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創短篇小說 《化身》
藍秋兒穿著白色的圍裙,雙手端著一份早餐。
她把早餐放在餐桌上,脫下了身上的圍裙,對莫依琳微笑著說:「依琳,吃早餐吧!」
依琳呷了一口咖啡,緩緩的吞下去。
口腔中充滿了咖啡的味道,喚醒她的味蕾。
依琳看著坐在對面的秋兒,秋兒也在注視著她。
「秋兒,妳最近好像很喜歡接近浩辰。」
秋兒的眼神閃過一絲狼狽。
「妳發現了?」
依琳以冷淡的語氣說:「浩辰是我的男朋友,就算妳是我的好朋友,我也不會把自己的男朋友讓給妳的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「既然妳知道,那為什麼還要接近浩辰?妳真是不知廉恥!」
秋兒委屈地咬著下唇,沒有回答。
「藍秋兒,妳擺出這個表情也沒用!是妳在勾引浩辰啊!我才是浩辰的女朋友!」
秋兒的手用力地抓緊穿著的藍色連身裙,眼神帶著不甘。
「我是不會放棄的!」
語畢,秋兒站了起來,往大門的方向跑過去。
依琳也站了起來。
「妳要去哪兒?」
秋兒沒有回答,她打開了門,離開了房子。
依琳連忙追了出去。
「藍秋兒,妳給我站住!」
秋兒沒有停下來,一直沿著樓梯往下跑。
她跑到了樓下,莫依琳依然在追趕著她。
秋兒毫不猶豫地向前面的馬路跑過去。
當秋兒跑到馬路的中間時,突然有一輛高速行駛的車輛駛過。
「碰」的一聲,她的身體像棉花一樣輕,被車輛撞至半空中,然後掉了下來,躺在馬路上。
目睹這一幕的依琳驚訝得張大了嘴巴,發出尖叫聲。
依琳不顧一切地往秋兒躺著的位置跑了過去。
她看見秋兒躺在血泊中,眼睛緊閉著,臉色蒼白。
依琳伸出顫抖的雙手,不斷搖著秋兒的肩膀。
「秋兒!妳醒過來吧!」
過了一分鐘,秋兒睜開了雙眼,盯著依琳。
「我……是不會放棄的!」
語畢,秋兒再次閉上雙眼,再沒有醒過來。
「啊」的一聲,依琳從睡夢中驚醒過來。
雖然已經過了一個星期,但她沒法忘記秋兒那不甘的眼神,以及在死前說的那句話。
「依琳,妳怎麼了?」旁邊的凌浩辰也醒過來了。
依琳無奈地說:「我又做噩夢了。」
浩辰溫柔地撫摸著依琳的頭髮。
「別怕,我會陪伴妳的。」
自從秋兒死了後,浩辰搬進了依琳的房子,陪伴著她。
依琳沮喪地以雙手掩著臉,哽咽著說:「是我害死了秋兒,她不會原諒我的。」
「這是意外,不是妳的錯。」
「秋兒……會不會回來報復呢?」
「妳想太多了。」
依琳擁抱著浩辰,喃喃自語道:「對不起……」
語畢,她再次進入了夢鄉。
第二天早上,依琳起床後,換上一條白色的連身裙。
她走進廚房,穿上圍裙,打算準備早餐。
「嗯……今天的早餐就吃培根和煎蛋吧!」
突然,她聽到秋兒在她的耳邊說:「培根已經吃光了喔!」
依琳驚愕地睜大了雙眼,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。
她什麼也看不見。
「是幻聽吧?」
依琳打開了冰箱的門,發現真的沒有了培根。
「我剛才說過,已經沒有培根了。」秋兒的聲音再次出現。
「秋兒,是妳嗎?」
「對,是我。」
「藍秋兒!即使妳死了,還要纏著浩辰嗎?」
「我說過,我不會放棄的。」秋兒的語氣充滿著哀傷。
「妳給我閉嘴!」
語畢,依琳淚流滿面,雙手掩著耳朵,跑到客廳,坐在地上痛哭。
她那黑色的秀髮掩蓋了半張臉,裙子像花朵般在地上綻放。
依琳抬起了頭,臉上充滿淚水。
「是我做錯了嗎?」
「依琳,這不是妳的錯啊!」
依琳聽到浩辰的聲音,她慢慢地回頭看著浩辰。
浩辰走了過來,雙手放在依琳的肩膀上,雙眼看著依琳。
「為什麼妳要這麼自責呢?」
「如果不是我的話,秋兒不會死的。」
「這是一場意外!是一場我、妳和秋兒也不能預料的意外!妳這樣是自尋煩惱!」
聽到浩辰的說話,依琳的雙手緊抓著裙子。
「我在自尋煩惱嗎?是你無情吧?發生這樣的事情,你好像一直都若無其事呢!」
浩辰瞪著依琳,說:「妳說我無情?如果我是無情的話,我就不會住在這兒陪伴妳!」
語畢,浩辰轉身走進房間,關上了門。
依琳抹乾臉上的淚水,看著關上了的門。
「我犯的錯……實在是太多了。」
依琳站了起來,走向一個放滿了洋娃娃的玻璃陳列櫃。
她拿了一個洋娃娃,那個洋娃娃擁有一把黑色的長髮,一雙杏眼,兩片薄薄的櫻唇,穿著藍色的連身裙。
依琳以右手溫柔地撫摸著洋娃娃的頭髮。
她記得,當初在店舖看見這個洋娃娃的時候,覺得它的樣子酷似秋兒,於是就買了這個洋娃娃。
依琳苦笑著說:「秋兒,妳真的這麼恨我嗎?」
依琳把洋娃娃放回原來的位置,輕輕的嘆了一口氣。
她看了一下掛在牆上的時鐘,已經是早上八時正了。
「要上班了。」
依琳看著依然關閉著的門,猶豫了一下,就走了過去。
她站在門前,稍微提高聲音說:「浩辰,我要上班了,你一會兒也要上班呢!」
浩辰沒有回應。
依琳沒有在意浩辰的冷淡,轉身離開了房子。
她默默地走著,突然,一片枯葉落在她的高跟鞋上。
依琳撿起那片枯葉。
「秋兒,秋天來了,是妳最喜歡的秋天呢!」
她還記得,每年秋天的時候,她和秋兒都會在路上撿起一些枯葉,然後寫下一些句子送給對方。
她還記得,其中一片枯葉上,寫著「友誼永固」。
依琳的臉上浮現一抹自嘲的笑容。
「友誼永固嗎?一切都被我親手破壞了!」
她吸了一下鼻子,壓抑著眼眶中的淚水。
「我是破壞了一切的人,沒有資格哭泣。」
依琳繼續默默地走著,走了十五分鐘,來到了一間賣洋娃娃的店舖。
這一間店子,是她跟秋兒一起合資開店的。
因為秋兒的職業是精神科醫生,她只會放假的時候來店子幫忙。
平時,秋兒只會和依琳一起設計和完成一些洋娃娃的衣服。
依琳取出鑰匙,開門進去。
開燈後,玻璃陳列櫃裡的一個個洋娃娃映入依琳的眼簾。
黑色頭髮的洋娃娃、紅色頭髮的洋娃娃、金黃色頭髮的洋娃娃、銀白色頭髮的洋娃娃……
每一個洋娃娃都睜著雙眼,靜靜地看著店內的一切。
天花板掛著一束琉璃吊燈,純白色的牆壁,白磚地,一張綴著蕃絲花邊的淡粉紅色沙發,沙發上放著兩個銀白色頭髮的洋娃娃。
店內充滿著甜美的氣息,也充滿著依琳跟秋兒的回憶。
(待續)
by* 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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