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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轉♥佳人系列-水漾佳人;完
`mR.H0 (-Koizora`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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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7-28 06:13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  石墨轉過頭去,剛好看見皇甫覺迅速离去的背影。他贊嘆地搖搖頭。「覺爺,您真是識時務啊!」他低聲說道,不敢讓顧炎發現。

  情況大致底定,陸夫人拍了拍芷娘,突然覺得餓了,她轉過頭去看著顧炎,嗓門奇大地嚷著。「我說藥罐子啊,過門是客,我們大清早的來這里看芷儿,算算也是她的乾娘、是你的岳母,你就不曉得該招待招待嗎?」

  顧炎還沒開口,就先咳了起來,眾多的婦人們紛紛開始搖頭,怀疑寶貝乾女儿會不會年紀輕輕就守了寡?看這藥罐子的模樣不差啊!但是那身子實在太處,瞧瞧這會儿,還沒說話就盡只是咳。

  那咳嗽听得也古怪,听進耳朵里,倒像是在連聲大笑。可怜吶!年紀輕輕的,就不知得的是什么怪病?

  「乾娘,您別欺負他。」芷娘邁開腳步,急急走到顧炎身邊,擔心地看著他,伸手撫著他的背,有些疑惑地看見他嘴角微揚。

  「芷儿,這么快就急著幫他說話了?」司馬夫人取笑道。

  她低著頭沒有回答,只是拍著他的背,溫順地站在他身旁。她的确很喜歡溫和的顧炎,但是不知道為什么,一旦想起旁人嘴里提的熱烈情愛,她就會想起那個神秘邪惡的魅影。

  不!她不能夠想魅影,只能夠一輩子依戀溫柔的顧炎!她用力咬咬唇,握緊了顧炎的衣袖。

  石墨拱手為禮,往前踏了一步。說真的,要不是先前知道真相,看見這票娘子軍們來勢洶洶的模樣,他也差點想要奪門而逃。「各位夫人,早膳設在偏廳,請各位移駕用膳。」他恭敬地說,領著几個吱喳說個不停的婦人往偏廳走去。

  %%%

人群散去后,兩人才真正有了獨處的時間。

  花廳里只剩下芷娘与顧炎,她不斷輕拍著,直到他的咳嗽停止,之后體貼地端來一杯溫茶,小心翼翼地伺候他喝下。

  她靠在他身邊,就會不斷聞到那股不屬于她的水粉香气,雖然她有些困惑,卻也不好意思開口問他。

  「顧爺,好些了嗎?」她小聲地問,發現他的目光有些古怪。她只稍稍接触,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。

  顧炎點點頭,在心中喝叱自已不能再緊盯著她不放,但是他的目光就是無法离開她,飢渴地吞噬著她美好的容貌。

  她知道自己有太多事情沒有解釋,率先開了口。「請原諒我先前沒跟你說明這一切。

  乾娘她們疼我寵我好多年了,但再怎么說我總是風塵女子,讓人知道高官夫人們疼著我,這樣對她們的名聲實在不好,所以我求著她們別把事情張揚出去。」

  「所以,你表面上是領了花箋去陪酒,實際上只是去陪你的乾娘?」他不可思議地搖搖頭,沖動地將她美麗的小臉捧在手中。

  辛家等几個高官想要羞辱他,卻万万沒有想到,反倒是送了個稀世珍寶;芷娘美麗善良,又被那些娘子軍們當成掌上明珠,放眼京城里,怕是沒有第二個女子有她這么惊人的勢力背景。

  「嗯,我先前被騙,嫁進你這里來。她們連著几天尋不到我,焦急得差點把飄柳院拆了,后來才知道我嫁人顧家。我怕她們繼續擔心下去,才匆忙想去解釋。」芷娘握緊雙手,輕聲細語地解釋著。

  「你昨天就是去見她們?」他看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。

  「是的,我原本想早點回來,但是乾娘們把我留得好晚。」她想起回家路上被魅影劫去,他在那石室里對她所做的一切。她實在沒有辦法說出口,她沒有辦法告訴任何人,那個魅影是如何吻遍她身子的每一處……「回家的路上沒事吧?」他的雙眼有著奇异的光芒。

  芷娘雙手一抖,像是被窺見了內心的秘密。她有些顫抖地搖搖頭,擠出一朵微笑,握住杯子的雙手有些不穩。

  「沒……沒有事,我只是在小巷子里跌倒了,才會把那包珠寶給丟了。」她深吸一口气,想起在銅鏡里瞧見自己頸子上被吻出一塊痕跡,她掩耳盜鈴地伸手蓋住。

  顧炎看在眼里,明了了几分,但是她這么單純美好,他忍不住逗弄她的沖動,稍微靠上前去,握緊了她的雙手。「沒事就好,以后可別走小徑了,小徑里常有惡人,你要是遇見了,那可就糟了。」他瞧見她羞得臉儿通紅,心神不禁一蕩,想起她在他唇舌下嬌吟的美麗模樣。

  「你不要擔心,我這不是安全回來了嗎?」芷娘吞吞吐吐地說道,心里有好深的罪惡感。為什么當他靠近她,她滿腦子里卻都是魅影触摸她的情景?

  「我怎么能夠不擔心,你是我的妻子啊!」他眼里帶著笑,瞧見她的臉愈來愈嫣紅。

  或許在真相大白后,他的惡劣會讓他嘗盡苦頭,但是瞧見她為那魅影如此羞煞的模樣,他偏偏又在心里感到万分驕傲。

  看來,這個愛哭害羞的小女人,并不是完全討厭魅影的「欺負」呢!

  她牽住他的手,先是用力把腦子里奇怪的綺思甩開,接著對他露出最真誠的微笑。

  「我不會离開你的,絕對不會。」她如同宣誓般地說道,下定決心把魅影逐出腦海。

  他們都是沒有親人的人,被人戲弄所以成為夫妻。但是,她不在乎那些開端的緣由,只是認真地想要做好他的親人、他的妻子。若不是有那個邪惡的男人來混淆她的心思,她的心就已經篤定了。

  一瞬之間,溫熱的暖流滑過顧炎的心間,如同收到一項珍貴的禮物。他戲玩她的情緒陡然消失,從那雙清澈的眼睛里,他看見她的真誠。

  在面對著魅影的誘惑時,她也堅持為顧炎守著身子。他是何其幸運!即使自己偽裝得這么懦弱,她仍專心一志地想守著他。

  芷娘牽起他的手,模樣很是自然。「走吧,若是不跟乾娘們一同用早膳,她們可是會不高興的。」她微微笑著,牽住他手的姿態,像是愿意牽住他一輩子。

  冬日里的陽光變得溫曖了,洒落在顧家的每一處,顧炎跟隨在她的身后,看著她美麗的身影,聞著她淡淡的馨香,溫柔的感動流淌在他心中。

  他的心,第一次有著溫和的情緒;是她如水般的雙眼,融解了他心中的冰冷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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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
  天空開始飄起瑞雪,紛飛的雪花妝點了京城。

  芷娘穿著溫暖的襖袍,從喧鬧的宴會上奔了出來。她深怕再待得久一些,眼眶里那憤怒難受的淚水就會泉涌而出。她邁開步伐奔跑著,咬著唇不想要哭出來。

  今天的一切簡直是場噩夢!

  她躲在一個涼亭里,只要一想起宴會上那些高官們的話語跟嘴臉,她就難受得頭疼。

  前不久楊大人被發現慘死在家中,身上的刀傷深可見骨,所有人都認為是魅影所為,高官們安分了一段日子。但也不知是哪個貴人要來,這些高官們轉眼忘了有同僚慘死的事情,全都聚在陳家,硬是邀了顧炎跟芷壤。只是,貴人還沒到,那些人的本意就藏不住了,在宴席上對夫妻兩人語多羞辱。

  她早習慣了旁人對自己的不敬言語,只是,當那些人不斷地羞辱顧炎時,她心里就好气好難過。偏偏她又那么軟弱,只曉得哭,根本就幫不上顧炎。她從宴會上逃了出來,好痛恨自己不能幫助顧炎。

  陳家的庭院寬廣,她先前奔跑得太急,如今也認不得路,索性就在亭子里坐了下來,小臉枕在手臂上,悶悶地流著眼淚。

  突然,耳邊傳來腳步聲及有几分虛假的咳嗽聲。芷娘困惑地轉過頭去,卻看見眼前聚了一群男人,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不怀好意的笑。

  「我說芷娘姑娘,你是靠咳嗽聲來認相公的嗎?」先前裝咳的那個男人嘲笑著,毫不尊重地踏上亭子的台階。

  他們是陳家雇來的武師,因為先前京城中高官慘死的事件時有所聞,高官們心生畏懼,紛紛雇了不少會武功的人駐守家中。只是,招募來的武師素質不齊,有許多都是綠林凶徒,時常惹是生非。

  芷娘出身風塵,早早就看遍了男人的嘴臉,心中自然清楚這些人來者不善。她匆忙站起身子,謹慎地想退出亭子。但是還來不及轉身,就有其他的武師已經涎笑著封住其他去路,將她因在狹小的亭子里。

  「你們還不快點讓開。」她不安地說道,被眾人圍困在亭子內,她后退几步,被逼到了石桌旁。她從來都被保護得好好的,一些男人只是言語上輕薄,但是也未曾真的傷害她。

  眼前的情況是她不曾遇過的,這些武師們的眼神与笑容都好可怕,像是在享受著她的恐懼;那不是戲弄,而是可怕的威脅。冷汗沿著她粉嫩的面頰滑下,她無辜的模樣反而更顯得誘人。

  「芷娘姑娘,別這么絕情,我們可全都是慕名而來的啊!」一個武師笑著,不安分地踏前几步,甚至惡劣地踏住她的裙擺,不讓她動彈。

  「是啊,你先前是京城里最高价的名妓,我們就算奉上几年的薪餉,也見不到你的面。你只侍奉高官貴人,我們這些凡夫俗子,是根本見不到你的。」那人冷笑一聲,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來。

  「你們……我現在已經嫁入顧家,不再陪酒了。」芷娘慌亂地說道,用力扯著被踩住的裙擺。她慌忙地想逃開,但是這些武師像銅牆鐵壁似地圍著,她心中愈來愈絕望。

  那些武師們大笑出聲,像是听見最可笑的話。「那藥罐子身體虛弱成那樣,哪里還能滿足你?不如讓我們來好好安慰你。」

  「放肆!」芷娘被這些人粗魯的言詞嚇得惊喘一聲,奮不顧身地就想從縫隙間鑽逃。

  只是還沒逃出几步,那些武師就動作迅速地抓住她,猛地將她拖回石桌之上,根本也不管她惊慌失措的尖叫,輕而易舉地將她壓上石桌。

  「放肆?這樣就算放肆,那我們等一下要對你做的事情又該怎么說?」那個帶頭的武師淫笑著,示意其他人將芷娘壓好。他伸出手,触摸著芷娘顫抖的粉頰。

  「你們快點放開我,不然等顧爺,還是其他人來了──」她沒能把話說完,一個巴掌毫不怜惜地打了下來,臉頰上一陣劇痛,轉眼出現了個紅印子。

  眼淚凝在眼眶里,她恐懼又慌亂,隱約地感受到這些人与魅影截然不同。魅影是誘惑她,卻不會真的傷害她,但這些人就像是餓极了的豺狼,根本也不在乎她會不會受到傷害。甚至,他們像是以傷害她為樂。

  「臭婊子,不過是個妓女,還想拿什么高官貴人來壓我們?媽的,端什么架子?今天我們就是把你玩得殘了,看那藥罐子是不是會說話?」武師憤怒地說道,拉住芷娘的衣領,猛地一個拉扯,瞬間就扯開了她身上的襖袍。

  「不要──」她顫抖地搖著頭,用盡所有力气掙扎,卻還是無法移動身體。那些武師們個個高頭大馬的,要對付她這個弱女子是輕而易舉的。芷娘惊叫哭泣,雙手都被握得好痛,骨頭像是要粉碎了似的。

  襖袍被扯開,露出她頸部雪白粉嫩的肌膚,以及包里在兜儿之下的少女丰盈,那些武師們個個看得雙眼發直,淫笑地討論著,有几個還隔著衣衫,用力捏著她纖細的腰。

  「瞧這肌膚嫩成這樣,果然是個銷魂儿,難怪那些高官們這么多年來都對你寵愛有加。不過,這會儿也該輪到我們風流快活了,乖乖伺候好我們,免得還要受皮肉之苦。」

  壓在芷娘身上的武師笑著,雙手隔著兜儿,粗魯地握住她的丰盈,根本也不管她有多疼,胡亂地揉握著。

  芷接恐懼得全身發抖,剛想尖叫,一塊布料就塞進她的嘴里。她只能發出軟弱的哭泣,不斷地顫抖,瘋狂地搖著頭,感受到那人壓上她的身體,而她卻完全無法動彈。

  可怕的感覺彌漫在她心頭,她真的好怕會被這些武師們凌虐,而看他們的眼神,似乎正期待著要徹底地傷害她。

  那武師潮濕的唇印在她的肌膚上,她心中發出哀鳴,絕望地想要馬上死去。她狂亂地掙扎,卻只是又換來几下掌摑。

  「他媽的,這臭婊子是學不乖嗎?竟還敢反抗!」武師不屑地說道,探手向下拉住她的腰帶,就想要扯開。「還抖成這樣,難不成是第一次給男人摸啊?」他淫邪地笑著,享受著她的恐懼。

  几個男人全圍著她,興奮地等待著,專注地只想要一逞獸欲。

  亭子之外傳來一聲冷笑,不知何時一個身影已經出現在几尺之外,身形迅速得詭异,几個武師根本沒有發現。

  「第一個碰她的男人是本大爺,至于你們這几個敢碰她的,馬上就要變成死人了。」

  几句冷言冷語,伴隨著強烈的殺气,一道黑色的光影劈進了亭子。

  壓在芷娘身上輕薄的那個武師首當其沖,脖子被皮鞭纏上,還沒來得及喊出聲音,整個人就已經被皮鞭卷了開來,像個布偶似地被扔上石柱。砰地一聲,武師的身子重重地撞上石柱,血花霎時洒了開來,骨骼被撞得碎裂的人體軟軟地滑了下來,石柱上出現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。

  芷娘還在發抖,甚至沒有听見那人充滿殺意的宣布。她恐懼地躺臥在石桌上,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了,然而緊接著,空中傳來几聲呼嘯,盤据她身上的壓力似乎都消失了。

  她睜開滿是淚水的眼睛,卻看見魅影的身形,竟然就站在石桌旁。她張開嘴想要說話,但是眼淚卻一直流淌,她沒有辦法說話,只是發出一聲嗚咽,想也不想就投入魅影的怀里。

  不知為什么,看見他時,她心里就感到一陣安心。在最危險的時候,他竟然就出現了!她的心變得好軟弱,只能靠在他寬闊溫暖的怀抱里不斷顫抖哭泣。

  那些武師早被突然的變故嚇得退了開來,愣愣地看著魅影旁若無人地走入亭子,將石桌上的芷娘抱入怀中。

  「沒事吧?」他緩緩地問,怜惜輕撫著她凌亂的長發,將她柔軟嬌小的身子護在怀里。看見那些武師們輕薄她的景況,他气憤得險些失去理智。

  今天原本會答應來陳家赴宴,為的是就近調查。在宴會上芷娘奔了出來,讓他的心里始終懸念著,半晌后換裝跟了出來,果然就瞧見她遇上了禍事。他根本不敢想像,要是自己再慢些出來找尋她,她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情。

  「他們欺負我……」芷娘哭泣地說道,本能地用力抱緊他,將冰冷的小臉埋在他頸項間,似乎只有被他的气息所擁抱著,她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安全的。

  「那可不行,能欺負你的人只有我呢!」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,攏起她被扯亂扯散的衣衫,遮住她胸前的細致雪膚。銳利的目光掃向眾人時,冷酷得有如万年寒冰。

  那身俐落的黑衣、裹住臉龐的黑絲面具,以及持在手上的黑色長鞭,讓武師們認出這個救下芷娘的男人,即是京城里惡名昭彰的魅影,登時戒慎地退開了几步,各自拿起了家伙,全神貫注地盯著亭中兩人。

  「你們是想乖乖自刎,好留個全尸,還是等我出手,把你們這些該死的家伙拆成十几二十塊?」魅影勾起嘴角問道,黑色的眼眸里閃爍著可怕的怒气。

  「混蛋!這里可是陳家內院,外頭還有眾多高官的武師們守著,你以為可以在這里為所欲為嗎?」一個武師咬著牙說道,視線接触到倒臥在血泊里的同伴時,握著刀的手竟有些顫抖。

  「你說呢?」他淡淡一笑,手中長鞭一掃,只听到一聲哀嚎,那個武師的口唇已經被撕裂,牙齒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。

  芷娘惊呼一聲,緊閉上雙眼不敢再看,把臉埋進他的胸怀。她天性善良,就算是知道那些人罪有應得,她也不敢看這么血腥的場面。

  武師們團團將亭子圍住,全都在衡量著眼下的情況。擒下魅影后緊接而來的丰厚賞賜,以及芷娘那絕美的模樣,讓眾人失去了判斷能力,滿心只妄想著能擒下魅影,之后好好地享用芷娘。

  「考慮的時間已經到了,我看還是由我替你們決定吧!」他徐緩地說道,只是瞧這些人看著芷娘的目光,他就气憤得想剜出他們的雙眼。

  「魅影,把那女人交出來。而你呢?識相的,就乖乖束手就縛。」武師頭領沈聲威脅。

  「要我的女人?要我被綁?這都可以,不過你是不是得先問我手中的長鞭愿不愿意?」那條原本寂靜地躺在魅影腳邊的黑色皮鞭,在他的輕輕抖動之下,恍如有了生命一般,在他腳邊靈巧地舞動著。

  「敬酒不吃,你吃罰酒?你們兩個,上!拿下了這家伙,等下那婊子就由你們先上去快活。」武師頭領下巴一擺,那本在魅影四周徘徊著的武師中登時沖出兩人,亮晃晃的鋼刀一閃,就往魅影的身上招呼了上去。

  「芷儿,你先在一旁待著。」他的嘴角上有著個冷酷的微笑,右手卻以极為輕柔的勁道輕輕一帶,登時芷娘已經安坐在他身前的一個石椅上。

  原本只是在腳邊旋舞的黑索,也在他安置芷娘的同時,颼地竄上了半空中,有如蛟龍一般在他身后勁舞飛揚著。

  那兩名持刀砍來的武師,只來得及奔至顧炎的身后几步之處,連眼睛都還來不及看清,就被俐落的長鞭擊打了出去。而飛在半空中的身軀,還未落下,另一道鞭影又隨后而至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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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空中揚起了一道血霧,兩名剛剛輕薄過芷怀的武師,被鞭子各自扯去了一只手臂,激烈的哀嚎聲傳遍庭院。

  其余的武師看到那兩人的慘狀都瞪大了眼,而本來囂張的气勢,登時削弱了許多。

  「還要我乖乖束手就縛?還要我的女人嗎?」魅影冷笑著問道。

  武師們恐懼地發抖,卻也知道此刻就算是想逃也太慢了些;眼前這個手持長鞭的男人已經動了殺机,他們除了力拚之外,沒有第二條生路。

  眾人呼嘯一聲,手中的鋼刀全往顧炎劈了過去。

  魅影冷哼了一聲,飛身一躍,躍出了亭中。那本在遠處的長鞭,隨著他的動作,緊緊地環在他的四周,有如最密實的盾牌。他疾風般的身影在武師們中閃現,所過之處不斷傳來哀嚎聲。

  轉眼間,亭子的四周皆是倒下武師的哀鳴聲,而那些輕薄過芷娘的武師更是傷重得連哀嚎都叫不出來。

  「該死的魅影,我殺了你的姘頭!」那武師頭領气憤之下,忍住身上的鞭傷,鼓足了殘余的力气,沖向了亭中的芷娘。

  看著那武師狂暴的神色,芷娘一時反應不過來,呆愣地看著那把鋼刀砍向自己,帶著血腥气味的風迎面襲來,她惊駭地半張著唇,那一瞬間本能地想呼喚那個放在心里最深處的名字││魅影低咒一聲,馬上雙足急蹬,竄入了涼亭。他一把將芷娘拉入了怀中,但畢竟事出突然,就算他的速度再快,距离上也險些來不及。那柄鋼刀雖沒砍上芷娘,卻削過了他的肩頭。

  「我送你們這對狗男女一起下陰曹地府去!」武師頭領看著顧炎肩上的刀傷,興奮地瞪大雙眼,舉起鋼刀又想補上一擊。

  魅影只是淡淡一笑。「愚蠢的家伙,太相信你眼睛所見的,將會是你這一生中最愚昧的一件事。」他將芷娘的臉緊緊地按在胸前,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耳畔。「別看,這太血腥,你不該看的。」他無限溫柔地說道,甚至輕輕啄吻了她的肌膚。

  那竄動如靈蛇的長鞭,轉眼已來到那武師頭領的身后。一個勁可裂石的急刺,長鞭已經刺穿了武師頭領的咽喉,一道血花洒上了空中,落在白雪之上。

  他冷眼看著遍地的殘兵与尸首,抱起怀里的芷娘就往宅院的深處走去,又經過几處院落后,他抱著芷娘走進一間華麗的屋榭。屋子里一切擺設都是簇新的,是等著几天后陳家要迎娶新買進門的姨太太,現在這間房子還無人使用。

  他抱著她坐上軟榻,之后端起她的下顎。

  「還好嗎?」他輕撫著她柔嫩的粉賴,長指纏繞著她的長發,低著頭看著怀里的她,嘴角有一抹微微上揚的笑。

  芷娘呆愣地點點頭,美麗的臉龐無法克制地潮紅著。她轉過頭去不跟他那雙像是有火焰在燃燒的黑眸接触。不知道為什么,雖然他此刻對她的動作,比不上那一夜在石室里親匿,但是那雙黑眸卻比先前多了更炙熱的情緒,看得她忍不住羞紅臉。

  「我很好。」她推推他,卻無法撼動他高大的身軀,一雙綿軟的小手被他握住,她低呼一聲,只是慌亂,卻意外地不感到懼怕。

  隱隱約約的,她感覺得出來,魅影的碰触,与那些可怕的武師們有著极大的不同,他雖然制住了她,卻不是想傷害她。

  「他們傷了你嗎?」他低沈的聲音包圍著她,灼熱的气息吹拂在她耳畔,看見她輕輕地顫抖,他嘴角微笑的弧度擴大。

  「沒有。」她輕輕搖頭,長發被散在肩上。那些人沒有真正傷了她,但是一想起那些人粗魯的對待,她就感覺到一陣恐懼,嬌嫩的肌膚上還留有殘忍捏弄后留下來的紅痕。

  「會疼嗎?」他粗糙的指落在她肩上,輕輕划過那些紅痕。

  「有一點。」她小聲地說道,然后看見他竟低下頭來,以唇貼上她頸間被弄傷的痕跡。「不可以││」她惊呼一聲,而他炙熱的唇吻上她的股膚,帶來火熱而禁忌的情緒,教她的全身都虛軟了,只能緊緊閉上眼睛。

  「噓,芷儿,我可以吻去你的疼痛。」他以濃濁的聲音說道,气息因為接触到她柔軟的身子而有些不穩。只是擁抱著她,他冷靜的心思就全亂了,那淡淡的香气誘惑著他,讓他几乎要把持不住。

  芷娘优雅的頸子往后仰去,將美好的肌膚都奉獻給他,紅唇中逸出一聲嘆息。

  先前的恐懼消失了,她全身有著死里逃生的松懈,而他的唇舌及擁抱,似乎不像先前那么讓她害怕。那灼熱的唇滑過她的頸間,原先的疼痛已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火焚似的歡愉狂喜,她原本緊握住衣襟的雙手,被誘惑得軟軟松開,轉而舉住他寬闊的肩膀,完全忘記身在何處。

  她胸前的衣襟滑開,軟嫩的丰盈被包里在兜儿之下,他雙眼迸射出火焰,唇舌蜿蜒而上,反覆撫弄輕吻著,隔著有些潮濕的綢布兜儿逗弄,之后輕含住那已經綻放的蓓蕾。

  芷娘低呼一聲,強烈的快感如同雷電般擊中她,她星眸半眯著,紅唇間飄出細微的呻吟。所有的神智都集中在他吻著她的那一處,柔軟的腰甚至像是自有著意識,輕柔地靠在他身上款擺。

  她覺得好熱,被某种怪异的感覺煎熬著,像是緊緊地擁抱他,那种感覺就會好一些。

  他低笑一聲,將全身虛軟的她擁入怀里。「真可惜,時間地點都不對。」他嘴角有著邪魅的笑,看起來危險极了。

  他的話意外地讓芷娘惊醒了,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么時,她全身都羞得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。她連忙想推開他,而他卻還是不放手,將她緊擁在怀里。

  「這樣是不對的。」芷怀不安地說,用小手覆蓋住羞紅的臉儿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
  天啊!她怎么會這么不知羞,竟然還靠在他堅硬如石的身軀上斯磨著!她已經是顧炎的妻子了,怎么可以跟魅影做那种事?

  想起在生死一瞬的那一刻,她想喊出的名字,竟然是魅影而不是顧炎,她就心神大亂。

  「芷儿,你剛剛回應我時,可沒有想到什么對不對的問題。」他輕笑一聲,那笑聲里有几分自豪及几分溫柔,卻沒有嘲弄。他伸手替她攏齊了散亂的長發,之后結起衣扣。

  「我要回去了,顧爺還在等我。」芷娘不敢与魅影獨處,急著就想离開。雖然面對他,不再像以前那么恐懼,但是她心里卻愈來愈不安。

  她感覺到他態度上的改變,如火焰般包圍著她,卻小心翼翼地沒有逼迫、傷害她的意思。她握緊了雙手,想起自已先前忍不住在他怀里臣服輕吟的模樣。

  是不是因為他救了她,讓她的心變得軟弱?她竟然心甘情愿地給予他反應,甚至在剛剛那一瞬間,根本就忘記了自己已經是顧炎的妻子。

  想起先前的惡戰,她輕呼一聲,一雙美麗的眼睛里滿是焦急。「你受傷了。」

  她抬起頭來,一臉擔憂地看著他,小手摸索到他肩上,碰到些許濕黏的溫熱液體,她將手舉到眼前,赫然看見滿手的血,淚水瞬間涌入她眼里。

  「沒事的,禍害遺千年,這點小傷還不能讓我去見閻王。」他扯唇而笑,看見她滿眼的淚水,忍不住抬手為她拭淚。「芷儿,你怎么這么愛哭呢?在為我擔心嗎?」他低聲問道,低頭舔去她眼睫上的淚水。

  芷娘匆匆轉開頭,轉身离開他溫暖的怀抱。「我才沒有擔心你。」她心虛地想起顧炎,匆忙地就想要离開。

  她才剛剛推開屋榭的門房,隔壁的宅院里,就傳來一聲可怕的慘叫聲。那聲慘叫十分凄厲,而且距离得好近,那人像是要喊出所有的疼痛与恐懼,讓人听了不由得膽戰心惊。

  她被嚇得站在原地,瞪大眼睛不知所措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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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7-28 06:13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  魅影皺起眉頭,足尖一點就已經來到門前,銳利的黑眸看向慘叫聲的來源。

  「那是陳家主人的住所。」他喃喃說道,耳中已經听見刀劍揮砍的聲音,他雙手運勁,擊向華麗的木門,轉眼將木門擊成碎片。

  眼前的一切簡直慘不忍睹,鮮血噴洒在四處,而在血泊之中躺著一個還在緩緩抽動的男人。穿著高官華服的陳大人,如今被人劈砍了數十刀,每一刀都深可見骨,卻又准确地避開致命傷,讓他在承受了最多的痛苦后才瀕臨死亡。

  他嘴邊還有殘破的布料,看來像是被人用布料塞住了嘴。他是痛极了想咬舌自盡時,才咬碎了布料,發出那一聲惊天動地的慘叫聲。陳大人張開嘴想說話,但是嘴才蠕動了几下,雙眼就散亂無神,整個身子也漸漸死寂不動了。

  芷娘膽怯地走了過來,眼前的景況讓她發出一聲惊恐的喘息,之后連忙將臉埋在他背上,不敢再看。

  「好俐落的身手。」魅影低聲說道,瞧見一扇半開的窗子,知道凶手已經從容离去。

  這种手法跟先前楊家的血案相似,看來是有人挑上跟他同批對象尋仇了。

  角落里有了些微的動靜,他迅速地將芷娘護在身后,本能地保護著她。接著,角落里緩緩走出一個纖細身影,他的表情從警戒轉為錯愕。

  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年輕女人,細致而略帶憂愁的眉目,淡藍色的衣裙都是血跡。她緩慢地走上前來,之后在尸首身邊蹲了下來,以輕柔的動作替尸體合上雙目。

  「你是幸存者嗎?有瞧見凶手的樣子嗎?」魅影問道,隱約地察覺出不對勁。這個年輕女人身上有很濃厚的血腥味,像是曾經殺死過千百人般,但那纖細的身段卻像是全然不會武藝,每一個動作都是輕柔的。

  年輕女人緩慢地抬起頭來,嘴角有一抹最無奈的笑,那雙眼睛里盛著好多的哀傷。

  「他是被我殺死的。」她靜靜地承認,滿是血跡的雙手護在胸前,緩慢地閉上眼睛。

  庭院的方向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原本在前廳享受宴會的人,全被那聲慘叫聲吸引到內院。而在庭院中傷殘及慘死的武師們,更是讓眾人嚇得面無人色,全都握住刀劍,謹慎地逼往內院來,准備將魅影一舉成擒。

  魅影跟芷娘的視線只是稍稍移開,等再回到房中時,那滿身是血的年輕女子已經陡然消失了。

  「她呢?怎么不見了?」芷娘詫异地問,同時害怕地更往他怀里靠去。這個房間好冷,除了那些可怕的血跡外,還有一种更詭异的感覺。

  魅影緊皺起眉頭,環抱住芷娘纖細的腰,听見那些人的腳步聲愈來愈近。「我們先离開。」他足尖一點就已經抱著芷娘竄出屋外。

  當那些人赶到時,屋子里只剩下慘死的陳大人,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人的影子了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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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7-28 06:14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第七章

  芷娘心里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在警告著她,要趁著能逃開的時候,盡快地遠离,但她的雙手像是自有意識,在魅影踏風飛馳時,始終緊緊地抱住他高大的身軀。

  樹葉紛飛在他們四周,她知道他正抱著她往城外的曠野奔去,遠遠地避開那些追兵。

  眼前的路徑有几分熟悉,隨后她想起在不久之前,一個綿綿細雨的夜里,魅影也曾經抱著她,奔走過這段路。

  魅影抱著她來到樹林的隱密處,之后俐落地踢開地上的木門,走下有些幽暗的階梯。

  他將她放在軟榻上,那雙黑眸緊鎖著她,之后緩慢地靠上前來,握住她的雙手。

  「會冷嗎?」他問道,皺起眉頭看見她身上的襖袍早被撕裂,露出柔軟的綢衣。

  「不會。」她小聲地回答,不敢看他的眼睛,同時連忙縮回雙手,不敢貪戀他掌心炙熱的溫度。她的雙手放在軟榻上,想起先前他是怎么在這軟榻上,親匿地舔吻她、愛撫她,她的瞼就盡得通紅。

  她到底是著了什么魔,竟會跟著他回到這里?她明明是不該与他獨處的,但是當時混亂的情況讓她別無選擇,而他對她來說似乎不再那么危險了,畢竟他不是從那些可怕的武師手上救了自己嗎?

  「那為什么要發抖?」他的聲音里有著濃濃的笑意,戴著黑絲面具的臉龐靠近她低垂的小臉,灼熱的呼吸吹拂著她的肌膚,像是最輕柔的撫弄。

  「我……」她回答不出來,雙手揪緊軟榻上的錦緞,因著他的接近,而緊緊閉上雙眼。她感覺到他的唇輕輕地刷過她的發,之后滑上她的肌膚,逗弄似地輕輕吻著,卻讓她的心跳得好激烈。

  「芷儿,你想要一直閉著眼睛嗎?」他勾起她的下顎,有著粗糙刀茧的指摩弄著她細嫩的唇。「你真的不冷嗎?先前在路上,你緊抱著我,不是為了取暖嗎?」

  「我必須回去了,顧爺一定會擔心的。」芷娘不斷地提醒自己,她已經是顧炎的妻子,絕對不能做出不軌的事情。但是當他強烈的男性气息包圍著她時,她的心就亂得一塌糊涂,根本什么也想不起來。

  她隱約知道,要是再不走,自己一定會被那雙黑色的眼眸勾去神魂,做出最嚴重的錯事……「他不用擔心的。」魅影彎起嘴角,露出一個謎樣的笑容,輕撫著她被散的長發。

  「再說,你怎么能夠這么無情?我舍命救了你,你一見危机解除,就馬上想要离開。別忘了我肩上還有著為救你而留下的傷口,你這么掉頭就走,我要是血流不止,有了什么万一,你難道不會心疼?」

  「誰會心疼你!」芷娘又羞又怒地說道,伸手想要推開他,但是想起他肩頭的傷,那動作卻又變得遲疑。

  先前他為她擋刀的那一幕仍留在她腦海里,那么触目惊心的景況,只怕她一輩子都忘不掉。在最危急的時候,他竟然還能想到她!大概也就是因為他的舉止与態度,讓她的心意外地松懈了。

  「你這么絕情,可是會讓我傷心的。」他嘴上仍有著無賴的笑,然后緩慢地直起高大的身子,從角落的藥柜里取來一瓶藥,放到她的手心里。「這刀是為了你挨的,由你來處理傷口,這不算是無理的要求吧?」

  芷娘深吸一口气。「好,我替你處理傷口,但是等我替你包扎之后,你就必須讓我离開。」她瞪大眼睛看著他,握緊了手中的瓷瓶。

  他笑而不答,只是走到石室的角落里,推開一扇沈重的石門,霎時明亮的陽光從門的另一端投射而入,照亮了原本有些陰暗的石室。打開石門的同時,溫熱潮濕的空气也卷入了石室,稍稍驅逐了冬季的寒冷,讓人感覺十分舒服。

  「芷儿,到這里來。」魅影淡淡地吩咐著,率先走過那個石門。

  芷娘滑下軟榻,有些忐忑地往石門靠近。接触著那溫熱的气流時,她舒服地嘆了一口气。她身子單薄,隆冬的季節自然比較難熬,再加上綢衣只能蔽體,不能保暖,先前的路上要不是有他的體溫熨燙著,她大概已經凍著了。

  她跟在他的身后走過石門,映入眼中的竟是一方寬闊的水池。水池的四周是被巨大力量劈開的岩石,上方則可窺見朗朗冬陽,陽光就是由那里洒落。水池的周圍潮濕与溫暖,仔細一看,還能看見水池上冉冉冒著熱气。

  「熱水?」正娘不可思議地低喊,彎下腰掬起一捧溫熱的池水,那溫暖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气。

  「這里有著天然的熱泉,一年四季都源源不絕。」他簡單地解釋,看見她因為瞧見新奇事物,而綻放美麗的笑容,簡直就像是個孩子。「這會儿天寒地凍的,你要不要下去泡泡?對身子可是有好處的。」他提議道。

  芷娘馬上縮回手,謹慎地看著地。「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以這么做?」這樣的提議几乎要嚇坏她了,不敢相信他會這么惊世駭俗的提議。

  「這巨石頂上有樹林遮蔽,一般人是絕對不會發現的。再說,這里就只有我們兩人獨處,你害羞什么呢?」他微笑看著她的臉儿愈來愈紅,逗弄她的成就感,讓他樂此不疲。

  「那……更不可以……」芷娘小小聲地說,不敢想像若是真的褪了衣衫,跟他泡進這熱泉里,會發生什么事情。

  他聳了聳肩,決定暫時不逼迫她。「原諒我因為肩傷而體力虛弱,极需靠池水的熱度調回气息。」他黑色的雙眸緊盯著,有著戲謔的笑意。在她不明白地瞪大雙眸時,他雙手一扯,敞開身上的黑色衣衫。

  「啊!」芷娘惊呼一聲,連忙緊緊閉上眼睛。「為什么要脫衣服──她气急敗坏地問,想起他先前褪去衣衫,用那結實的身子摩弄著她全身的感覺。

  過度鮮明的回憶,讓某种奇异的騷動流竄過她的血液,她的呼吸不自覺地急促了,連掌心也在出汗,那藥瓶差點要握不住。

  「害羞的芷儿,我不脫衣裳,你要怎么替我上藥──他低沈的笑聲傳來,還伴隨著水花輕濺的聲響。「好了,我該遮的地方全遮了,你可以不用躲在角落里發抖,快些過來替我上藥吧!」

  她先是慢慢睜開眼睛,一張臉還是忍不住羞紅了。魅影高大的身軀雖然浸進水池里,但那寬闊的肩膀還是袒露著。他背對著她,讓她可以放大膽子偷瞧他強壯的頸項,以及有力的雙肩。

  「瞧夠了嗎?可還滿意?」他勾起嘴角問,果然听見一聲心虛的抽气聲。

  「不要亂說,我才沒有要瞧你。」芷娘連忙否認,有些怀疑他背后是不是也長了眼睛,不然怎么會發現她這么羞人的行徑。她遲疑地走上前,在水池旁蹲下身子,小心翼翼地尋找著傷口。

  等定睛瞧著他肩背的黝黑肌膚時,一聲惊駭的低呼逸出她的紅唇。她顫抖地看著地的肩背,一時之間無法動彈。

  魅影黝黑的肌膚上布滿了許多傷口,肩上那一道最新的刀傷,可還算是最輕微的,他背上有好多糾結的舊傷,分不清是被刀劍或是其他武器所傷的,而最讓人触目惊心的,該是他背上那一大片被火灼傷后所留下來的痕跡。

  她顫抖的手按住唇,深怕自己會喊出聲來。她無法想像他是受到了什么樣的傷害,才會留下這么多可怕的傷。

  「這是怎么回事?」她小聲地問,好不容易稍微平复了劇烈的顫抖,勉強用指尖占了一些冰涼的藥膏,輕輕地涂抹在仍滲著血的刀傷上。她的動作十分輕柔,深怕又弄疼了他。

  「只是一些舊傷,一些人留給我的紀念。」想起了背后的烙痕,他的身軀有瞬間的僵硬。這些年來他始終記得背上的傷,但卻是頭一次這么毫無防備的,將背后裸裎在一個人面前。他給了她所有的信任。

  芷娘顫抖地輕輕触著他,發現他的身軀僵硬時,她連忙縮回手,眼前有迷蒙的水霧,她用力眨了回去。「噢,我好抱歉,還會疼嗎?」她跌坐在水池旁,不知所措地看著他。

  「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傷了。」魅影淡淡地說道,轉過頭來看著她,黝黑的雙臂揚起,強壯的肌理上冉冉冒著熱气,他將她嬌小的身子拉近水池些許,讓熱气能包裹住她。

  「是什么人對你做了這些事情?」她直覺地問著,心中隱約知道,每多問一個問題,她就更接近那禁忌的道路一分。只是,他黑色的眼睛迷惑著她,令她難以抗拒地更加靠近他。

  她總是感覺到,對他那雙眼睛似曾相識;深邃的黑色眸子,原本是冰冷鄙夷的,但是之后卻又變得好溫暖,她在那雙眼睛里迷失了。

  「我也在找尋著那些人,然后要那些人血債血還。」

  「你不該這樣,或許報請官府,可以……」她想起他一再流連于血腥里,心奇异地感到疼痛。外頭的人都在傳說,魅影是最殘忍的,但是她卻感受到他真實的情緒。

  那不是殘忍,而是被沈重的仇恨壓迫的悲哀,一种接近于絕望的悲哀。她直到如今,才明白之前一直在他雙眸里看見的冰冷,究竟是什么。

  「官府?」他冷笑一聲,像是听見最可笑的話。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夜,他的眼睛被恨意燒紅。

  他想起那些仇恨,雙眼驀地又襲上冰冷的顏色。他握著她寬厚手掌無意識地一緊,直到听見她的痛呼后,他才連忙松開。

  芷娘被他捏痛了,但是卻沒有收回雙手,她仍舊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。「那就是你這几年來在城里殺人的原因嗎?那些高官大爺們就是你的仇人?」她跟他靠得好近,明知道不應該,但是當他這么看著她時,她實在無法离開。

  他的手往上滑進她垂落地面的長發里,將她美麗的小臉拉近,直到兩人的額頭相抵,他溫熱的呼吸滑過她的肌膚。「現在,你知道了這么多,我怎么能夠放你走?」他低聲問道,不愿意再跟她討論舊事。

  那些血腥的過去,她知道得愈多,就只會愈接近危險。他太過在乎這個單純美好的小女人,根本舍不得讓她涉險。

  她頭一次沒有避開他的接触,任由他的呼吸包圍著她。想起他曾經歷過的事情,她的眼眶忍不住就濕熱了,她試著想把淚水眨回去,但眼淚就是不听話,悄悄地滑下粉頰。

  「芷儿,你真是我見過最愛哭的小東西了。」他嘆了一口气,輕輕舔去她臉頰上的淚水,之后強健的臂膀擁抱住她,不容拒絕地將她拉入溫熱的池水中。

  她因為他突然的舉動,嚇得發出惊慌的低叫,纖細的手臂在半空中揮舞著,本能地攀附著堅固的物體。溫熱的池水包圍著她,她卻有些不安,雙手雙腳都攀上最近的可附物。

  「原來,你下了水之后會變得這么熱情。」他靠在她白皙的頸子旁,很是享受她此刻的動作。

  芷坏這才發現,自己因為害怕沈入水池里,雙手正緊抱著他的頸項,臉部正好挨著他的鎖骨,像是要埋入他赤裸的胸膛。而更羞人的是,她的雙腿因為浮力而分開,正牢牢地環住他的腰。

  隨著水波,她可以感受到,他堅硬巨大的灼熱,正親匿地抵触著她分開的雙腿之間。

  溫熱的水強化了那种触覺,他們像是赤裸相擁著。

  她的臉變得更加嫣紅,甚至羞得白皙的肌膚都浮上淡淡的紅暈,她連忙想要推開他,但是才一松開對他的攀附,她就恐慌地發現,這水池比她想像的深,她試著要站好,卻咚地溜進了水池中。

  「啊──」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惊呼,就徹底的被水給淹沒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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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還沒能踩到池底,一雙強壯的臂膀就扶住了她纖細的腰,把她牢牢抱在怀里,將她拉回了水面。

  「小心點,你可是沾不到底的。」魅影微笑地提醒著,順手撥開她臉上潮濕的長發。

  「咳……咳……」她喝了几口水,一時之間只能喘咳著,好不容易順過气來,張開嘴正想責備他居心不良,那灼熱的唇就找到了她的,輕而易舉地封住了她的所有抗議。

  她瞪大了眼睛,感覺到他高大強健的身軀緊貼著她,一手制住她的所有掙扎,另一手則親密地托住她圓潤的臀,將她抱到了水池的另一角。

  在那里有著開鑿出來的石階,魅影將她放置在石階上,雙臂就放置在她的身旁,完全封鎖住她的所有去路。他仍舊吻著她,那靈活的舌舔弄著她輕顫的紅唇,之后喂進了她的口中,与她膽怯的舌糾纏著,享用著她口中的甜蜜。

  石階的高度托起了她的身子,她躺在堅硬的岩石上,溫熱的水波輕拂著她的肩膀。她被夾在他炙熱的身軀及堅硬的岩石之間,根本無法逃避,只能接受著他掠奪的吻。

  「芷儿,我無法再等待了。」他的唇滑到她的耳邊,輕輕□咬著,帶給她不同于疼痛的酸麻。

  芷娘被他吻得昏昏沈沈,雙手原本是想要推開他,但是一碰触到他強健炙熱的胸膛,一陣异樣的刺激涌上心頭,她低低輕吟一聲,連神智都被溫熱的池水銷融。

  魅影的手來到她的衣裳上,像是怕嚇著她似的,無限輕柔地解著她的衣扣,再扯去她腰間的系帶。那件綢衣轉眼間就從她身上褪去,飄蕩在池水之上。

  她只穿著兜儿的美麗模樣,几乎要讓他忘記呼吸。之前在陳家,他几乎就無法克制住那些渴望,要不是還殘余一絲理智,他說不定會在那里要了她。天曉得他已經等待了多久,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,然而就因為种种原因,讓他只能絕望地渴望著她,延宕著与她的結合。

  芷娘感受到他火一般的目光,臉儿更顯得嫣紅。她雙手護住胸前,想要稍稍擋去他灼熱的目光,但是他根本不許她遮掩,握住她的手腕,將之高舉過頭,強迫著她不得不弓起身子。

  「求求你……不要看……」她無限羞怯地低語,因為此刻被他所擺布出的姿態,而羞得緊緊閉上了雙眼。

  「我怎么能夠不看你?」他緩慢地說道,說出口的每個字都飽含著情欲的低啞。他連呼吸都像是要著火似的,低下頭咬住她胸前的兜儿,之后猛一抬頭,輕易地就將那件礙眼的兜儿咬開。

  芷娘不斷顫抖著,不敢想像如今自個儿是什么模樣。她悄悄睜開眼睛,剛好看見他低下頭去,灼熱的唇舌覆蓋上她略顯粉紅色的柔軟丰盈,她又惊又羞地顫抖著,卻無法再閉上雙眼。

  不知是因為這溫熱的池水,還是他攝人心魂的吻,她連神智都是迷离的,四肢虛軟得使不上力。她的雙手被他箝握著,強大的力量讓她只能臣服,根本無力反抗,更別說是逃离。

  他的雙眼閃爍著光芒,緊緊盯著她無助的模樣,飢渴得有如想要吞噬她。他捧起她胸前的丰盈,先是以指尖輕輕摩挲丰盈的頂端,之后低頭吸吮著。听見她無法克制地喘息時,他的嘴角帶著掠奪的笑容,邪惡而令人無法抗拒。

  「芷儿,你好美麗。」他緩緩說道,捏弄著手中因為他而綻放的粉紅色蓓蕾。

  芷娘發出一聲羞窘的呻吟,在他龐大的身軀下顫抖著。「住手……」她喘息地說道,這一次卻難以确定,是不是真心想要他住手。

  他的身軀及溫熱的泉水一起擁抱著她,她的所有理智与記憶都消失了。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另一個男人的妻子,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當然的,她像是生來就該屬于他。

  他的手好邪惡,甚至還滑入水里,輕易地脫下她的褻褲。她慌亂地想要夾緊雙腿,可隨即他高大的身軀就硬是擠入其間,讓她無法如愿,只能以最無助的模樣躺在他的身下。

  當他的手探入她最柔軟的花瓣間輕揉時,她顫抖地倒吸一口气,不知所措地瞪大了雙眸。他已經松開了她的手腕,但是她的手卻像是有意識般地攀上他寬闊的肩膀。

  「感覺到了嗎?我美麗的芷儿。」他靠在她頸部的柔嫩肌膚上,輕輕地咬弄著她,指尖先是摩弄著她腿間的花核,帶給她最難言的絕頂歡愉。

  「不……」她先是僵直了身子,之后劇烈顫抖著。她難以抗拒那种強烈的感覺,像是他触碰到了她最柔軟的一處,而那放肆的長指還不滿足,甚至還摸索到了花徑處,大膽地探了進去。

  「你能想像,我有多怀念這些嗎?」他低聲問道,長指在她柔嫩的花徑中反覆進出,誘惑她滲出花蜜。「芷儿,握住我,給我反應,為我准備好。」他無限輕柔地說道,長指在她的腿間進出著。

  芷娘緊閉上雙眼,輕柔的嬌吟流瀉在水池內,被他擺布得沒有神智。她無法思考,像是被包圍在他的火焰里,只能被他的熱烈焚燒著。

  強烈的歡愉從他的指流入她的體內,不斷累積著,像是在等待著某一刻爆發。那些歡愉太過強烈,甚至到了接近疼痛的地步,她扭動著身軀,本能地想要更靠近他。

  「還想要嗎?」他輕笑一聲,長指由她濕嫩軟熱的花徑退開,當她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嘆息時,他嘴角的笑容擴大。「別急,我美麗的芷儿,讓我給你最完整的盛宴。」他的雙手扶住她纖細的腰,高大的身軀緩緩往下滑去。

  她緊咬著唇,不敢相信自己怎么會發出那聲喘息,就像是對他的指戀戀不舍似的。她還在懊惱著,卻冷不防發現雙腿已經被他握住,還輕易地分開,她最羞人的美麗花瓣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了。

  「不可以!」她慌忙想要撐起身子,但是卻瞧見他灼熱的視線緊盯著她那羞人的芳澤。他高大的身軀半沈入水中,托起她圓潤的粉臀,強迫她的雙腿分跨在他肩上。

  「芷儿,別掙扎,更別拒絕,這是你想要的。」他扯開唇露出危險的笑容,在她慌亂的視線下,伸出舌輕舔著她輕顫的花瓣。

  她發出一聲嗚鳴,沒有勇气再看著這么羞人的事情,只能用雙手緊緊覆蓋著發燙的臉,以為自己會在這么羞恥的事情下死去。

  他怎么可以這么做?怎么可以這樣吻她?這簡直太過惊世駭俗、太過邪惡、太過」

  當他灼熱而靈活的舌掃過她的花核,她的腦中像是划過一道閃電,所有的思緒都斷了,激烈的喘息伴隨著誘人的嬌吟,從她的口中逸出。

  接近瘋狂的歡愉,讓她根本無法再思考。她感受到他灼熱的舌舔弄著她的花核,帶來一波又一波白熱化的狂喜,而當他的舌探入她的花徑時,她的喘息已經轉變為尖叫。

  情欲的波濤襲擊著她,隨著他的舌在她的花徑中反覆進出,她不斷被推到一處燦爛的高峰。她的雙手不知何時,已經緊緊揪住他的黑發,非但沒有推開他,甚至將他拉得更近。

  他怎么可以這樣折磨她?這么霸道卻又難以拒絕,她的靈魂像是被他的舉動烙上痕跡,再也沒有辦法忘記他。

  她顫抖地睜開雙眼,盈盈的美麗大眼不斷流著淚水。她好慌、好怕,卻又隱約地感覺到強烈的期待。她不想要他停止,但又知道若是隨著他的誘惑沈淪,就再也不能回頭了。

  只是,在他怀里,她根本也不想要回頭。

  他緩慢地直起高大的身軀,雙手將她拉得更近。被她喚起的巨大灼熱,正抵著她柔軟濕潤的那一處。

  「芷儿,看著我。」他捧起她的臉,以拇指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。她是他見過最愛哭的女人,動不動就流淚,從第一次見到她起,那些淚水就滴進他的心里。

 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他,知道他正要做一件很重大的事情。她不安而恐懼,卻又感受到某种強烈的期待,像是他不繼續做完一切,她就會死于強烈的渴望。

  是的,她渴望著他,他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已經太過分了。先前被他探索過、親吻過的花瓣,被他灼熱的欲望抵住!屬于他的溫度,已經流竄進她體內。

  她的手顫抖地攀附上他的雙肩!感覺到他高大的身軀緊壓著她。她不斷發抖著,感覺到他吻住她的雙眼,用灼熱的呼吸舔去那些淚水。

  「芷儿,這次就算是你的淚水,也無法阻止我了。」他嘶啞地說道,捧起她粉嫩的圓臀,之后猛地一個挺身,灼熱的堅挺已經占有她從來無人拜訪的花徑。

  「啊──」她因為瞬間的疼痛而弓起身子,眼淚流得更凶了。「好痛……」她低聲嚷著,不依地□著他的胸膛,想要試著推開他,但是他好重、好龐大,牢牢地占領了她疼痛的花徑,她根本掙脫不了。

  「好了,芷儿,不疼了。」他吻著她的唇,耐心地安撫她,灼熱的堅挺深埋在她花徑深處按兵不動。

  天曉得這是多嚴酷的一件事,她是那么地濕熱柔軟,緊緊地環住他。若不是對她的怜惜,知道她是初次,需要更多的時間來适應,他大概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沖刺了。

  「我不要了,你走開。」她哭泣著說道,不斷□著他。先前那些誘人的狂喜不見了,為什么她會感覺那么疼?

  「放心,沒事的。」他咬著牙慰哄道,召喚所有的自制力,才不至于激烈地要了她。

  他的話讓她停止了所有動作,那句話,以及那句話的聲調都讓她感到好熟悉,像是在不久前听過……可會是在哪里听見的呢?那話語像是有著魔力,輕易地平撫了她的情緒……芷娘顫抖地瞪大眼睛,想要挪動一下身子,就听見他發出一聲低吼。

  她覺得好熱、好怪异,他的巨大就埋在她體內,兩人的心跳交疊著,他的那一部分是那么滾燙。先前的疼痛逐漸消失,她困惑而不安地看著他,發現他也流了好多汗。

  她深呼吸著,牽連了環繞他的柔軟,換來他激烈的喘息。

  「你也會疼嗎?」她小聲地問,開始有點擔心他了。

  他發出一聲類似吼叫的聲音,當她還想繼續詢問時,原本深埋在她體內的堅挺開始了激烈的沖刺,而慢而快的沖刺將源源不絕的狂喜灌入她體內,她低喊一聲,緊緊抱著他,在他怀里顫抖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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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芷儿,感受我給你的一切。」他低聲說道,下身一挺更加深入她,不錯過她美麗臉儿上的任何表情。

  他要擁有她,這一生一世都是如此!灼熱的視線及欲望同時貫穿了她,在她身上標下屬于他的烙印。

  她緊抱著他,感受到他抱著她离開水中的石階,在溫熱的水池中,靠著浮力擺布她,將她輕易地舉高与放下。屬于他的欲望在她的體內滑得更深,歡愉在她體內流竄,隨著他的每次沖刺,她被推向不可知的高峰。

  「求求你……」她破碎地低語著,睜開滿是淚水的眼睛看著他,柔軟的嬌吟配合著他的低吼,回湯在水池中。連水波都隨著他們的動作蕩漾著,撫弄著他們的身軀,彷佛更多的愛撫。

  她沒有辦法承受那么多,難耐地扭著纖細的腰,狂亂地想更接近他。她的十指都陷入他肩頭的厚實肌肉。那些歡愉流竄著,她已經沒有了理智,心里就只容得下他。

  「芷儿。」他低喃著她的名字,像那是他唯一知道的語言,最后几下強而有力的沖刺,就將兩人送上燦爛的高峰。

  在她呼喊出強烈的狂喜的瞬間,他灼熱的种子在她體內釋放。他將她緊緊地抱在怀中,低頭封住她輕聲嬌吟的顫抖紅唇。

  他這一生絕不放開她,他會守著她,一生一世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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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
  顧家的花廳里,顧炎坐在酸枝椅上,眉頭緊皺著,平時里掏心掏肺似的猛咳聲倒是听不見了。

  几個經過的仆人們都有几分詫异,忍不住多瞧几眼,心里還在納悶,不知是不是那些高官夫人們送來的補藥見效了,才過了几天,顧炎竟連咳都不咳一聲了。

  仆人們好奇地談論著,卻被石墨几個簡單的命令,就輕易地全都調開了。石墨手里捧著摺疊好的衣物,垂手站在門前,端詳著面色凝重的主人,聰明地決定暫時還是別進花廳去的好。

  顧炎的眉頭緊揪著,心中煩亂到极點。他陷入自己設下的困境里動彈不得,良心正在承受著煎熬。一想起芷娘,他的手掌在錦緞下握成拳頭,重重地擊在桌上。

  「該死的!」他喃喃咒罵著,在心里不斷想著要如何向她解釋。

  昨日在石屋里纏綿后,芷娘不斷哭泣著,無論他怎么勸、怎么哄,她仍舊哭得梨花帶雨,不肯听他解釋,就只哀求奢他送她回顧家。她用那雙帶著淚水的盈盈大眼瞅著他,看得他的心一陣抽疼,根本也沒有辦法拒絕她。

  他開始怀疑自己是最該死的混蛋,竟然被情欲沖昏了頭,不顧一切地占有她,才會弄成如今難以收拾的局面。若是繼續隱瞞她,那個單純的小女人勢必會被「通奸」的罪惡感壓死;若是告訴她真相,只怕會帶給她可怕的危机,況且他沒有辦法預測她知道魅影等于顧炎后,會是什么樣的反應。

  她會是又惊又喜?還是气憤他的欺騙,掉頭就走,從此躲他躲得遠遠的?

  一想到她可能會永遠离開他,他的胸口就難受地一緊。該死的!他從來沒有過這种感覺,像是一顆心全都系在她身上了,他完全無可奈何。

  「芷儿啊芷儿,我該拿你怎么辦?」他自言自語,頭一次把那些舊日恩怨都拋到腦后去,眼前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,他沒有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事。

  顧炎嘆了一口气,正想站起身來,耳里卻听見回廊上傳來零落的腳步聲,還伴隨著嚶嚶的低泣聲,那聲音十分耳熟,是他已經听習慣了的。前一夜那柔軟的低泣聲中,還伴隨著嬌柔媚人的輕吟,回湯在他耳畔。

  他抬起頭來,剛好看見芷娘跑進花廳里,他用眼光吞噬著她嬌小的身段,險些就要克制不住地上前擁抱她。

  芷娘一直跑到桌前才停下腳步,她邊跑邊哭著,一時之間有些喘不過气來。她穿著淡黃色的綢衣,但是衣襟上已經沾了不少淚痕,一雙美麗的眼睛哭得通紅,看樣子像是哭了一整夜。

  「顧爺。」她心情沈重地看著顧炎,只是開口喚了一聲,眼淚就流得更急了。

  昨晚她躺在床上想了一整夜,也哭了一整夜。跟魅影的纏綿遠歷歷在目,甚至她的肌膚上都還留有他的吻痕,他給她的感覺是那么強烈,她根本無法忘記。

  但是當理智稍微恢复時,她開始被罪惡感啃噬著。魅影是對她很好,霸道卻也溫柔,誘惑引導著她體驗了那些禁忌的歡愉,但是她早就嫁給了顧炎,她昨日在石屋里跟魅影所做的一切,都是罪無可赦的。

  她想起顧炎對她的溫柔,心里更加難受了。她先前還說過要做他的親人,永遠都不會离開他,但是還不到几天的時間,她竟然就抗拒不了魅影的誘惑而紅杏出牆。

  更可怕的是,在她哭得累极睡去時,她竟然還夢見了魅影又來索歡,而她扯下那張黑絲面具后,魅影竟成了顧炎。她竟把溫和的顧炎跟那個邪惡的男人聯想在一起了。噢!她羞愧得想要死去,老天應該降下響雷,劈死她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才對。

  她無法繼續欺騙顧炎,因此天一亮就匆忙地赶來找他。在花廳里看見顧炎后,她用手抹了抹淚,就扑進顧炎的怀里。

  「顧爺,對不起。」她嚶嚶啜泣著,完全沒有發現被她抱住的顧炎,身軀陡然間僵硬了。

  「芷儿,怎么了?」他抱著她,不經意喚出私密的稱呼。他隱約知道她哭泣的理由。

  濃重的罪惡感折磨著他,他張開嘴,卻啞然無聲,不知該怎么跟她解釋。

  然而芷娘不給他机會,那張小嘴開始了一長串的忏悔,根本就讓他無從插話。

  「顧爺,對不起,我真的是他們所說的那种坏女人,根本就沒有辦法抗拒誘惑,更沒有辦法拒絕。噢,我怎么可以這么不知恥?甚至還跟著他一起去了石屋。先前他放過我几次,我就應該知道他有多危險,不應該再接近他了……」芷娘叨叨絮絮地說著,數落著自己長串的罪狀,她抬起頭來看著顧炎,眼淚迷蒙了眼睛,透過朦朧的淚水,顧炎的輪廓竟跟魅影有几分相似,她心里的罪惡感更重了。

  花廳之外,石墨豎起耳朵听著,突然發現一個身影興沖沖地准備闖進花廳。他連忙伸手擋住,硬是把那人擋了下來。

  「覺爺,您這是做什么?」石墨看著這個顯然已經扮仆人扮上癮的皇甫覺,挑起眉頭問。

  「送茶水,」皇甫覺迫不及待地說。先前眼睜睜瞧著芷娘奔了進去,他就猜出又有啥事情發生了,連忙換了裝要進花廳去,還沒進門就听見不少有趣的話,他的好奇心翻滾得凶,几乎想推開石墨的攔阻。

  石墨搖搖頭,一臉慎重地開口。「覺爺,您挑這時間進去,那可跟送死沒兩樣。」他万分确定,顧炎此刻不會歡迎任何人的打扰。

  「是嗎?」皇甫覺踏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,馬上決定留在安全范圍內觀戰。

  花廳之內,芷娘仍舊抱著顧炎哭泣著,她纖細的雙手揪緊了他的衣衫,淚水都抹在他身上了。

  「芷儿,你慢慢說,先別哭。」他徒勞無功地說道,心里万分焦急。此刻他就算是真的想說明,也不知道該從哪里解釋起。

  她沈浸在罪惡感中,沒有發現他所說出口的稱呼,魅影影是一樣的。她的哭泣轉變為嗚咽,靠在他怀里輕輕顫抖著,纖細的雙肩還隨著抽泣而抖動。

  「對不起,顧爺,我真的試過了,但是當他吻我的時候,我就全亂了。而當他對我做那些事倩!我真的什么都忘記了,我試著要离開,但是手腳都沒有力气,就在那熱泉里,他……他……」她斷斷續續地說著,其實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在說些什么,她只是想把心中困扰的一切都說出來,或許還能夠好過些。

  只是,花廳外的兩個男人听見她所說的內容后,全都在同時挑起眉頭。

  顧炎听著她說的話,心都快被揪得粉碎。「你先听我說,我必須告訴你……」

  他試著想解釋,但是她冰涼的小手卻覆蓋上他的唇,不讓他開口。

  「不,請你听我說。」她止不住奔流的淚水,只覺得自己是好糟的女人,配不上對她如此溫和友善的顧炎,她握住他包里了錦緞的手打著自己的臉。「你打我吧,你打我吧,我根本是一個坏女人。」她發覺他舍不得打她時,心里更是難受极了。

  「芷儿,你別這樣。」他猛地握住她纖細的肩膀,不讓她繼續自責下去。她哭泣的模樣,簡直要讓他的心疼死,听著她數落自己的每個字,都像是用刀子戳刺他般。

  「你要是知道我跟魅影做了什么,你絕對會很生气的。」芷娘被他的反應嚇著,半晌之后才喃喃地說著。她是不是真的著了魅影的道,這樣被顧炎擁抱著,她還會強烈的感受到魅影存在的氛圍?

  他忍無可忍地低吼一聲。「該死的!我當然知道那些事情。」只要能止住她的眼淚,他什么都不在乎了。

  然而,芷娘卻倒吸了一口涼气,美麗的小瞼先是万分蒼白,之后慢慢轉變成羞窘嫣紅。她用手捧住自己的臉,不敢置信地看著他。「你知道?你怎么可能知道?」她不安地低語,想起自己跟魅影所做的事情,已經全被顧炎知道,她就羞窘得想要昏厥。

  她的心太亂,完全沒有辦法去深思顧炎怎么會知道那些事情。她抬頭看著顧炎,突然間想起自己先前所傾訴的种种,強烈的羞愧讓她無法呼吸。

  魅影跟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快速地在她腦海里閃過,那些畫面讓她心跳加快,而顧炎竟然說他完全都知道?

  天啊!難道她跟魅影之間的事情,顧炎是一清二楚的?

  想到這里,她羞愧得無法繼續面對顧炎,連淚水都嚇得停住了。她低喊一聲,用力 推開了顧炎,之后頭也不回地奔跑了出去,直覺地想找個地方躲起來。她跑出花廳,冷不防撞上石墨跟皇甫覺,想到這兩個人大概把她先前說的話都听了進去,羞愧的感覺更是來勢洶洶。她用手蒙住了瞼,急促地奔跑回內院里去。

  顧炎邁開步伐就想要追上前去,石墨卻擋在他面前,恭敬卻堅定地拱手為禮。

  「滾開!」顧炎怒吼道,那聲音可是中气十足。

  「主人,我建議您先別追過去,芷娘夫人現在大概是听不進任何話的。您就是要告訴她真相,也該挑撿個好一點的時机,否則她是會沒辦法接受的。」石墨徐緩地說道。

  「是啊,先喝杯茶冷靜冷靜吧!」皇甫覺熱心地說道,端了一杯茶給顧炎。顧炎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他很識時務地縮縮脖子,自己把那杯茶給喝了。

  「事情怎么會弄成這等局面?」顧炎焦躁地吼道,像頭被困住的野獸般在花廳內繞著圈子。他急著想要去安慰芷娘,卻也清楚地此刻正是羞愧到了极點,他要是選在這時坦誠一切,她就算是生性善良,卻也絕對不會饒了他。

  「這就要問你了,誰要你不再忍耐一些時日,迫不及待就吃了那美人儿,還是用另一個身分得了她的身子,這場亂子自然是免不了的。」皇甫覺抽起放在后腰的桐骨扇,有一下沒一下地□著。難得看見好友失控的模樣,他惡劣地感到几分有趣。

  「難怪今早去收拾石屋時,在熱泉里還撈著了几件芷娘夫人的衣裳,我原先以為只有芷娘夫人下熱泉去暖暖身子,原來連主人也……」石墨聳聳肩不再繼續說話,盡責地將熨湯后的衣裳放在桌上,只有那雙眼睛泄漏出跟皇甫覺相差無几的調侃。

  「石墨,你想想,要是只有芷娘一個人下熱泉去,那些衣服會被扔在水池里嗎?那些衣裳當然是被顧炎給剝了下來才是。」皇甫覺好心地解釋著,同時拿著扇子遮住咧開的笑容。

  「你們兩個說夠了沒?」顧炎冷冷地說道,雙手期待地握緊,想要一把捏死這兩個幸災樂禍的混蛋。

  石墨恭敬地拱手,臉上又恢复成以往的平靜。「我派人去瞧瞧芷娘夫人好了,等她哭得差不多時,主人再去跟她說明,或許……」他的話沒能說完,忽然,從顧家宅院之內傳來极為細微的輕喊。

  只是,那聲呼喊就足以讓花廳里的男人們神色驟變。

  「是芷儿。」顧炎雙眼里神色一凜,迅速地奔出了花廳,情急之下已經不再理會什么偽裝了。

  「竟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,這下事情可嚴重了。」皇甫覺眯起眼睛,那神色跟以往戲謔的模樣相去甚多。他收起桐骨扇,也跟著急起直追,隨著顧炎往芷娘居住的院落奔去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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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放開……放開我……」芷娘在麻布袋之中不斷掙扎著,身子因為對方粗魯的動作而疼痛著。

  經過一陣子顛簸之后,她被重重地摔在地上。那一摔可是毫不留情的,她疼得又流下眼淚。突然,一把尖銳的匕首刺入麻布袋,她嚇得全身血液冰涼,瞪大眼睛看著那匕首划開了麻布袋,之后一雙手硬是將她拖了出來。

  「帶來了嗎?」沈重的腳步聲奔進,一個急切的聲音詢問道。那人在看見她之后,才如釋重負地喘了一口气。「太好了,有了這個保命符,我就可以安心上一陣子了。」

  芷娘轉過頭去,詫异地看見一身華服的辛大人。而站在辛大人身邊的,則是一臉莫測高深的辛騅。

  當初是他將她送人顧家,如今卻也是他潛入顧家,將不斷掙扎的她給綁了出來,那功夫俐落得匪夷所思;在抱她离開顧家時所展現的輕功,大概不比魅影差。只是,當她接触到辛騅的眼神,一种深切的恐懼感就襲上心頭,她不安地避開視線,不敢再看那雙有著冷酷光芒的眼睛。

  「辛大人,我已經是顧炎的妻子了,您這樣綁了我來,是有違││」芷娘耐著性子說道,但是話還沒說完,一個耳刮子就用力打了下來,她被打偏了頭,劇烈的疼痛在眼前爆開,粉嫩的臉頰登時留下了紅印。

  「不要跟我耍嘴皮子,我太清楚你是什么貨色了。」辛大人冷笑著,勾起芷娘的下顎,之后用力捏緊,完全不在乎會弄疼她。「先前在陳家的宴會上,魅影殺了陳大人,還廢了那群武師們,有活口指証歷歷,說魅影口口聲聲說你是他的女人。看來你不但跟高官們有一腿!甚至還姘上了魅影,顧炎這綠帽子可戴得大啊!」

  「陳大人不是魅影殺的。」芷娘直覺地喊道,冷不防又挨了几下耳刮子,那几下重擊打得她眼前昏黑,耳中嗡嗡作響。

  「不要想替他辯解,我知道他是誰了。當初在楊大人家里,有人曾經瞧見一個帶著長劍的男人,那人就是用那柄劍,取了好几個人的性命。」辛大人緊張得臉色蒼白,汗如雨下。「該死的!一定是事跡敗露了,跟那些事情有關系的人一個個都死了。」他喃喃自語著,拿出手絹猛擦著汗。

  辛騅在一旁看著,一抹冷笑勾在嘴角,似乎很是不以為然,完全不為主人的安危擔憂。

  長劍?不對,魅影慣用的是長鞭而非長劍,而且當初陳大人慘死的時候,她跟在魅影的身邊。那些慘死在利刃之下,傷口深可見骨的人們不是被魅影所殺的,那些人看見的是另一個男人,一個似乎跟魅影一樣与這些人有著深仇大恨的男人。

  「把她給我關進房里去,讓人嚴加看守著,這樣子就算是魅影找上門來,瞧見自個儿的女人在我手上,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。」

  「屬下知道。」辛騅抓起芷娘,冷冷地看著她。

  「不,你們抓了我是沒用的,那個人不是……」芷娘徒勞無功地說道,肩上卻傳來可怕的劇痛,她低呼一聲,雙腳因為那陣劇痛而軟弱,咚地一聲跪回地上。

  「安分點,不然我廢了你這雙膀子!」辛騅不讓她有說話的机會。

  芷娘低聲呻吟著,仍舊不敢抬頭。她隱約地察覺到這個人有多可怕,他所說出的每個字都是殘酷冰冷的,像是除了他,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螻蟻。

  辛大人轉過頭又下著命令,揮手招來一個侍衛,慎重地吩咐著:「快點再派人去催沈庄主來,我年年獻上那么多銀兩,就是要他來處理這些棘手的事情,怎么現在出了事,他反而袖手旁觀?警告他,要是再這么事不關己下去,我就把一切都掀了,到時大夥儿同歸于盡,誰也活不了!」他撂下狠話,沒有發覺辛騅的目光一閃。

  「屬下告退了。」辛騅提起軟弱的芷娘,嘴角仍彎著那個詭异的笑容,將她帶离了辛家的大廳。

  冬季灰黑色的云朵凝聚在天空,看來似乎像是要有一場大風雪。辛騅站在回廊上停住腳步,嘴角的笑容慢慢擴大,詭异的笑聲由他口中傳出,最后竟形成駭人的狂笑。

  「來吧,來這里吧,十几年前沒有完成的事情,就讓我這一次好好地做個了斷。」他輕柔地舉高手里的芷娘,筆直地望進她惊恐的眼睛里。「他絕對會來這里的,因為,你是引他的餌。」他狂笑著,張狂的模樣簡直就像是惡鬼。

  風雪在凝聚著,冬季的冷風呼嘯地吹過,芷娘陡然覺得好冷好冷,卻難以分清那陣寒意到底是來自于那陣冷風,或是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。

  %%

她被扔到一間屋子里,辛騅只是看著她微笑,之后就關上房門,完全不理會她了。

  「放我出去,听到沒有?放我出去啊!」芷娘扑到門上,用力拍打著房門,奈何門外始終不見半個人影,她一直喊到喉嚨發疼,終于才死了心。

  天啊!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?她前不久還趴在顧家的床上哭泣著,不知道如何面對顧炎,轉眼卻又被卷進這么可怕的事情。辛大人打算利用她來阻擋魅影,而辛騅的態度卻又像是想利用她來引出魅影。

  她的心一面恨极了魅影將她卷入這么可怕的事情,一面又在擔憂著他。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,但是一想到魅影可能因為她而受到傷害,她的心就感到一陣疼痛。

  該怎么欺騙自己?雖然知道絕對不能再跟他有牽扯,奈何她的心就是留在他身上。若不是真的已經許下芳心,她怎么會愿意与他纏綿?

  想得深了,她的注意力有些分散。突然,一聲溫和的嘆息在她身后響起,她惊駭地跳起身來,連忙轉過頭去,卻看見一個纖細的身影。她喘息了一聲,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子。

  「抱歉,嚇著你了嗎?」年輕女子詢問道,斂起衣裙福了一福。她是先前出現在陳家的那個女子,仍舊穿著那身淡藍色的衣衫,但衣衫上卻已經看不見血跡了。

  「你怎么會在這里?」芷娘連連拍著胸口,真的被她嚇了一跳。「你也是被抓來的嗎?」她想起曾經在陳家的凶案現場見過這女子,會不會是辛家以為這女子也与魅影有關?

  她走上前去,更能仔細地端詳對方,這才發現對方的容貌十分美麗,只是那雙眼睛里始終有著深深的哀傷,看得讓人揪心。她陡然停下腳步,想起了辛大人先前誤以為是魅影的那個持劍男人。

  先前在陳家,這個女人明明承認陳大人是被她所殺,但那尸首分明是死于高手的刀劍之下,她看來弱不禁風,怎么可能會殺人?

  「你是跟那個持劍的男人有關系嗎?」芷娘鼓起勇气問,又踏近了几步。愈是接近那女子,她就愈是強烈地感受到那股哀傷的情緒,几乎就要逼出她的淚水。

  「是的。」女子點點頭,急切地走近了几步。她的步履很輕,触地沒有任何聲音,就像是她根本沒有踩在地面上。「他就要到這里來了,我先來求你,別再讓他殺人了,否則像陳家那樣的慘事還會再發生的。」她清澈的眼睛看著芷娘。

  芷娘皺起彎彎的柳眉,被這女子前后矛盾的話弄得混亂了。她陡然想起,這女子在陳家曾經承認過陳大人是被她所殺死的。頓時巨大的恐懼席卷了芷娘,使她不安地倒退了好几步。

  但是那女子卻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,甚至還握住了芷娘的手。「是的,人是我殺的,雖然不是我的意愿,但那些人的确是因我而死。」她哀傷地說道,那雙眼睛仍看著芷娘。

  芷娘張嘴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她實在太過惊駭,那些問題她還沒有問出口,這個女人就回答出來了,她的所有心思都被看穿了。她開始覺得寒冷,從那女人接触她的地方,傳來不似人間的溫度,那是一种哀傷的寒冷,冉冉流過她的心間。

  女人嘆了一口气,靜靜地看著芷娘。「替我阻止他,好嗎?別再讓他握著我殺人,那只會讓他更難受罷了,他的心不會因為鮮血而得到平靜的。」她悠悠地說道,那雙清澈的眼睛里甚至有著奇异的光芒。

  芷娘嚇得扯開手,一個不小心就摔跌在地上。她喘著气想要再掙扎著站起身來,卻更惊駭地發現,那女人已經失去了蹤影,偌大的房間里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。

  也或許,從頭到房都只有她一個人,而那個女子說不定是根本不存在的……門窗上又傳來細微的聲響,芷娘惊駭地跳起身來,卻又恐懼得不敢看,只能縮在椅子上緊閉著眼睛。接著,一雙手接触到她的肌膚,她倒吸一口气,慌亂得就想要尖叫出聲,但是那手掌卻算准了時机捂住她的嘴,成功地讓她無法出聲。

  「噓,芷儿,你不希望把我溜進辛家來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吧?」魅影靠在她的耳畔輕輕詢問著,另一手在她顫抖的身軀上游走,等确定了她安然無恙時,他懸宕的心才稍稍舒緩。

  知道她被人擄走后,他急得簡直快要發狂。有消息傳來她是被擄到辛家,他心中明知這很可能是個陷阱,卻也還是不顧一切地赶來。他所追查的名單上也有辛家,這一次辛家先沈不住气地准備對付魅影,証明他的調查應是沒有出錯的。

  「魅影。」她低呼一聲,喜极而泣地抱住他,全身不斷地發抖。直到看見他的那一瞬間,她才曉得自己有多么害怕。

  「芷儿,你怎么老是在哭呢?」他嘆了一口气,抹去她臉上的淚水。瞧見她臉頰上的紅印,他心中閃過猛烈的憤怒。「該死的家伙,竟然敢打你?」他雙眼里閃爍著殺意。

  「你怎么可以來呢?他們要抓你啊!辛大人說你殺了那些人,所以抓了我來准備對付你,而那個總管好可怕,還有那個女人……」她緊張得說不清楚事情,只是抓住他的衣衫直搖。

  「好了好了,我知道了。」他的指點上她的唇,知道她一緊張就會開始胡亂說話。

  「我先帶你离開這里。」他抱起她的身子,轉身就准備离開。

  但是芷娘卻先是一愣,接著咬著唇開始激烈地掙扎。「不,不可以!」她低喊著,不顧一切地想掙脫他的箝制。

  「芷儿,現在可不是鬧脾气的時候。」他勉強制住她,心中清楚隨時可能會有人闖進來。他要离開并不是難事,只是他實在不愿意她涉入戰局,他此刻只想要快些把她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去,离這里愈遠愈好。

  「我不是在跟你鬧脾气。」她咬著唇又開始哭了,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,不斷滾下來。「我不能跟你走的,先前的事情已經是錯誤了,顧爺說他已經知道一切了,我不能再背叛他……」她慌亂地說道,認真地想与魅影斷絕一切,但是她的心卻好疼痛。

  到底,她已經把他放到心的深處了啊!

  「芷儿,看著我。」他忍無可忍怒吼一聲,強迫她看著他,之后伸手拉開臉上的黑絲面具。

  「不,我不要看──」她掙扎轉開的頭在瞬間僵硬,以极緩慢的速度轉了回來,瞪大眼睛看著他。「顧爺?」她小聲地說道,嬌小的身軀因為震惊而僵硬了。

  「是的,是我。芷儿,魅影跟顧炎都是我。」他徐緩地說道,筆直地看進她眼里,等待著她的反應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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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

  顧爺,真的是顧爺!臉色不像是平常那么蒼白,反倒顯得黝黑,那雙黑色的眼眸沒有躲避她的視線,而是筆直地看著她。

  芷娘克制不住地顫抖著,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龐,盈盈大眼里充斥著慌亂。她的手輕輕撫著地,畫過他俊朗的眉目及那雙閃爍著激烈情緒的眼睛。他握住她的小手,緊緊地貼在臉上,專注地看著她。

  「魅影?顧爺?不,不可能,我是在作夢……」芷娘喃喃自語著,以為又陷入前一夜的夢境里。這怎么可能是真的?那個誘惑她紅杏出牆的邪惡男人,竟然就是她的丈夫?

  「芷儿,這是真的,這才是我真正的模樣,平日里顧炎的表現都是為了避人耳目。」

  他徐緩地解釋道,捧起她美麗的臉龐,一字一句地訴說著,怕又嚇著了她。

  她的眼神慌亂,不安而困惑地看著他,細嫩的小手触摸著他的肌膚。「顧爺的臉色好蒼白的……」她撫摸著他黝黑的肌膚,想起先前在石屋里,她因為難耐的激情而在那黝黑強健的肌理上輕咬著。

  「那是石墨找來的香粉,我必須隱藏自己練武的事實,才能夠讓那些工松懈,以為我沒有任何的威脅。」他急切地說著,握住她纖細的肩膀輕輕搖著。「芷儿,你怎么還不相信?真的是我。」他開始怕她無法接受這一切。

  難怪她触摸顧爺后,指尖都會有某种陌生的香气,那是他所上的「妝」。先前的种种閃過她的腦海,她的身子顫抖得更厲害,胸口有某种情緒不斷累積著,壓迫得她不斷喘气。之后,那些情緒陡然爆發,她低喊了一聲,沖進他的怀里。

  「芷儿──」他張口又喚著她,冷不防胸口遭到几下重擊,他嗆咳得稍稍岔气。

  「你!真的是你!」芷娘憤怒地瞪大眼睛,听見他那聲咳嗽之后就更加确定了。是他!真的是這個該死的男人!地握緊了拳頭,猛力地□打著他寬闊的胸膛。「全都是你,從頭到尾你都知道,卻還這樣戲弄我,對我做出那些事情來!」她气憤得不斷喘息,用盡所有力气□打著顧炎。

  「芷儿,你听我說。」顧炎沒有阻止她,只是任憑她打著。他小心地護著她,沒有任何的反抗。想起自己對她所做的种种,他怀疑她此刻手中若是有刀子,大概也會毫不猶豫地刺穿他的胸膛。

  「我不要听!」芷娘激烈地說道,雙手□得好疼,想起他第一次扮成魅影接近她時,她眼里開始凝聚淚水。「你竟然到別館來戲弄我,把我當成不知恥的女人。天啊!現在真如你指控的,我的确是不知恥的女人,竟然与丈夫以外的男人做出那些事情,當我回顧家哭訴時,你是不是在心里竊笑?」她想起自己對顧炎坦誠的情況,羞憤的情緒讓淚水流得更急。

  所有的事情都被揭穿了,她開始慢慢想起那些奇异的關聯。顧炎會脫口說出已經知道她跟魅影之間的种种,是因為那些事根本就是他所為,難怪瞧見她出入陸家,魅影會那么憤怒;難怪在最親匿的時候,她總是會在魅影身上感受到熟悉……她想起在溫熱的水池中,她因為痛极而反抗時,魅影那句話語為什么會讓她感到似曾相識││那是在拜堂成親那一日,顧炎對她所說的第一句話,安撫了她所有的不安与恐懼。

  芷娘不可置信地搖著頭,不敢相信自己竟這么愚昧!在那時她就該察覺才是,同樣的話語、同樣的聲調,以及同樣由冰冷轉為炙熱的黑色眼眸……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,而他竟惡劣到這种地步,欺騙擺布著她,讓她沈溺在深深的罪惡感中,以為自己背叛了顧炎。

  「芷儿,你冷靜點。」他輕哄著地,瞧見她的眼里又聚了淚,知道這個美麗的小女人怕又是要哭得梨花帶雨了。她一向愛哭,發覺了他的真正身分后,怎么可能不哭?

  「不要!你走開,我不要再听你說任何話……」她不斷地搖頭,又气又羞,此刻完全不能思考,只想离他遠遠的。

  他陡然發出一聲低吼,再也忍無可忍地握住她纖細的肩膀,霸道猛烈地將她抱入怀中,灼熱的唇覆蓋住她嬌嫩的唇瓣,制止她憤怒的指控。他的舌探入她口中,誘惑她柔嫩的丁香小舌,吞入她低聲的抗議及喘息。

  芷娘的身子有瞬間的僵硬,甚至還想要推開他,但是他握住她的雙手讓她無力反抗,而屬于他的气息那么強烈地環繞著她,石室里的親匿回憶,隨著他激烈的熱吻又回到她的腦海里,她發出低低的呻吟,許久之后才在他的吻之下軟化。

  顧炎戀戀不舍地結束這個吻,舔吻著她嬌嫩的唇。「我道歉,甚至要我懇求你的原諒也行。我承認最初的動机的确惡劣,但是當我知道你的美好后,要我怎么能夠抗拒?」他筆直地看進那雙眼睛里,對著她盈淚的眸子嘆气。

  淚水滑下眼眶,她的雙腿軟弱地支撐不住身子。「你……你欺負我……」她嚶嚶哭泣著,卻跌進一雙等待的雙臂里,她倚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,感受著他的體溫,心里隱約放下了某塊沈重的巨石。

  顧炎与魅影是同一個人,她并不是愛上另一個男人。她一直在魅影的霸道激情及顧炎的溫和里不安著,直到他承認了,那些真相才豁然開朗。

  「我早說過,只有我才能夠欺負你。」顧炎輕笑一聲,擁抱著她嬌小的身子,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。「我本以為复仇的种种籌備都是理所當然的,奈何你卻闖了進來。我考慮到了一切,卻沒有料到那些高官們竟會把你推入我的怀中。」

  想起在溫熱的水池中,他袒露的肩背上那些可怕的傷痕,她不解地抬起頭來。「你白晝里裝成體弱多病,夜里卻扮成魅影去殺人?你不是跟我提過,你的親人是死于大火中?」她小聲地問道。

  「那是一樁精心策划的詭計,當夜里有許多人闖入顧家,是那些人點了火,也是那些人親手殺了我的家人,那一夜里無論老弱婦孺,他們全不放過。」他緩慢地告訴她,想起慘死的親人們,骨血里就有著隱約的疼痛。

  他無法忘記那些仇恨,所以長年尋找著仇人,發誓就算是盡其一生,也要血刃那些匪徒。那些高官們沒有親自下手,卻都与那件血案有關,只是幕后主使人太過狡猾,雖然長年与高官們保持利益關系,卻甚少出面。

  他追尋了太久,線索每每呼之欲出,卻尋不到最好的机會能夠复仇。他仍舊記得那一夜里,那個男人是怎么殺了他的父母……芷娘輕咬著唇,從那雙眼睛里看到好可怕的恨意。她感覺不到恐懼,反而只是感覺到揪心的疼痛。她知道他的悲憤,無論是身為顧炎或是魅影,那些仇恨所帶來的傷痛一直糾纏著他。

  「所以你化身為魅影,執意要复仇?」她小聲地問,伸手覆蓋住他的臉龐。就算是他如此惡劣,但她是真的愛上了他,怎么忍心看見他痛苦?

  他低下頭來,將臉埋入她溫熱的頸邊,呼吸著她身上美好的香气。「我籌備好了一切,也將所有情況都考慮進去,卻万万沒想到,你會闖進整件事里,更糟的是,我竟然無法對你視若無睹。」他緊緊擁抱著她,用所有的力量護衛著他最心愛的女人。

  「但是,你卻老是欺負我。」芷娘溫順地任由他抱著,靠在他的身邊,又想要哭了。

  他是多么惡劣啊!戲弄了她、誘惑了她,還把她連人帶心地騙上手,每次都把她弄哭了。

  「愛哭的小東西,等回到顧家后,你要怎么懲罰我都行。」他誘哄地說道,親吻著她柔嫩的粉頰,屬于她的淡淡香气,安撫了他的神魂。

  他的心不是因為鮮血而得到平靜,而是因為她的淚水,點點滴滴地流進他心中,洗去那些痛苦与仇恨。

  芷娘這才想起兩人如今還身在辛家,她猛地抬起頭來,小手胡亂地抹去淚痕,無限緊張地看著他。「我們必須快些离開,辛總管的表情好可怕,他像是存心想利用我吸引你來。」她一想起辛騅的表情,就不禁心寒。

  顧炎眯起眼睛,想起那個當初送芷娘到顧家拜堂的總管,那人的眼神始終莫測高深,彷佛在打探著什么。

  驀地,尖銳的呼喊聲從宅邸的某處響起,芷娘緊張地抓緊顧炎的手臂,膽怯地從窗戶望出去,卻只看見庭院的遠方傳來隱約的火光。那紅色的光影在窗櫺上跳躍,令人膽戰心惊。

  「怎么回事?」芷娘小聲地問,美麗的臉龐上滿是不安。

  「看來是有人在辛家放了火。」顧炎皺起眉頭,再度想起辛騅那雙隱含著其他企圖的雙眸。記憶回到最可怕血腥的那一夜,那雙眼睛意外地更加鮮明了││他是不是在何處見過同樣的眼神?

  「該死,是魅影,是他放的火!」門前傳來慌亂的腳步聲,一身華服的辛大人闖了進來,臉上滿是緊張的汗水。當仆人們惊慌地通報,說有人在宅邸的四周都燃起了火時,他馬上慌得沒了主意,貪圖性命的本能讓他火速地奔到這里來,想抓了芷娘當成護身符。

  只是,當他慌亂地推開木門,卻看見一個黑衣男人抱著芷娘時,他根本沒有看清對方的面容,登時已經放聲喊叫了起來,轉身就逃往庭院里去。

  「來人啊,快來人啊,魅影在這里……」辛大人吼叫著,那聲量十分惊人。他沒命地奔跑著,足跡散亂在雪地上。

  「待在這里,千万不要离開。」顧炎低咒一聲,匆促地吩咐芷娘,雙足一點已經竄出屋外。他手中長鞭舞動著,先是回身卷住木門,之后筆直地纏住奔跑中的辛大人。

  咚地一聲,辛大人的雙足都被長鞭纏住,當場狼狽地摔在雪堆里。他惊駭地翻過身來,看著顧炎的表情先是有些困惑,之后則迅速地變得慘白。

  「是你,你就是魅影。」辛大人恐懼地喃喃自語,想起先前對付顧炎的种种,他的身子開始不由自主地發抖。

  「當然是我,你認為我可能放任那些策划了顧家滅門血案的凶手們逍遙法外嗎?你們這些人都跟那件慘案有關,不是嗎?」顧炎緩慢地走近,冰冷的黑眸直視著在地上翻滾的男人。「我已經等待得太久了。」他徐緩地說道。

  「不,顧炎──顧公子,你听我說,那件事情与我無關的。」辛大人連連搖頭,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,竟然可以長年偽裝成藥罐子,還成功地避開眾人耳目。

  要是顧炎的偽裝沒有這么成功,他們這些人不會硫于防范,以為多年前所涉入的那件血案已經成了過往云煙。顧炎一直在等待著報仇的時机,一個一個地解決了當初涉入的所有人。

  「我得到的消息可不是這么說的。」顧炎冷冷地說道,又走近了几步。

  「你听我說,那与我無關,全是如今聚賢庄的沈──」辛大人的話沒能說完,一柄鋒利的長劍陡然從他背后刺入,貫穿了他的胸膛。他先是呆愣地看著胸口上那截沾了血的利劍,接著緩慢地轉過頭去,看見了持劍的男人。「辛騅?」他困惑地搖著頭,之后一雙眼睛逐漸變得散亂無神!僵直的身軀頹然倒進雪里。

  天空開始飄起雪花,襯著四周逐漸蔓延的火光,那情景十分詭异。

  辛騅走上前來,抽回長劍,看著自己侍奉了多年的主人,嘴角是一抹冷笑。「早知道你守不住話的,記得承諾嗎?守不住話,就該用你的命來賠。」他淡淡地說道。

  顧炎迅速地收回長鞭,警戒地看著辛騅。那神態与步伐都与平日不同了,看來善于偽裝的人不只是他,眼前的辛騅大概也是隱藏了真正的動机,潛藏在辛家內許久。

  辛騅抬起頭來,瞧著顧炎,眼睛里甚至有著几分贊賞之意。「真沒想到你就是魅影,先前送了新娘到你那里去時,你的偽裝太成功了,竟然連我也瞞了過去,否則,在那時我就該動手殺了你。」他微笑著。

  「殺了他,你回去有辦法交代?」顧炎挑起眉頭,仔細地打量眼前這個男人。

  「我的主人可不希罕這种愚昧的合夥人。」辛騅繼續微笑著,瞧著四周的火光。「這情景真是熟悉,不是嗎?像极了當初血洗顧家的那一夜,誰能想得到,當初的余孽,如今已經是名動京城的魅影。」他嘆息著,感嘆那日竟沒有斬草除根。

  「你究竟是誰?」顧炎厲聲喝道,雙眸里充斥著憤怒。

  「不記得我嗎?」辛騅抖動手中長劍,那劍鋒傳來輕鳴之音,回湯在整個庭院里。

  「我是當年顧家收容的武師之一,就是我在飯菜里下了藥,讓主人領著眾多夥伴,在夜里血洗了顧家。」他徐緩地說道,欣賞著顧炎的表情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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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顧炎緊握著拳頭,雙瞳因為憤怒而迸射如火般的光芒。他這些年來血刃了無數幫凶,在那些人口中不斷地听見某個名字;而眼前這個人,就參与了多年前那場血案,甚至還是那個罪該万死的內應!

  憤怒在他胸口爆發,多年的血海深仇在他血液里奔流,他的雙目几近赤紅。

  顧炎怒吼一聲,霍地猛一揮鞭,長鞭擊打著地面,巨大的勁道,擊破了青石地板,揚起的細碎石子,筆直射向辛騅的方向。

  「哼,你以為這种小石子就對付得了我嗎?」辛騅急轉手中利劍,一輪劍花擋去了所有碎石。

  顧炎雙目一沈,擊打在青石上的鞭頭瞬間彈起,直如長棍拍向辛騅正轉湯挑開碎石的劍身。他不再手下留情,一心只想取了這個男人的性命。

  辛騅見顧炎鞭上帶有強大的勁道,心念一轉,決定不宜硬拚。馬上腳一蹬,躍上了半空之中。一邊跳開了顧炎直刺而來的鞭子,一邊意圖由上空出招壓制住顧炎的攻勢。

  但顧炎低哼一聲,手腕急甩,那靈巧如龍的長鞭,繞上了半空,圍了一個大圈,漫天的劍影,轉瞬全被收入了長鞭圍成的繩圈中。

  辛騅心中惊駭,明白顧炎的功力遠在他之上,握劍的手急忙后拉,想將自己的利劍抽回,好脫离長鞭的可及范圍。但這時才要收劍,卻已經為時太晚。

  雪花在四周飛舞著,火光也逐漸逼近,兩個男人的表情同樣凝重。不同于顧炎冰冷的沈穩,辛騅的表情已經逐漸顯露慌亂。

  顧炎的手用力一拉,長鞭迅速收起,纏繞住利刃,那柄劍登時如同朽坏的木頭一般,發出几聲輕響,之后斷成了數截,紛紛跌落地上,無聲地陷入柔軟的雪地中。

  辛騅應變也快,急忙射出手中的斷劍,足蹬一旁假山,几下俐落的側身,知道眼前的顧炎武藝惊人,若是再戀棧下去,他非但沒有半分胜算,還极有可能命喪當場。

  「你逃得了嗎?」顧炎頭略微一偏,已避過辛騅射來的斷劍。腳步一提,黑色的身影在雪地上顯得格外耀眼,轉眼竟輕易地赶過,竄到了辛騅面前。「還想走嗎?十多年的舊帳了,不在今天算清楚嗎?你擄了芷儿來,不就是想要引出我?」背對著辛騅,顧炎冷冷地說這。

  辛騅見去路被擋,略顯慌亂的表情反而變得冷靜了。「真是想不到,當日主人沒有斬草除根,留了你這余孽,倒成了我今日喪命的主因。」他嘴露狠笑,對著顧炎背后要害,掄起拳頭重力擊去。

  「不知死活的東西。」顧炎并不躲避,只是揚手一揮,讓長鞭卷上了辛騅腰間。

  那一拳几乎打上了顧炎,但在最后一刻,顧炎突然由辛騅眼前消失。辛騅心中大駭,背后突然一記巨大力道傳來,長鞭似棍,猛烈地鞭打著他的背部,強大的力這,將辛騅被踢上了半空之中,但攻勢并未因此而止歇,一記一記又一記的內勁不斷襲上了辛騅的背后,陣陣血花由辛騅的口中噴出,最后,腰聞一道猛力的后拉勁道,几乎扯斷他的身軀。

  「若是提了你到你主人面前,他的表情會變得如何?」顧炎冷冷地說道,將手中長鞭投往樹梢,輕易地將辛騅軟似爛泥的身子高高懸挂在樹上。

  「你動不了他的,沒有人會相信他与那些案子有關系,就算是你殺盡了所有的相關人,你還是沒有辦法真正复仇。你動不了我的主人,他將會是最后的贏家,扯下金鑾殿上那個昏君,奪得天下!」辛騅狂妄地吼著,知道自己已經离死不遠。顧炎不會饒過他,而主人若是知道他失敗,他也難逃一死。

  顧炎雙眼一眯,緩慢地挑起眉頭。他早知道那個幕后主使者有奪江山的野心,此刻辛騅的說詞,只是印証了他們的猜測。「他所積的罪孽,總有一天將會用他的血來償還。」

  他淡淡地說這,雙眸冰冷地看著樹梢上所懸挂的男人。

  火焰舔噬著四周,紅色的光影在雪地上躍動著,襯托著滿地的鮮血,看來有几分詭异。辛家的宅邸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中,無數的人在惊呼尖叫著。

  「顧炎,我今日就算是死在你手里,也有你的女人陪葬,一命抵一命,這買賣算是不虧本了。」辛騅冷笑著,瘋狂的目光看向已經陷入火海中的院落。

  一陣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,顧炎迅速回頭望去,惊駭地看見芷娘所處的宅子如今已是一片火海。他倒吸一口气,高大的身軀忍不住震動,因火焰而失去摯愛的痛楚轟然來襲,他几乎難以抵擋││不會的,芷儿不會有事的!十多年前那場火奪了他的家人,難道十多年后,又要奪了他所愛的女子?

  辛騅仍在狂笑,雙眼赤紅著。「我替那宅子上了鎖,將她鎖在里面了,只怕你現在過去,她也早成了焦炭。我殺不了你,也要拖著你心愛的人陪葬,哈哈││」他瘋狂的笑聲陡然被截斷,胸口突然噴出一道血泉,濺紅了雪地。

  一口利劍穿透辛騅的胸膛,持劍的高大男人無聲無息地走到辛騅面前,嚴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只是冷漠地盯著辛騅。他手上的那柄長劍上沾著血跡,在雪地里閃爍著殷殷的藍光,血液滑過雪亮的劍身,之后緩緩滑下,一看就知是難得的上好寶劍。

  辛騅看著那人,嘴巴半開著,卻只是吐出几口鮮血,沒有發出任何聲音,就陡然斷了气。

  顧炎謹慎地看著對方,看出對方周身惊人的殺气。那男人身上有种難言的血腥气息,奇异地讓他感到某种程度的熟悉。他似乎曾經聞嗅過那么深沈的血腥味,繚繞而縹緲。

  「再多話只是浪費時間,想救你的女人的話,動作就要快。」男人徐緩地說道,黑色的雙眼看向顧炎。

  顧炎濃眉緊皺,一顆心早已經因為擔憂芷娘的安危而紛亂,根本也無法多想。他略一點頭,盡速往烈焰沖天的宅邸沖了過去。

  「??

  宅子里面有著四竄的濃煙及高溫的火焰,芷娘的雙手先是猛□著已經上了鐵鎖的門。

  她的心里一陣陣緊縮著,大量的濃煙遮蔽她的視線,雙手已經被燙手的門灼出些許傷痕。

  「顧爺……咳咳……」她惊慌地喚道,雙眼被熏得不斷流淚。她原是听著顧炎的交代,在屋內乖乖待著,忐忑地等著他回來,但是當濃煙四起時,她慌忙想要逃生,竟發現門被從屋外鎖上,她惊駭得不斷□著門,卻只听見門外傳來仆人們爭相逃命的聲音。

  沒有人理會破鎖在宅子里的她,而她心里最懸念的那個人也始終不見蹤影。

  火焰封了出路,著了火的橫梁砰地掉落,她惊喊一聲,連忙退到了內廳,如此一來反而更是被堵死在屋內,根本就求生無門。

  她不想死,不想在剛剛知道了真相之后就死去。她才剛剛發現,她所愛的男人,跟她所嫁的男人是同一個人呢!她信誓旦旦地說過會陪著他的,怎么能夠在這時死去?

  「到這里來。」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,冰涼的手牽住芷娘的衣袖。

  芷娘轉過頭去,赫然發現那個美麗的年輕女人再度出現。她瞪大了眼睛,隱約地感覺到這個女入十分怪异。

  像是洞察了她的思緒,年輕的女子淡淡一笑。「別怕,我不會傷害你,」她用身子護住芷娘,擋去了那些張狂的火焰。「到我身邊來,那些火就不能傷了你。」她輕輕地扯住芷娘,將她往自己身后帶。

  芷娘被拉著躲到了那女人身后,好不容易才能喘息。她赫然發現這女人纖細的身軀就像是一個屏障,那些火焰無法靠近,甚至就連濃煙都無法逼近。在那女人四周,連空气都是冰涼的。

  「小心點!」芷娘喊道,為眼前的一切感到膽戰心惊,對年輕女子的恐懼倒是減低了不少。

  「這些火傷不了我,能傷我的,該是更炙熱的火焰。」年輕女子淡淡地笑,絕美的面容上有著濃濃的哀傷。

  芷娘還想開口詢問,低下頭來卻看見那女人淡藍色的衣衫此刻又染上了大量的鮮血,她駭然地倒吸一口气。「你受傷了?」她顫抖地看著那些鮮血流下衣袖,在地上盈成血泊。

  年輕女子緩慢地抬起染血的衣袖,美麗眸子的憂傷更加濃重了。「他又殺人了。」她輕輕嘆息,那聲音簡直讓人的心揪得都發疼了。

  芷娘無法明白地搖著頭,張開口正想要詢問,火焰的另一端卻傳來瘋狂的呼喊。

  「芷儿!你在哪里?回答我!」顧炎揚鞭劈開燃燒中的木門,毫不猶豫地竄進火焰中。

  當初被火焰焚身的記憶一再地回湯在他的腦海中,但是那些可怕的記憶,比不上對于芷娘的擔心。一想到她可能在這場火里喪命,他的心就疼痛得像是要淌血。

  但是火勢這么凶猛,触目所及的一切都在燃燒著,芷娘能夠平安無事嗎?他的身軀劇烈顫抖著,几乎就要因為失去她的恐懼而瘋狂。他不在乎那些火焰有多么灼燙,一逕狂亂地劈開那些燃燒的家具及阻擋去路的梁柱,搜尋著那個嬌小的身影。

  芷娘又惊又喜地沖上前去,就想要扑往顧炎的方向。但是衣袖一緊,那年輕的女子握住她的衣衫。她連忙握住那女人的手,急切地開口。「你快來,顧爺來救我們了。」她牽住對方就想离開火海。

  年輕的女子卻搖搖頭,伸手輕撫著芷娘的臉,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,就彷佛眼前的火焰已經無法傷害她,生与死早就与她無關了。「你的男人來尋你了,他的仇恨已經被你的眼淚洗去,你可以給他平靜。」她悠悠地說道,之后緩慢地閉上眼睛。

  芷娘無法開口,只覺得從兩人交握的手,有某种深切的絕望涌了過來,逼得她甚至忍不住想哭。她困難地張開口想說些安慰的話,但是那女子卻陡然將她推入火焰里。

  瞬間,火焰被某种詭异的力量劈開一道通道,芷娘被推過火海,筆直地撞入顧炎的怀中。

  「芷儿!」顧炎惊喜地吼道,原先的絕望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終于消散,心中的巨石總算落下,那雙手臂牢牢地抱緊了芷娘,他必須用最凶狠的擁抱,才能确定她是安然無恙的。

  「顧爺!」芷娘一看見他,就嚇得哭了出來,用力地抱緊他高大的身軀。剛剛那一瞬間她真的好害怕,恐懼會再也見不奢他。雖然他老是在欺負她,但她卻還是愛他啊!

  火焰肆虐著,整間屋子都搖搖欲墜,最后几根橫梁都落了下來,發出可怕的轟然巨響。

  顧炎抱緊怀中的芷娘,單手揚鞭,硬是在火海中□出一條生路。「芷儿,抱緊我。」

  他低頭吩咐道,護住芷娘嬌小的身子,迅速竄出燃燒的宅子。

  几乎就在兩人退出屋子的同一瞬間,屋子發出巨大的聲音,砰地陡然垮下,大量的火星紛飛著。天空還下著紛紛細雪,卻仍無法滅去狂肆的火焰。

  芷娘抱著顧炎,身子不斷發抖著,她的瞼埋在他溫熱的頸部,用力呼吸著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,想止住心中仍未褪去的恐懼。她的視線接触到塌毀的屋子時,又想起那個年輕女子。

  「顧爺,不行,她還在里面!」她慌忙喊道,就想要再沖回火里。

  「芷儿,你做什么?」顧炎吼道,不敢相信她才剛剛脫离火海,這會儿竟然又想要扑進那殘燒的廢墟中。

  「顧爺,那女人還在里面啊!是她救了我,擋去那些火,我才沒有被燒傷。她說那些火傷不了她,但是現在火燒得這么大,她……她……」芷娘急得都哭了,沒有注意到持著一柄長劍站立在一旁的男人,在听見她的話語時,神色陡然一緊。

  「芷儿,來不及了。」顧炎緊緊抱住芷娘,不讓她再進屋子里去。芷娘能夠在那么激烈的火焰里毫發無傷,已經是不可思議的奇跡了,如今連屋子都場毀,里面就算是還有人,也絕對不可能有生還的机會。

  「但是……」芷娘連連搖頭,不明白那個女人為什么救了她,自己偏偏又不逃出來。

  「不必了,她不在里面,那屋子里沒有人了。」那個持劍的男人突然開口,之后掉頭就走。

  芷娘困惑地眨著眼睛,在淚水朦朧間,像是在那男人身邊看見了一個淡藍色的身影。

  是那女人嗎?她也逃出來了?是怎么逃出來的?眾多的疑問在她腦海里打轉,但是一連串的惊險已經讓她難以承受了,當一切總算告一段落,她抱住顧炎,松懈地哭泣著。

  「芷儿,你怎么又哭了?」顧炎嘆了一口气,緊緊抱住這個愛獸的小女人。

  「我好怕……怕見不到你……」她抽噎地說道,淚水不斷從美麗的眼睛里流出。她抱緊顧炎,知道自己只有在他怀里才能感到安全。他接納了出身風塵的她,雖然曾經惡劣地欺負她,卻也好溫柔地舔去她的淚水。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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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7-28 06:16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  「啊!顧炎,你又把她弄哭了?」一個嘲弄的聲音傳來,穿著華麗的皇甫覺緩慢走了出來,手中搖著桐骨扇。「我才來得慢些,辛家就毀成這模樣了。這下子可好,把一些小角色收拾乾淨,幕后頭子怕是不出來都不行了。」他滿意地點點頭,對著滿面淚痕的芷娘笑著。

  「你是……端茶的?」芷娘詫异地看著眼前的皇甫覺,認了好半天,才認出這個男人是在顧家里端著茶水的仆人。

  皇甫覺撇了撇嘴。「那只是兼差,我的正職是比較稱頭的。」他解釋道,不愿意在美人面前被小覷了。「顧夫人,怎么又哭了?顧炎這家伙欺負你嗎?你不如把這家伙給扔了,到我這儿來吧!」他提議道。

  芷娘的反應是更用力地抱緊顧炎,一雙淚水未乾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皇甫覺。

  「還想要命的話,就讓開,芷儿受了惊嚇,需要歇息。」顧炎毫不客气地說道,抱起芷娘就准備离開。

  「顧炎,你不是該先跟我說說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嗎?」皇甫覺挑起眉頭,這么多年來第一次瞧見顧炎竟然肯舍下复仇的計划,反倒先關照著怀中女子的惊嚇与否。

  以往要是遇到這么大的事情!顧炎可是會冷靜地開始籌備下一步該如何進行,怎么如今倒像是對那些复仇的种种已經失了興趣似的?那雙原本冰冷的雙眸如今已經變得炙熱,除了芷娘之外,根本容不下其他。

  「那些事情可以緩一緩。」顧炎頭也不回地說道,同時大步往前踏去。

  「我們要回顧家嗎?」芷娘小聲地問,靠在他怀抱里,只覺得好溫暖、好安全。這個她所愛、所嫁的男人如此珍惜著她,彷佛她是最重要的!她的眼里又聚了淚,只是,今生頭一次,那些淚水不代表著委屈或難過,而是深深的欣喜。

  在他的怀抱里,她不會有任何不安。

  「不,我們回石室去。」他無限溫柔地靠在她耳邊輕聲說道,那雙黑色的眸子有著炙熱的情火。

  芷娘羞紅了臉,把瞼儿埋進他寬闊的胸膛,傾听著他有力的心跳。

  顧炎則怜愛地看著怀中的小妻子,伸手輕輕地擦去她眼里的殘淚。他的心首度能夠遺忘那些仇恨,只是擁抱著她,他的心就能夠平靜。仇人的鮮血無法帶給他平靜,只有她的淚水洗去了那些仇恨,一點一滴地滲透進他的心。

  她是最溫柔的水,點點滴滴地溶解了他的冰冷。

  他抱著她走出仍在燃燒的辛家,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紛紛細雪中。紛飛的雪花覆蓋了一切!包括那多年的仇恨,都被暫時遺忘了。

  擁有了對方,所有的孤單都已經消失。在京城中最讓人恐懼的魅影,如今已經找尋到了最愛的女子。

  這一輩子,不會再孤單了。





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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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ankilee_bab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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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8-11-22 05:22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勁爆好睇!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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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illpo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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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11-1-5 08:26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
great job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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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gathaL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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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11-1-7 03:02 PM  資料 文集 短消息  agathalamky@yahoo.com.hk
Good Good I like it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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