誰說夫妻就不能約會的?”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,接著摸摸她的手感歎道:“你看,我們連牽手都有是在結婚以後。”他出其不意地啄了繡尋面頰,頗怨聲載道。“就連親

吻也是這樣。”他搖頭歎息。“現在還找得到我們這樣結婚前清清白白的夫妻,已經不可能了,說出來,恐怕要鬧笑話了!”



  繡尋想一想,也莞爾地笑了。



  烈赦體貼地說道:“你若討厭出門就不要出門,我們可以待在這裡,做夫妻間該做的事。”摩挲她的手停了下來。



  下一秒,她便被凌空抱起,從來沒有被男人抱過的她,驚惶得哇哇大叫。“要。。。做什麼?”



  “洗澡啊!”烈赦打橫抱著她往浴室走去。“你不覺得我倆應該享受一下洗鴛鴦谷的樂趣?”



  繡尋瞠目結舌,愚蠢地問道:“什麼是鴛鴦浴?”



  烈赦抿起嘴,笑得很壞。“放心,我會在大展雄威時告訴你的!”



  一抹紅暈瞬間染上她的面頰。



  不一會兒,拘謹的她顯得驚慌失措,她望著泡沫從浴缸溢出,直到烈赦褪去身上所有衣物,她還呆杵在一旁,緊緊咬住下唇,再望著旅館浴室周圍的鏡子,她知道逃不了了。



  這時,她看見了烈赦英偉挺拔的全身,也目睹了自己最丑的一面——胎記。



  烈赦知道她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,為了不嚇到她,他安撫她道:“希望我赤裸的樣子沒嚇壞你。”他充滿憐異又自信地望著她。



  “我明白你這輩子沒見過別的男人,將來也不可能,只除了我。。。”



  “我。。。”她心跳得很厲害。“不,在我眼底,你是最棒的、最好的,但是我。。。”鏡中映照出她的影像。“我是這麼的丑。。。”她哀怨自憐。



  倏地,烈赦將燈關掉了,室內悄然無光,一片漆黑。“別怕,有我在!”烈赦猛一伸手,抓到了繡尋,將她緊緊抱在懷裡。



  “如果你每次都要如此悲傷欲絕,那我就不要你看見鏡中的自己,黑暗——總會讓你忘記你的胎記吧?!”沒想到他如此善解人意。



  但這樣他倆彷彿失去光明的瞎子,又能幹麼?“可是我。。。我看不見你。。。”她說道。



  “這樣最好。”她懷疑他在睜眼說瞎話。“讓我們用心靈來探索彼此。”



  在措手不及間,繡尋被丟進這滿滿的泡沫浴池中,泡沫打在她身上,而他的手代替了毛巾,在她嬌軀上猛烈又慢條斯理地挑逗、



  畫圈圈,替她洗淨身子。



  這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,他們的身體是相容的,心跳是結合的,他真的以身示範何謂“鴛鴦浴”。



  嬉笑聲不斷充滿偌大的浴室。



  最後她彷彿處在神魂迷醉的狀態間,慢慢地回過神來。床旁的梳妝台上有一盞暈黃的小燈,照著黑暗的室內,些微的光線讓她看見了他躺在床上,並擁著她。他們也許看不清室內的其他擺設,但是能夠專注地注視著彼此。烈赦並用大浴巾蓋住院了室內所有鏡子,只除了浴室外的梳妝鏡。“這樣你就沒有‘負擔’了。”他目光閃動,笑意盈盈。“你覺得呢?”



  “我。。。”她依舊畏縮,彆扭不已,完全處子的模樣。



  她濕漉漉的身體只披著一件浴巾,而他則是大咧咧的一絲不掛,她躺在他的雙腿間,感覺到他的硬挺,氣宇軒昂地豎立在她的粉臀間。



  紅暈染遍了她的雙頰,她僵硬得動也不敢動,只能任他“宰割”。他看穿她的拘謹,益加得意洋洋、隨心所欲地對她為所欲為,



  他贊美地撫觸她濡濕的秀髮。



  “你有一頭烏黑、亮麗、細緻如瀑布的美麗秀髮。“他逐步撫觸著。漸漸的,他的手輕輕來到她粉頰。”你也有迷人的眼睛、高挺的鼻子,還有櫻桃般的小嘴。。。“他好像在催眠她,讓她漸漸忘記自己的丑陋,他輕觸她的細頸。



  “你的頸子好美,很適合戴珠寶,我要買下無數稀世珍寶讓你掛在頸子上襯托出你的美。”當她出現警覺時,他的手已握住院了她雙峰,她驚呼,爾後他以唇代替了手。



  她嚶嚀不已,一股酥軟的感覺泛上全身,儘管室內的空調是帶著涼意,她卻全身汗水淋漓。



  “我。。。”她咬緊下唇,不准自己發出淫蕩的呼聲,她心中吶喊,她不是妓女。但嬌喘咻咻一陣又一陣,他的唇在她的腹間游移,最後他以手和舌頭一起逗弄她大腿間的玫瑰之地。



 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瘋狂,他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?連她自己也未曾碰觸過。



  她猛然顫抖,雙腿本能地併攏。



  烈赦倏地停止了動作,他抬起頭,注視著那張小臉,關切地問:“你——還好嗎?”



  他只見一雙朦朧、迷眩、信任的眼睛,紅霞浮現在她的頰上,紅艷逼人的她,更是誘人心魂。他感到體內的狂亂跳動,覺得再也無法壓抑,不過他仍努力地讓自己保持理智,氣喘如牛地道:“對不起,我。。。

太急了。”他痛苦地抽開身子,抱歉地說:



  “我。。。不該強迫你!”



  意外地,她卻抓住他的手臂,緊得讓他皺眉。只見她的眼神透露忐忑不安。



  她答非所問地道:“現在的你對待我和以往截然不同,不會再逃避我,以前,你曾發誓如果要碰我,就等下輩子。。。而今你卻。。。要我了。我曾經不停地告訴自己——”她鼓足了勇氣,第一次主動伸手觸

摸他面頰說道:“‘股王’不是沒有女人,而是不屬於任何女人,你從來無情無義、絕不手下留情,對女人更是絕情。”



  “我。。。”烈赦彷彿喉嚨中梗住石頭,說不出任何話,難道不是嗎?他向來被喻為冷血動物。



  接下來她可憐兮兮的話,彷彿讓烈赦掐住了喉嚨。



  “我知道我很丑,就算你只是要我的肉體,也是上天賜給我的福氣!你是我的丈夫,是我的天和地,如果你要我,我會無怨無悔地奉上自己;如果你不要我、要我死,我也會義無反顧地聽從。”這一番掏心剖肺

的話,幾乎讓烈赦感動得肝膽俱裂。



  “傻瓜!你誤會我了,我怎麼可能不要你?你為我守貞,至今還是處子,這才是我的福氣啊!你難道不知道你帶給我多大的震憾嗎?我根本無法遏止自己不對你。。。”你倏地噤口了。不!她是莫繡尋啊!所以

才那樣畏首畏尾,她不是“彩葉草”他的眼神中寫滿無奈。



  下一刻,他結結實實、愛憐地擁緊了她,讓兩人的軀體相貼,他的重量幾乎壓在她的胸脯上,她傾聽他時而停止、時而快速又不



  規律的心跳聲,他沉重的呼吸聲也不斷傳到她耳裡,有如春風的氣息吹拂著她的鬢邊。



  這輩子,他首次有了害怕的感覺。他捏捏她的手,一鼓作氣道:“對於以往的所作所為,我向你致上無盡的歉意,以前我所下達



  的命令如過往雲煙,統統不算數。”她的眼神閃耀,不想念一切突如其來的變化,烈赦繼續心平氣和的宣佈:“讓我們重新開始,好不好?”



  只見她如木乃伊,再也動彈不了。眼見她毫無反應,烈赦急了,怕她拒絕的不安,瞬間暴躁的脾氣又起。“我是‘股王’,是威



  震八方的千鶴家繼承人,如果你不答應,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,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。”他以半威脅半誘拐的口吻說道。但她還是平躺在他的懷裡,一動也不動。



  烈赦幾乎抓狂了。“那你要怎樣嘛?我已經夠委屈了,我生平從來沒有對女人這麼低聲下氣、這麼委曲求全,只除了你——我的妻子。”這不應該是乖戾的烈赦!他用著不曾有過的可憐兮兮的口吻道:“如果他

不原諒我,我就一輩子不下床了,我要把你綁在床上,用我的身體不斷求你原諒。”



  “我。。。”她終於有些反應了,但卻有口難言,她像被嚇到了,面色蒼白。



  烈赦頓時緊張得慌了。“對不起!我很暴躁、很兇狠、很壞。。。”他撫弄她的秀髮,不斷地向她道歉。“給我時間,我會改的。”



  “你。。。不需要改。”她囁嚅道。“是我,是我。。。我不配。。。”她仍有她的顧忌——丑陋的胎記。



  “不配什麼?”烈赦抿著唇,不滿地道:“無論你在乎什麼,你就是千鶴家的少奶奶,你是我千家烈赦的妻子。”在他懷裡,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,雖然她仍自卑。



  “我知道我以前錯得離譜,對你造成的傷害無法抹去,不過,只要你肯給我機會,我一定向你贖罪。”



  贖罪?他竟說出這麼刻骨銘心的字眼。甜蜜染滿她的心頭,她彷彿處在騰雲駕霧的天堂中。然而,他的宣言也夾雜著火辣又勁爆的行為,他霍地抓住她的手,讓她握住他象征男人的地方。



  “我為你綻放、挺直,難道你感覺不出來?”他教導她,讓她的手上下移動。她感

到他的熾熱、發燙和無限的欲望。



  望著她霧蒙蒙的大眼睛,他深情地訴說:“你美得讓我饑渴難耐啊!繡尋。”



  他似乎對她下了迷咒,她再也無法離開他的目光,他的視線。



  接著,他輕柔又堅定地道:“我想好好地、好好地吻你。。。”



  她愕然地瞪大眼珠子,抬起臉蛋、輕顫雙唇,全身好像變成石頭,動也動不了。只見烈赦抬起了她的臉,慢慢地靠近、靠近,朝她低下了頭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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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22 07:57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第八章



  她秀眉輕蹙,本能地張開朱唇,迎上他俯下的嘴巴,他的舌尖沿著她的唇緣流連不捨,輕輕嚙咬她的下唇,他抓住機會,舌頭



  長驅直入,吸吮著、戲弄著、壓迫著。



  他在焚燒她的神經,彷彿在她四肢通上電流,她只覺胸口一窒,在他懷裡不斷蠕動,這一動,惹得他的身子更加緊繃,發出深深



  的呻吟。一個微不足道的吻,一個輕微的碰觸,竟惹得他慾火焚身。



  他們彼此注視,烈赦無力地咧嘴大笑,調侃她:“你的眼睛是睜開的。”



  “我。。。”她理所當然地說道:“我想看你啊!”



  這讓烈赦噗哧一笑。



  “這樣是錯的嗎?”她傻傻地問。



  “你沒錯。”他低喃著。“但我們也可以閉上眼睛。”



  “是嗎?”她順從地閉上雙眼。



  “繡尋。。。繡尋。。。”他輕輕呼喚著她,再次以吻封住她的唇。



  只是這個吻不只停留在她的嘴上,他的唇沿著柔美白皙的頸部往下滑,彷彿把她推入了火坑。他釋放她飽滿胸脯上的蓓蕾,他用力吸吮,她倒抽了一口氣,心臟在他的嘴下瘋狂地跳動,他幾乎要吞噬她整個心與

身。



  一股騷動貫穿她,她不知道她想要什麼,只知自己沉浸在極致的歡愉中,為了不讓快感逸出唇間,她緊緊咬住院下唇,羞於表達自己被洶湧的情慾所淹沒的感覺。



  但是,當他的頭埋進她的雙腿間,她再次崩潰了,從未有過的灼熱感直逼心臟,她銷魂地狂喊出聲,但這還不是末了,她的折磨究竟何時才會結束?



  他的手繼續探向她的背部,握住她挺翹的臀部,接著他俯下身,扳開她的雙腿,他的堅挺長驅直入。一陣強烈的痛楚貫穿她,仿佛要撕裂她。“好痛!”她痛得開始掙扎。



  天!她真的是處子,原來“彩葉草”也在欺騙每個男人。



  “別動,心肝寶貝!別動!”烈赦按住她,深邃的眸子一瞬也不瞬,一點也不捨得離開她。她痛得咬牙偏頭,他很是心疼,明白這才是繡尋的真面目,她——絕不是淫蕩的“彩葉草”。



  他握緊她的手,而她幾乎把他的手當作被單般捏得死緊,他感覺到她正無法忍受地將背弓起,因為他開始在她最痙攣的地帶不斷深入、律動著。



  奇異地,她感到那股痛楚漸漸地被狂喜所取代、淹沒,全身發燙不已。他握住她的手,示意要她探索他。她的手沿著他的背往下滑,停在他窄窄的腰際,他引領著她跟隨他的節拍。而像是要抓住生命中狂喜的剎那,她攀住他,覺得自己快要沉淪了,如果他再繼續這麼地對她。。。



  她的嬌軀扭動不已,嚶嚀的聲音,讓狂野又霸氣的他歡愉低吟。在最後那一剎那崩散開來時,留下的只有她的嬌喘和他的顫抖。



  繡尋驚醒了。懷中的男人讓她心驚膽跳!他正陷入熟睡中,臉上還掛著嬰兒般滿足的笑容。



  她低頭注視雪白床單上的斑斑血跡,回想起昨夜在烈赦懷中的種種,血色倏地從她臉上褪去。她感到那種至高無上的歡愉是一種最深的羞愧,她不是那種女人,只有妓女才會有那種放蕩、不知檢點的吶喊。。。



  她不能沉迷在那種卑下的男歡女愛中,她急忙起身隨即裹上被單,在渾渾噩噩間下了床,她要逃、要逃得遠遠的。



  烈赦的手臂一揮,朦朧間,原本預期能夠抓住真正的莫繡尋,但是卻撲了個空,睡眼惺松的他立刻被驚醒了,他幾乎彈跳下床。



  繡尋不見了。溫存的床單上還遺留著她的余溫和香味,她人呢?跑哪兒去了?她一向羞於見人,烈赦知道她不可能出門,那她。。。烈赦突地想到了黑漆漆的浴室,然後他目光一閃,望向了偌大又封閉的衣櫥,二話不說,立即拉開衣櫃的門把。



  眼光瀉每喟。



  繡尋笑著自己的無知。“貧窮——當時我還不知道那字眼是什麼意思,因為我是個千金大小姐,不愁吃穿、無憂無慮,那已是小孩子最大的滿足。”繡尋頓時又傷心欲絕。



  “我永遠不會忘記我的母親那張痛不欲生的臉,她居然面無表情地對我說:“繡尋!你不知黃連苦、貧窮苦,其實求人更苦。”



  她淒涼地笑著。“所以我總是看著母親吃黃連,等我長大,我才大徹大悟,原來母親寧願忍受吃黃連的苦,也不願。。。也不願。。。”她幾乎嗚嚥得說不出話。“也不願開口求我父親!”她激動得無法自

已。“喚回我父親的心。。。”



  “繡尋!”烈赦心裡一沉,抱緊了她,以深情的黑眸鎖住她,不捨地說道:“你別難過,看著你痛苦,我的心會疼啊!”



  “真的嗎?”她呆愣地注視著烈赦真誠的容顏,目瞪口呆、無法置信地道:“我媽媽說我父親曾經也是如此愛她、疼她,但隨著時光流逝,他事業有成、官場得意時,一切就變了。”



  “我總是看著他左擁右抱著無數的女人。。。”她悲淒不解地說:“男人都是這樣嗎?所以,我母親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,她不再想念愛情。最後。。。最後——”



  她彷彿回到了雷雨交加、母親離開她的那夜。。。瞬間,她發出一聲哀嚎。“自此她再也沒有回來!她、她。。。”



  “繡尋!”烈赦的眼睛閃爍著堅定的光芒,帶給她一股安定感,他哀痛地叫嚷:“告訴我,我要如何讓你不再憂傷、不再恐懼。”他咆哮道:“只要你點頭,我立刻衝到你家,揪出你父親,痛打他一頓!或

是——”他說得天不怕、地不怕。“拿刀捅他!”



  繡尋這才從恍惚中回神,但是她話鋒一轉,若有所思道:“你帶我渡河的時候,讓我突然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,我覺得我什麼都不怕了!因為你。。。”



  她釋然地笑了,仰望遠方湛藍的天與渾濁的地,一瞬也不瞬地幽幽道:“是我該跨出去的時候了,我不該再怕被嘲笑!”



  接著,她肝腸寸斷地說道:“我帶你去看我的母親。”在她心中似乎有著千萬痛楚,她自嘲著:“我帶你去看看對丈夫始終如一的妻子,她的下場如何。”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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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22 07:57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第九章



  群山繚繞,層層山戀中聳立著一座佛寺——松竹寺。他們來到了這裡,往下望正好可眺望整個冬山河。寺廟裡不時傳來陣陣誦經聲、木魚聲,梵音縈繞整個山頭。



  走進寺廟的門檻,香煙梟梟、檀香味處處可聞,但此時的烈赦卻有滿腹的疑惑,他不解為什麼繡尋要帶他來這裡?



  寺廟裡外植滿清雅的花草,特別的只種植單一大型草木,雖然看來素雅,但也顯得孤單。繡尋指著那種植物,面無表情地向他介紹:“這種叫做‘彩葉草’。”



  彩葉草?烈赦的心臟倏地狂跳,心中充滿傷痕的繡尋緩慢地說道:“‘彩葉草’是我母親最喜歡的花,諷刺的是,它的花語是絕望的戀情。”



  絕望的戀情?烈赦臉色發白了。他覺悟到繡尋的另一面貌有如彩葉草,正是她母親的翻版,她們對愛,終生都只有絕望。



  烈赦笑容勉強,佯裝若無其事地問:“你的母親呢?”



  她沒有說話,只是筆直朝著寺廟大廳走去,莊嚴的的佛像矗立前方,繡尋尊敬地伏體跪拜,烈赦也尾隨著她。



  一位老尼正跪在佛桌前誦經禮讚,眼睛半閉、很專注念佛的模樣,對她來說,似乎所有的世間紅塵事、愛恨情仇早已離她遠去。



  繡尋從她身邊走過,她並未抬頭,或許她根本沒有注意到繡尋的存在,心中有佛應是她的寫照,她對任何人事物似乎豁達了然,甘願長伴青燈地過一生。



  在大廳繞了一圈,他倆走出松竹寺,烈赦還是沒有見到繡尋的母親。



  儘管余暉燠熱,繡尋的臉孔卻是黯沉的,有如臉上的胎記般,詭譎、撲朔迷離。



  離開了松竹寺,他們走了一段好長的路,烈赦急躁的個性再也壓抑不住了,他急切地問道:“繡尋,你的母親。”



  “我的母親?”她失神地望著他。緊抿著嘴角、目光遙遠地悵然道:“剛剛你在大廳看到的女尼,就是我的母親。”



  這真是令人無法置信的事實。烈赦杵在原地,久久無法自已。



  而繡尋也不曾回頭,只是一味地往前走,似乎要揮別憂鬱的過去,但那邁開的步伐是如此沉重。



  “我母親說婚姻是女人因果的顯現,女人的一生受婚姻主宰,命好不好全看婚姻幸不幸福。”她嗤笑,甚至帶著不屑的口吻。但烈赦卻感受到她那有如身體被撕裂般的痛,她的話發人深省。



  “沒結婚前,她是個快樂無比的少女,與我的父親相愛,但是婚後,婚姻竟成了她的墳墓。她告誡我,同樣是女人,不希望我重蹈她的覆轍。”



  繡尋母親是否為了保護女兒、怕女兒受男人傷害,寧願把繡尋變醜?烈赦的心彷彿糾結在一起。繡尋的母親竟忍心在自己女兒臉上貼了一個丑陋的“標簽”?



  繡尋繼續陳述她心底最無法釋懷的夢魘。“在我父母形同陌路、有名無實的婚姻後,我母親始終無法接受父親變心、另結新歡的殘酷事實,她變得寡言不語,只活在最初與父親相愛的美麗回憶中,最後她或許領

悟到什麼,便告誡我,結婚後的女人會更堅強,尤其在不幸的婚姻裡,會變得不相信男人、不相信愛,只相信自己。”她苦笑。



  “我那時還是懵懵懂懂的年紀,怎會心有所悟呢?但是隨著我一天天長大,世界或許依然不變,只是心卻不再一樣了。”



  她心灰意冷地道:“母親出家後唯一的心願是什麼呢?”忽地,她抬頭面對蒼天,眼神帶有一絲怨戀,恍似在怨恨上天的無情,



  用如歷經滄桑的老人般頓悟口吻說道:“她說做人太苦,所以要修行,並只求來生不要再做人。”



  只求來生不要再做人——烈赦聞言,心在淌血。



  她不以為然地笑了,那笑臉竟讓人毛骨悚然,那浮出的神情彷彿像。。。“彩葉草”?



  她的樣子就像一具失了魂、四處漂泊的軀殼,這是繡尋。而失魂落魄的她,極易被另一個極端人格所取代——“彩葉草”。



  烈赦警覺地三步並做一步,伸出雙臂,手臂像鋼條似地環住繡尋,緊得讓繡尋骨頭幾欲碎斷、不能呼吸,他用盡力氣地狂喊:



  “繡尋,不要這樣!不要壓抑你自己,發洩出來!我要你從桎梏中解放出來。”這時,他看到了即將“分裂”的莫繡尋。



  “你沒有錯,那是上一代的恩怨,你無須痛苦、無須愧疚,更無須負責。。。”



  他用力地搖晃她,聲嘶力竭的吼叫聲迴盪在山谷裡。



  她濕漉漉的大眼睛,一瞬間似乎被大鐘敲得頭昏眼花,目不轉睛地杵在原地,一陣頭暈目眩,她只覺上頭一片白花花、頭重腳輕,下一秒便昏倒在烈赦的懷裡了。



  感覺像作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,她走過一個隧道,隧道長得彷彿走不完似的,也闐黑得令人驚惶失措,她心驚膽戰地注視厚實但滿目瘡痍的牆壁——冰冷的牆壁反射出她的影像,但是她已不再是自己人了,莫繡

尋成了另外一個人。



  有著相同的容貌,卻少了胎記,“她”濃妝艷抹,指甲上塗滿鮮紅色的寇丹,更誇張的是毫無顧忌地全身赤裸,臉上掛著戲謔諷刺的笑容,四肢極盡淫蕩之能事,“她”捆綁了一個男人,那男人正是她的丈夫烈

赦。



  “她”跳到烈赦上方,用腿夾緊了他的粗腰,雙手捧住他雄渾的臀部,尖銳的指甲刺入烈赦的肌膚,“她”在挑逗他、邀請他肆無忌憚地進入“她”。



  當烈赦受不了誘惑,激情地進出如蜂蜜般液汁的幽谷時,“她”的臉上高掛勝利的微笑,大聲嘲笑地尖叫:“我贏了!我贏了!



  烈赦屬於我,我打敗你了!”



  繡尋驚悚得瞪大眼睛,嚇得魂飛魄散,她的胸口重得好像被千斤重的石頭擊打一般,幾乎要窒息了。



  夢——結束了嗎?她渾身冒冷汗,迎接她的是一雙黝黑、憂心重重的關注眼神。



  “繡尋。。。”烈赦似乎比她還驚懼萬分,他扶她坐起身,他也是滿身大汗,卻柔情蜜意地問:“你在作噩夢嗎?”他摸摸她微熱的額頭。“感覺好多了嗎?”



  “我。。。”渾渾噩噩地,她無法說出那淫亂的噩夢,心內及她的記憶確實有片段空白的事實。



  他主動替她解惑。“在松竹寺外的小徑,你昏倒了。。。”



  她手足無措時總習慣用五指抓緊被單,她恐懼地問道:“我為什麼會不知不覺?”“無所謂啦!”烈赦根本不當一回事。“人何必要執著於回想一些記不想來的事呢?這豈不是庸人自擾?”他語帶深意地道:“你想遺忘一些記憶,是因為必須,既然必須,



  就不須追根究底,以免傷害自己,那多划不來!”



  說完,他爬上了床,狀似好玩地跪在她的身體間。披著被單的繡尋,玉頸間隱隱約約露出豐腴的乳溝,她看見他詭詐的笑臉,急急將被單往上撩,結果霍地才發現,自己與夢中的浪蕩女一樣都是一絲不掛。而他,其實也只有在腰際圍上一條白色浴巾。



  望著她迷惑的大眼睛,烈赦故意笑得邪裡邪氣,露骨地說:“昏迷其實就像是被下迷藥般,你被你的男人掌控,而你卻完全不知情。”他像野獸般的大吼一聲,如豺狼般的撲向她,一心想跟她玩耍,為她撫去哀

傷的容貌與千瘡百孔的心。



  只是,此刻浮現在繡尋眼中的,是那鮮活的一幕,她夢到他背叛她,與長得跟她一模一樣的妓女在狂歡做愛。



  “不要。。。”她微弱地叫嚷,身心俱疲之下,她只能用一貫發洩的方法:哭。她熱淚盈眶。



  “繡尋。。。”這一哭,烈赦整顆心融化了,他心疼地道:“我。。。我只是逗逗你啊!因為捨不得看你難過,對不起,你不需要哭啊!我不是你父親,也不是可怕的男人,如果你不想要我,只要告訴我,要我

離開就行了。”說著,他立即付諸行動,起身下床。



  “不!”她又拉住他,唯唯諾諾地道。“你是我的丈夫,我怎麼。。。可能要你走?”她不知如何是好。“只是剛剛那個夢。。。”



  夢?烈赦目光一閃,像一只溫柔的貓咪再度躺回床上,掀開被單,躲進其中抱住了她。他用唇撫去她的淚痕,詼諧地說道:“就



  算你覺得我是大野狼,做出剛剛出其不意的舉止,但其實大野狼也是有柔情似水的一面,就像現在。。。”覆在大被單下,他倆團團抱住,宛如一體。“說吧!你剛才作了什麼心悸的噩夢?”



  “就是。。。”她聆聽他的心跳聲,有如嬰兒聆聽母親的心跳聲般,在感到安詳後,她終於毫無畏縮地吐出心底的話。烈赦敏銳地察覺,這是潛藏在繡尋心底的“彩葉草”,她已跳到繡尋夢境中。



  他仍佯裝漫不經心地道:“傻瓜,夢境中的你不是跟你長得一樣嗎?那就是你啊!只不過打扮不同罷了。”



  “不!才不呢!”繡尋相當篤定。“我才不是淫蕩邪惡的妓女。”整個人又縮進烈赦的懷裡,夾雜沖天的怨恨與憤怒地說道:



  “小時候我看見父親有過許多女人,那些女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,極力誘拐我父親,為的是什麼?她不屑地嗤哼。



  “就是為了錢。”她用手搗住耳朵,在黑漆漆的被單下尖叫:“可鄙的女人!用肉體去換取金錢,那些恬不知恥的妓女,該下十八層地獄!我真該拿刀殺了她們,再將她們五馬分屍!”她露出殺人狂似的容貌

。“我發誓,打死我,我也絕對不會與她們相同。”



  沒想到,繡尋對妓女已到了欲置她們於死地的地步了?這是第一次,烈赦目睹繡尋發飆。這又是繡尋的另一面?還是這是“彩葉草”?他思忖。



  “好,好。”烈赦趕緊哄著她。“乖!我說錯話了!對不起。”他對她行童子軍禮,輕撫她怒氣沖天的面頰,好言相勸:“做丈



  夫的跟妻子道歉,你可要原諒我喔!”接著不斷輕啄她的小唇,不動聲色地道:“夢既然是假的,又何必太在意呢?是不是?”



  這會兒,驚濤駭浪的臉孔總算稍顯風平浪靜了,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,烈赦則話藏玄機地道:“其實你要知道,你父親這樣傷害你母親,總有一天他會為曾經傷害你母親而受罰的。”



  “是這樣嗎?真的有因果報應嗎?”她抬起楚楚可憐的臉不置可否地問:“那是這輩子呢?還是來生?”



  “我——”烈赦欲言又止,沉重地歎了口氣,話鋒一轉:“我們是夫妻,不該有所隱瞞,我也告訴你,這輩子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的事!”



  他信任她?她心中的喜悅無法說,但她也安靜得像只綿羊,靜靜靜聆聽他吐露“股王”的真正面目。



  “小時候我很恨自己,恨自己為什麼要做人?恨自己的名字、恨自己投胎轉世做千鶴家的後代。。。一大堆的恨,我也說不出來



  為什麼。”烈赦對自己小時候的愚癡想法感到可笑。“後來,我再也受不了了,索性有一事,就趁著三更半夜離家出走了。”



  繡尋的眼睛瞪得好大,想不到不可一世的烈赦也會做出異於常人的事。“我知道,千鶴家一定會動員所有的人找回大公子,我是躲不掉的,後來為了逃避他們,就遁逃到寺廟裡。”回想起往事,烈赦只覺得自己

幼稚無比。



  “我在一個方丈那裡,當時還有恃無恐地拿刀抵著他的背,威脅他千鶴家的傭人找來時,若他膽敢洩密,我會以千鶴家掌門人身



  份殺了他。”說到此,烈赦不由得哈哈大笑。“結果我們家的僕人真的千里迢迢找來了,他們又威脅方丈,如果不把千鶴家大公



  子交出來,他們會讓他好看,這下可把住持方丈逼入兩難的處境裡。”



  “後來呢?”繡尋好奇又急切地問道。



  “後來。。。”烈赦吃吃笑個不停。“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時那位方丈的模樣,他正襟危坐,一副豁出去的模樣,有種‘兵來將擋、水來土淹’的氣魄,只見他盤坐在佛祖的面前,幽幽地道出一段醒世箴言;他說,陷入痛苦中卻無法哭泣的人,和幸福滿溢在眼前卻無福消受的人,哪一方比較可憐?”



  “當然,我不敢說從此我對人生就大徹大悟,但是當時的我的確愣在原地許久,後來便丟下刀子,乖乖地跟著僕人回去了。”烈赦熾熱的眼神焚燒著繡尋,這段話似乎也同樣刺激了她。“從那次以後,我就不曾再逃家了,開始接受我的命運,認命、盡心地去完成自己的使命,朝成為千鶴家最光宗耀祖的繼承人目標努力。”



  “繡尋。”他低語。“我知道你曾經深深受過傷,那已是無法彌補的傷痛,但無論如何,起碼我們都活著,都是有福可享的人。”他真心真意地道:“我有你,你有我,這就夠了!”他的手肘撐起來,凝視

在被單下,只露出一丁點小臉蛋的妻子。



  她不語,被單下反射出陰影的小臉,遮住了她閃爍著千百種光芒的眼神,那是極端、沖突與矛盾。



  她的眼角余光剛好瞄到了他肩上,她蹙起秀眉,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肩上一點點紅色的印痕。“烈赦,你肩上的傷——”



  他干笑一聲後嗆咳了起來。“你忘了你的‘傑作’嗎?”他坐起身,他的雙肩不僅有紅印,連胸膛都佈滿了指尖抓過的痕跡。



  “你——”她吃驚又害躁。“這麼多次,你怎麼都沒吭一聲?”



  烈赦居然露出孩子般的稚氣,溫存地笑道:“老實說,你每次都弄得我心要酥軟了,以至於對這些傷都沒感覺的。”



  她目不轉睛地注視他胸膛上一條條深刻的血痕,那是他們相愛時的火花。但“她扯到了什麼呢?”她“不正喜歡扯到血跡斑斑、血流成河的景像?“她”說過要報復所有的男人。。。



  不知不覺中,她的神情為之一變,牙齒狂野地咬住下唇,若有所思地道:“看不出來你居然那麼忍得了痛,說你骨子裡是個受虐狂也不為過!”



  她突然發出陣陣的訕笑聲,那淫蕩的笑聲令烈赦感到毛骨悚然,霎時,繡尋最會說話的眼睛,此時已經出現陰間鬼魅的表情,似乎隨時要張牙舞爪,將男人五馬分屍。



  “哼!爛男人!”繡尋咬牙切齒地道:“我最痛恨你們這種虛情假意的男人,佯裝自己是光明正大的正人君子,私底下呢?個個尋花問柳、夜夜坐擁溫柔鄉,流連在妓女堆裡。”



  她那幾乎要將烈赦啃噬得一丁點都不剩才甘心的樣子,讓烈赦領悟出“她”究竟是誰了!



  她面目可憎,十萬火急地離開床,毫無羞恥、赤裸裸地站在烈赦面前,開口指控道:“繡尋心知肚明,她不要男人、不要被男人騙,她寧可當守身如玉的處女,一旦她要玩弄男人、要報復男人,那她也就要成為

無惡不作的蕩女。”“她”對莫繡尋了若指掌的程度令人不寒而慄。“這正是繡尋的沖突與矛盾,你以為被虐待過的人,他們的人格發展會與你們正常人無異嗎?”她嗤之以鼻。“你真是太異想天開了!要真如此,這世界就不會有這麼多變態了!”



  “是嗎?也包括你吧!‘彩葉草’。”烈赦氣定神閒,一副誰也不能奈他何的模樣。“好久不見,你又從繡尋的身體裡跑出來了!”



  烈赦出其不意的話,讓“彩葉草”對他另眼相看,她睨著他,蠻橫地說道:“你知道我是誰了?”



  “沒錯。”烈赦不疾不徐地道:“‘彩葉草’的花語是‘絕望的戀情’,今天繡尋看到了半山腰的彩葉草,我就在想,或許她會激發出潛在的你,讓你跑出來。”



  “厲害!”“彩葉草”嘖嘖稱奇。



  “況且,”烈赦胸有成竹道。“繡尋已是我名副其實的妻子了,我深深地瞭解、看透了她。”



  “是這樣嗎?”她根本不以為然,但是仍做出一臉魅惑的表情道:“那就好辦了。”她恬不知恥地走向他。“我們上床吧!“她主動黏上他的身子,撩撥他的欲望。



  意外的,烈赦倨傲地側過頭,目光凜然地說道:“搞清楚!你不是繡尋、不是我的妻子,憑什麼要我滿足你?”他理都不理她。



  “彩葉草”聞言,捧腹大笑,她幾乎快笑破肚子了,她的指尖比著烈赦晃啊晃的。“誰說我不是莫繡尋?我的身體就是莫繡尋啊!我是莫繡尋,莫繡尋就是我啊!”



  這聽來似乎是百分之百正確的理由。



  她扭動她嬌軀,跳起場火辣辣的清涼秀。“我相信莫繡尋的性技巧很爛,不足以讓你目眩神迷,只有我——‘彩葉草’才能替代她,讓你銷魂欲死。。。”說著,她以旋風般的速度,整個人跳到烈赦身上,坐在

他的小腹上。



  她以最敏感的部位,黏貼著烈赦的堅挺之處。她嘲笑他,不懷好意地道:“如果繡尋知道你跟我上床,一定會吃驚,傷心又難過。”



  “可惡!”千鈞一髮間,烈赦狠狠甩了個耳光在“彩葉草”的面頰上,他毫不留情地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她,與她前次的命運相同,烈赦讓她摔到了地上。她感到整個身體七零八落,烈赦駭人霸道的氣勢,幾乎

讓人不寒而慄。



  “上次你受的教訓還不夠嗎?我被‘彩葉草’迷住的,其實是你彈奏鳴曲的那一瞬間,但那不是你,是繡尋本人的音樂素養,從頭到尾,一直吸引我的人就是莫繡尋。”他忿恨地接著說:“你以為性就是愛嗎只

要上床就是愛嗎?你錯得離譜,我愛繡尋,不僅是她的身體,還包括她的心、她的所有。”



  這男人臉上瞬間散發出愛的光彩,讓“彩葉草”一瞬也不瞬地注視他,她深深被震憾了。



  “這才是至高無上的愛。”烈赦強悍地瞪著“彩葉草”。對她下了驅逐令:“我愛繡尋的全部,但是不包括你,識相的話就給我滾!”他咆哮:“滾!滾出繡尋的身體。”他發出不可一世的殘酷叫嚷:“離開繡

尋,永遠!”



  “愛?”“彩葉草”跋扈、不怕死地面對烈赦嗤道:“那是謊言,全是謊言!”



  她吆喝道:“繡尋不相信愛,她不會相信你愛她,所以她才要依附我,成為妓女去玩弄、報復男人。。。”她的眼睛瞪得比牛還大,接著唾棄地說:“愛只是無知、可笑!哼!反正我是不會離開繡尋的。”



  烈赦輕嗤一聲,殺人的目光呼之欲出。“那我會讓你徹底明白,你得不到我的,也誘惑不了我。”



  他居高臨下地宣佈:“我愛莫繡尋、我愛莫繡尋、我愛。。。”



  “住口!”沒想到“彩葉草”狂烈得幾乎要瘋了。“住口!住口。。。”她像個瘋子,狂亂地隨意抓起桌上的水果刀,讓烈赦大驚失色。“彩葉草”用刀鋒指向自己的臉頰。



  “哼!”她嗤之以鼻,知道烈赦愛繡尋後,“彩葉草”似乎深受致命的打擊。



  “我不相信你愛繡尋,我不相信!”她好玩地正面對著鏡子。“你知道繡尋胎記是假的吧!如果繡尋取下胎記,她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呢!”刀鋒在鏡面前反射著金光閃閃。



  “迷戀上她的肉體不為過,但如果我真的在她的面頰上劃上一刀呢?”她手上尖銳的刀鋒離繡尋粉頰只有咫尺而已。“我要毀了她的容貌,永遠在她臉上留下疤痕,這樣她就是個名副其實的丑女人了,屆時我不

相信你還會愛她。”



  他們彼此對峙著。“彩葉草”咿咿啊啊的好笑個不停,不斷挑釁著他。



  她萬萬沒想到,烈赦居然會露出笑容,無所謂地說道:“那你劃吧!”



  “你——”“彩葉草”處在驚天動地的錯愕中,惶然地說不出任何話。



  烈赦瀟灑地回過頭,面對牆壁說道:“就算今天莫繡尋真是個丑八怪,我終生還是只愛她一人。”



  “你。。。”這是個怎樣癡情的男人?那不能置信。



  他篤定地下令:“動手吧!毀了莫繡尋的容貌吧!”



  “彩葉草”震懾了,可怕的目光注視著烈赦的背脊,手上的刀不停地顫抖。烈赦端視著冰冷牆壁上白得幾乎光亮的顏色,他何其



  希望繡尋能夠脫離那封閉的自我,活出真實的自己。



  許久、許久後,“彩葉草”仍僵立在原地。



  烈赦的目光銳利如一把刀,犀利透徹地說道:“其實真正渴望愛的人是‘彩葉草’,並非繡尋。就算你的肉體得到滿足,你仍是孤獨的。”



  出其不意地,烈赦聽到了金屬的鏗鏘聲,“彩葉草”手中的刀子掉落在地上。



  這是第一次,烈赦聽到她傷心欲絕的聲音。



  “你真的愛她?你真的愛繡尋。。。若她真的成了丑八怪,你還是愛她。。。”“彩葉草”無法置信,但是這卻是不容改變、最



  殘酷的事實,她情何以堪?



  “真好,繡尋有你,再也不需要我了,她會有愛,也懂得愛人。。你們相愛。。。”“彩葉草”顯得無比孤寂、落寞。



  “繡尋再也沒有‘絕望的戀情’,所有的陰霾已遠離她了,她會是最快樂的女人。”她失神地喃喃自語:“繡尋會要我走的,我。。。留下來有何用?我只一條路可走。”她必須這麼做——離開繡尋的身體。她失神地說:“我。。。要離開她——”



  “彩葉草”要走了?烈赦緩緩地回過頭來,只見“彩葉草”哭喪著臉道:“繡尋,我再也不會來了,永遠。。。”



  她說永遠?下一秒,只見繡尋向後傾倒,烈赦叫嚷,一個箭步上前抱住她。



  象征絕望戀情的“彩葉草”,自此終於離開了莫繡尋的身體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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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22 07:58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第十章



  烈赦度過一個五味雜陳、渾渾噩噩的夜晚。從這一夜開始,他真心企盼“彩葉草”會永遠消失在繡尋的身體裡。



  他把繡尋緊緊抱在懷裡,兩人一起躺在被單下,烈赦向上天禱告,為繡尋,也為自己祈福,他堅毅的神情,也篤定了自己與繡尋迎接未來的決心。



  當黎明來臨時,懷中的可人兒終於有些動靜了。她醒過來,首當其沖地見到了她的丈夫,他正守候著她。莫名其妙的,她感覺到無限的清爽,似乎卸下了心中所有的負擔。



  “你喜歡一直偷看我睡覺。”她吸吸小鼻子,迷人心魂的嘴巴正泛著微笑。



  “因為,”他老實地說道:“怕你逃開啊!”他親暱地摸摸她的臉頰。



  “逃開?”繡尋一頭霧水。“我。。。昨夜又怎麼了?”



  “沒什麼。”烈赦輕鬆地一語帶過。“我們聊天,後來你大概太累了,睡著了。”



  “是這樣嗎?”她還是如墜五裡霧中。“那。。。我們昨夜談到哪兒了?”



  “談到。。。”烈赦咧嘴笑著。“那都不重要了。”



  “一點也沒錯。”她的眼神透露出無限感激。“我一直告訴自己,我碰到了奇跡,你對我與以往截然不同,如果這是夢,我願意永遠不要醒過來。”



  他再次以絕對堅決的口氣道:“這不是夢,我是活生生的,對你也是真心的。”



  “你為什麼會改變這麼多?是什麼力量讓你接納了我?”不知為何,她不再害怕問這個藏在她心底許久的疑問。



  “如你所言,改變我們的力量是什麼?”他毫無顧忌地說道:“看我的眼睛。”他要求。“有人說人可以欺騙自己,也可以欺騙別人,但是這之中最無法騙人的,那就是眼神。”



  他的眼神正閃爍著眼什麼?散發著什麼?她望進他心靈深處,似看見什麼?只有一個字:愛。



  他在對她說,他正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!她的心被他的眼神捕捉了。



  “人最大的懲罰是悔恨。”烈赦的眼神柔情得幾乎要滴出水來。“我有一句話,後悔一直沒有早點告訴你,希望現在說還不太遲。”



  “什麼話?”她專注地望著他,神情彷彿在看天神般的崇敬,她伸出雙手,修長的五指插入他濃密的發中,不各為何,她很喜歡支他做這個動作。



  “就是——”他低下身子,整張臉埋進她的粉肩,清晰且一絲不苟地道出三個字:“我愛你。”



  一如他的眼神,她狂喜得有如天崩地裂。



  “我愛你。”他又道。“我愛你、我愛你。。。”他一直不斷地說,有如永不止息的愛之語。



  她激動得淚水潸潸不止。



  “我確實是無心肝的男人,在遇見你以前,我從來不知道愛為何物,我不解風情,更把女人當作生孩子的工具,甚至連‘家’的觀念也沒有。”他向她坦白。“但自從你走入我的生命中,我便不再缺愛了,我知

道你渴望一個家,讓我們共同來建立吧!我會成為有情有義的好男人,也會變得——濫情喔!他眼中綻放愛的光芒。“但是只對你一人。”



  她也發出天籟般的笑聲,一如他告訴她的,她也說:“我愛你、我愛你。。。”



  只要有心,任何事永遠不會太遲,這是他們共同感悟。繡尋閉上眼睛,接受烈赦的熱吻,感覺寒冬已經過去,春天就要來臨。



  當他們再回到千鶴家時,整個千鶴府幾乎是全家總動員的迎接他們。看著他們如此親密無間,做父母的岳拓和霄芸,喜悅自不在話下。



  烈赦私下對父親感觸甚深地說道:“父親大人,其實我只是為了跟您賭氣才一直不承認,沒想到我和您一樣,無情無愛的我們卻敗給了自己的妻子,我愛繡尋。”



  父親露出難得的笑容,擁抱自己的大兒子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烈赦的三個弟弟,知道大嫂繡尋已經“舊創痊癒”了,心中自然都放下了一塊大石頭,他們熱切地擁抱繡尋。



  但烈赦在一旁吃醋地提醒道:“嘿!別對你們的嫂子太親熱,這是逾矩的行為。”



  轍穹在一旁吃笑:“奇怪,大哥何時變得如此小心眼!這真是你嗎?”烈赦頓時臉紅脖子粗。逮著好不容易能嘲弄大哥的機會,大家哈哈笑個不停。



  烈赦並不在意繡尋臉上的胎記,他就如同一個好男人般,懂得愛妻、取悅妻子。



  他對繡尋好得沒話說,很多時候就連弟弟們——雖同是男人——也會吃嫂子的醋呢!



  情人眼中出西施,就如同深愛的兩人並不會在意對方的丑陋,若在乎的話,那根本是意圖模糊焦點。事實是一旦沒有了愛,無論如何,總是會嫌棄對方的容貌。



  不過,這次反而是繡尋深覺對不起烈赦。



  “讓你在半推半就之下娶了個丑妻。。。雖說夫妻是一輩子的事,但我不希望你帶我出門時,永遠感到丟人現眼!”她這麼對烈赦抱歉地說。



  “什麼話?”烈赦笑著,直言不諱道:“你是怕我將來變心嗎?”



  繡尋的目光閃爍不定,可憐的她,就是如此缺乏安全感的女人,擺脫不掉不堪的童年陰影。



  烈赦柔情蜜意地將她擁在懷裡,他看穿了她的恐懼,干笑道:“容我再次提醒你,我不是你父親,你也不是你母親,我們是不相同的。”



  他們一起眺望窗外,剛好望見了岳拓帶著霄芸在庭院裡散步,兩人都有一把年紀了,但還真有閒情逸緻呢!



  “你看,這就是千鶴家不變的傳統,就算是老夫老妻了,還是一樣恩愛。”



  繡尋傻笑。“我是怕自己疑心病太重,猜忌心又深,以後整天疑神疑鬼。”



  “那你就需要我來幫你去除疑慮了。”他輕點她的小鼻尖。“放心吧!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證明。”



  她豁達道出心中之語:“有你的愛,我死而無憾!”



  “你——”烈赦還來不及說什麼,繡尋已用食指捂住烈赦的厚唇,禁止他再說任何話。



  “先聽我說。”繡尋無奈,但也堅決地說。“就是因為你太愛我,才讓我省悟到必須作一些改變。”她咬住下唇,豁出去地道。



  “遨熾對我說,我臉上的胎記可以用美容科技去除,我想徵求你的意見,如果你允許的話。。。”



  他打斷她的話,以渾厚渾實的聲音道:“那你就去做吧!”



  她雙眸散發光芒,拚命地點頭。“謝謝你!”



  躺在手術台上的繡尋,因為麻醉而推動了意識。昏迷中,她絕對不曉得這是何等輕而易舉的手術。



  遨熾只是做了個小動作,將繡尋臉上的胎記撕了下來。



  烈赦的步伐悄悄地走入,身後還跟著掠騁和轍穹。



  繡尋永遠不曉得他們的談話。



  掠騁就像發掘明星的星探般注視繡尋,贊美迭迭,又色迷迷地道:“她可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,足以媲美世上任何一位影視紅星。”他感歎無比。“當她還是‘彩葉草’、面對我們四個兄弟時,為什麼還是選

擇大哥呢?”他唏噓不已。“害我錯失良機。。。”



  “嗯!”烈赦眼眸散發陰翳,惡狠狠地瞪著掠觀。“你在說什麼啊?”你揚起粗眉,蠻橫地說:“你想討打嗎?”



  這句話讓掠騁一顆心七上八下。“不敢!不敢!只是一時被繡尋迷得意亂情迷。”



  “難道這不是實話嗎?”轍穹故意在一旁煽風點火。“當時如果真有萬一,那可就鑄成大錯了!這就成了現代人說的‘不倫’。”



  烈赦的臉色很難看。



  “或許,”遨熾趕緊插話“滅火”。“不管是‘彩葉草’或是莫繡尋,她們其實是一體的,也就是說,她們心底深處都認定千鶴烈赦是她們唯一的男人。”



  “無論如何,這終將是個謎。”



  烈赦有些無解的哀傷。“就如同繡尋始終不知道臉上的胎記是從何而來的。”



  “很簡單的道理,一個母親不要自己的女兒與她的命運相同,就為女兒貼上了一個丑面具——胎記。”轍穹聯想道。



  “但是做母親的並不知道,女兒的命運不見得與母親相同啊!因為。。。”掠騁露出笑臉。“人有希望啊!無論處在多糟糕的情況,最能支持人類的就是希望。”



  “還有愛!”遨熾下了結論。“愛不是能創造奇跡嗎?”



  “愛和希望。。。”烈赦目光遙遠,語重心長地道:“救了繡尋,也讓她重生了。”



  烈赦氣宇軒昂地走出手術室,臨走時,他認真地說道:“要讓繡尋完全新生、遺忘過去,還有一件事沒做到,我現在得趕快去辦。”



  “什麼事?”三個弟弟好奇不已。



  “我在衣櫃角落找到許多‘彩葉草’的暴露衣服,我現在可要趕快把它們放火燒了,讓‘彩葉草’永永遠遠的離開繡尋,消失得無影無蹤!”可見得,烈赦心中對於“彩葉草”有多大的芥蒂。



  大伙兒默默無語地目送烈赦疾步離去。



  烈火燃燒,“彩葉草”的痕跡將燒化成粉末。



  只是“彩葉草”真的會隨風而逝,永遠消失嗎?這只能讓時間來證明了。



  多年來,望著鏡中的自己,繡尋這才發現自己與以往再也不一樣了。



  鏡中出現的美人,真是傾國傾城,像仙女下凡;鏡子裡,正反射著烈赦結結實實地懷抱著繡尋,他們看來很登對。



  繡尋小鳥依人地躲在烈赦的懷裡,羞怯地問:“我的樣子。。。你喜歡嗎?”



  “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。”烈赦小心地思忖措詞。“但是我要你知道,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,我愛你的心不變,還有——”他再次強調:“你永遠不需如你母親所言,像一般的女人在婚後更堅強,不管如何,我

會用我強大的羽翼保護你。”他的告白讓繡尋臉孔發光,感動莫名。



  他隨手從書桌上取出一本外表鑲有金框的書法本,佯裝若無其事地交給她。“我的心在裡面。”他真心告白。



  難得地,她看到向來囂張的他,臉上出現害臊的神色。“我可是從來沒寫過中國書法,但是我知道你喜歡寫書法,所以我就逼自



  己練得一手好字了。”他莞爾道。“我寫了些句子,希望你喜歡!”



  繡尋翻開來看,瞬間,淚水像江水決堤般一發不可收拾。



  上面寫著:“如果真有來生,我——不管是身為男人或女人,我都要成為你的丈夫或妻子。”再往後翻去她看到了那句詞,這是



  曾經在她寫書法時,卻無端被子他撕掉的那八個字:“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。”



  她衝到他懷中、沖進她獨有的天堂,喜極而泣並不忘調侃他道:“你的書法寫得真好!”



  “拜你之賜!”他低頭,深深吻住她,給她一世般的長吻當作回答。



  從“彩葉草”傷心欲絕地離開之後,奇異的,她真的再也沒從繡尋身上出現過了,這又讓烈赦徹底松了一口氣。



  “手術”過後,繡尋也開始了全新、如陽光般燦爛的生活。烈赦會買各式稀奇古怪的金銀珠寶和衣服送給繡尋,這算是取悅愛妻的一種方式吧!而每當要買內衣給繡尋時,她還是喜歡她自己的品味:棉質內衣

褲。唯獨有一次,她竟挑了蕾絲的內衣褲,這讓烈赦膽戰心驚了好一陣子!因為蕾絲是“彩葉草”的風格。



  而在當時,烈赦還忐忑不安了好久,深怕“彩葉草”又莫名其妙的出現了,後來證實,那只是他多心罷了!真不知“彩葉草”從繡尋身上消失後,又會在何方出現呢?或許是個無解的答案吧!



  幾年後,烈赦帶著繡尋實現了她以為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實現的夢。烈赦帶著她和他

們的孩子——千鶴家未來的繼承人,再度來到冬山河——繡尋圓了夢。



  “股王”千鶴烈赦癡心於自己的妻子莫繡尋,而“影王”——千鶴家的二公子千鶴掠騁呢?



  他從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完美的女人,他篤定地認為女人都是有缺陷的,所以他創造

了妖姬——完美的處女。

  一位超人氣處女由他手中就此誕生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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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22 08:47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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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8-22 08:48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

QUOTE:
原帖由 蚊蚊 於 2008-8-22 08:47 PM 發表。 
sup.

嗯~聽日p0埋另一篇「超人氣處女」~
上床吧!處女完左

[ 本帖最後由 -呆`h0! 於 2008-8-22 09:00 PM 編輯 ]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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